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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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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奕自然也認得楚檀。

在一片死寂中, 他冷靜開口詢問:“如果這屍體是楚檀,那如今活在帝國,執掌七人議會的是誰?”

是誰?

看這艘飛船型號, 或許該問的應是如今活在帝國, 遍尋十一星域,收養了君瑤,與吳秦敵對,曾試圖謀殺趙真, 後又扶持她的議會長是誰?

王奕發現了黎裡表情的崩裂,他沉默了一瞬說:“只是張照片和一件衣服,這不能說明什麼。藍楓不是去找基因檢測儀了嗎,等找到那東西,確定他身上也有特殊基因,這事也不過才有三分可信。”

其實並非三分可信。

黎裡甚至覺得該是十分可信。

楚檀的疑點不是一星半點, 她也不是沒有察覺到楚檀身上所表露的一些違和感。

無論是他偶爾說出口的那些不符合身份的話, 還是他與吳秦再無緩和的關係, 甚至於是楚逸藏在心中的那些困惑——只不過這個可能太過匪夷所思, 所以她從未往這個方向考慮過罷了。

黎裡沉默半晌後,突然說:“吳琰和我說過,他父親與楚檀第一次出現激烈爭執, 是寧縣恐襲那件事。寧縣恐襲發生後,楚檀執意要前往現場捉拿敵人, 吳秦將軍覺得楚檀是為了同聯邦開戰要連王后之死都要利用, 絕不同意出兵護航, 就此與他發生了爭吵。最後的結果是楚檀在憤怒之下, 孤身去了寧縣, 還遭遇了刺殺, 險些沒能回來。吳秦將軍為這件事自責,所以再不阻攔楚檀所有的行動,而楚檀也因為這事與吳秦將軍徹底翻臉,兩人不再同行。”

王奕的腦子轉的很快,他說:“你是說,楚檀在十九年前沒有能活著回來,他遭遇刺殺,根本就是死在那兒了?”

“那如果他死在十九年前,那又是誰把他弄上這二十多年前的飛船上,還把飛船送進了這裡?”

這話剛說完,王奕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李褚。

他父親的摯友、楚檀同父異母的弟弟。

李褚曾和王默共同執行探索任務,如果王默有可能來過這裡,李褚也一定知道這裡的秘密。除此之外,根據黎裡從蔚藍海得到的訊息,寧縣的恐襲事件便有李褚的參與。他玩弄了帝國與聯邦雙方,讓一場確認實驗成果的最後交易變成了兩方高層的墳場。

從結果來看,聯邦的王系幾近斷絕,最後的銀尾也下落不明,而帝國僅僅只是少了個研究員身份的皇后,對比聯邦的慘痛,好似太過不痛不癢了些。可能做出聯絡敵國對抗母國之人的傢伙,絕不會對母國有太多憐憫,如果說在那一場災難中,帝國不僅付出了皇后,還付出了楚侯——這樣瞧起來,兩邊的犧牲方才算是均等。

“……李褚在寧縣恐襲沒有離開,他等到了楚檀,並且謀殺了楚檀,最後還將他屍體藏到了無人能發現的這裡。”王奕表情有些古怪,“他這是為了什麼,為了替自己和朋友報仇嗎?”

“可若是只是為了報仇,他殺了人後,為什麼又——”

又將自己偽裝成了楚檀,回到帝星那恐怖的地方去呢?

黎裡仔細回憶著她所知的李褚。

他童年悲慘,是不被承認的私生子,可他卻沒有完全因此而消沉墮落。他在第四星域建立了革命軍,讓帝國貴族終於瞧見了底層活著的人民,為第四星域謀出了生路。後來他因此獲罪,被保釋後仍能贏得王默的友誼,被他邀請加入帝國的探索隊,與他一同探索宇宙奧秘。

這樣的人,在黎裡看來,並不像是一個會被私人仇恨綁住,滿眼只能瞧見毀滅的瘋子。

況且,就以她與“楚檀”的接觸來看,楚檀的確是個合格的議長,他雖有私心,但所行的大多舉措都是利國利民的。甚至說的誇張些,如果沒有這個“楚檀”,帝國能不能撐到現在都很難說。

黎裡只覺得腦子都是亂哄哄的。

一會兒她覺得自己很瞭解“楚檀”,覺得眼前所見未必為真。

可一會兒她又覺得自己深處霧中,霧中李褚明明滅滅看不真切,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所知。

王奕見到這屍體所受到的衝擊其實不必黎裡少,任誰見到自己的殺父仇人,都不會太過平靜。可他畢竟同“楚檀”沒有感情,帝國裡活著的那個是李褚還是楚檀和他關係也不算大,所以一行人中,他是唯一還能保證十足鎮定的。

王奕看了看不說話的黎裡和君瑤,半晌說:“如果他是楚檀,這個秘密著實太大了。放在這裡,萬一被人魚瞧見就不好了,我們把他埋了吧。”

黎裡和君瑤沒有反對這個提議。

在埋屍之前,黎裡取了一些屍體的頭髮放進了口袋裡。

在將楚檀埋進這顆陌生星球的泥土深處時,黎裡還有些恍惚。

楚檀,帝國貴族裡最閃亮的一顆星,讓普蘭記到今天的張狂少年、唯一能與吳秦將軍抗衡的對手、雷厲風行判處了多人叛國罪的惡人,竟然早在十九年前便默默無聞的死去了,死去時,甚至沒有人為他收斂屍骨。

王奕說:“如果他真是楚檀,你打算怎麼辦?”

黎裡也不知道,她反問王奕:“如果他才是判了王默將軍叛國罪的楚檀,你又打算怎麼辦?”

王奕看了看天,他說:“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

他憎恨汙衊了他父親的帝國,卻也明白,若非他父親自願,楚檀也沒那麼容易讓他父親認罪伏誅。所以王奕也沒想過要報仇,他只是想要找到真相,然後離帝國那處浸透了無辜人之血的惡土遠遠的。

如今仇人的屍體突然出現在眼前,還死了可能十九年,王奕確實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心情。

黎裡說:“我也不知道。我認識的楚檀,是現在活著的那個。”

王奕深深看了黎裡一眼,他問黎裡:“你現在還相信他嗎?在你經歷了蔚藍海遇險後,仍然相信他嗎?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的安全,碧璽星上的事,應該不可能發生。”

黎裡一時沉默。

她其實為楚檀找過很多理由,碧璽上的事情,本就是薩默王發瘋,誰也沒料到。可楚檀真的料不到嗎?他那麼厲害,會想不到韓涯有可能狗急跳牆,將趙真出賣給蔚藍海,藉此來坑害她嗎?

他精心為自己準備了使團,卻沒有提及半分蔚藍海的戰俘。楚檀很瞭解她,她幾乎是在楚檀的指引下成長,她在蔚藍海瞧見戰俘會是什麼反應,楚檀十有能猜到。

他能猜到,自然也能想到她會讓卡羅爾離開,從而令自己處於一個較為危險的狀況裡。

黎裡不願意去懷疑楚檀,即便薩默王多次暗示,她也願意相信楚檀。

可如今楚檀卻極有可能連“楚檀”都不是。

王奕說:“我從前勸你遠離楚檀,因為我清楚殺了我父親的是怎樣一個人。如果他們不是一個人,那我的確並不會比你更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師姐,人性的惡是遠超你想象的,楚檀死在這裡,就是最好的佐證。”

簡單處理了這艘飛船,三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到了王奕的據點。

藍楓找回了基因監測儀,儀器的監測結果,那嬰兒身上的基因確實是特殊基因,而且完全是特殊基因。

藍楓對這個結果顯然很難相信,他說:“什麼東西。你們人類的基因,為什麼會和我們聯邦種族的特徵攪合在一起?”

君瑤沒有說話,帝國有特殊基因保護法,所有他也從沒有檢測過自己的基因。他讓藍楓對他進行了檢測,基因檢測儀的資料有些簡單粗暴,不過對於君瑤而言也確實夠用了。

他和那嬰兒的基因相似片段近乎百分之百。

藍楓罵了一句。

黎裡不知道想到什麼,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對藍楓說:“你來測測我的。”

藍楓不明白黎裡這是搞哪一出,但他還是照做了,簡單的比對後,黎裡和這東西的相似度竟然也有70。藍楓見狀瞠目結舌,他喃喃自語:“我難不成是來到人類的老巢了嗎?”

黎裡根本不給藍楓震驚的機會,她趁著藍楓沒有意識,搶過基因監測儀把他也做了對比。

更可笑的事情出現了,藍楓與那東西的基因相似度,有30。

一段基因,在場的三個人都有相似度。即便撇開身份成謎的君瑤,黎裡與藍楓都有同樣來自這嬰孩的基因片段這事,令藍楓覺得可怕。

人類和人魚有相似的基因片段,這意味著什麼?

他們可能同出一源。

藍楓:“……”

他臉色難看地瞧向藍楓:“檢測儀壞了?”

黎裡沒有搭理藍楓,她順便就把自己帶出來的頭髮檢測了一下。頭髮與嬰孩基因的相似度很低,僅有3,但這3的基因片段,同樣是特殊基因。

黎裡心中便知道躺在那兒的楚檀一定是真的了。畢竟如果躺在那兒的是李褚,真正的楚檀不會將自己家人的照片留給他。

基因檢測儀檢出的結果令眾人心情鬱悶,一時沒有人說話。

王奕見氣氛沉默,只好開口緩和緩和,他說:“你們為什麼不試試我的基因?”

藍楓聽到這話就想罵:“試你的做什麼,試出來又一個一模一樣,讓我認你當兄弟嗎?”

王奕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是本能覺得這顆星球與人類關系不大,在他那兒能檢測出個無關,好歹轉移下眾人的注意罷了。

黎裡聽了他的話,倒是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她同樣檢測了一下王奕。

然而監測出的結果卻讓黎裡愣在了當場。

她看著儀器上顯示的1相似度,看著標出的相似基因,忍不住詢問王奕:“師弟,你家祖上有和宗室透過婚嗎?”

王奕聽著這問題只覺得可笑,他說:“怎麼可能,我父親是平民,歷代活在第五星域,若是曾與宗室通婚,我最差也該混在第二星域吧?”

黎裡表情難看,她看著王奕說:“但儀器顯示,你也有特殊基因。”

她把螢幕對向王奕:“1,雖然少,但確確實實有。”

這麼說著,黎裡忽然注意到王奕的眼睛顏色似乎有點變了,她頓了一瞬問:“師弟,你眼睛最近得過病嗎?”

王奕搖了搖頭,不明白黎裡為什麼這麼問,然而他很快從黎裡舉起的金屬片上明白了原因。

他的眼睛原本是墨黑色的,可不知什麼原因,在今日的光線下,看起來竟呈出了深棕色。

他眼睛的顏色變了。

王奕悚然一驚,這時藍楓抱著不確定的語氣詢問黎裡,他說:“皇女,你的眼睛之前是金色嗎?”

黎裡頓住。

她眼睛顏色是琥珀色,隨著年紀漸長慢慢呈現出黃玉一般的色澤。和金色很像,但不是金色。她正要問是不是光線問題,藍楓把她的眼睛看錯了,卻又先想起王奕的眼睛。

王奕的眼睛是從黑到棕,比較明顯。而黎裡的眼睛是從淺黃到金,沒那麼容易辨別出來。

可若仔細瞧一瞧,他們倆的眼睛色澤的確都在變化。

君瑤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結果黎裡手裡的基因檢測儀,再次給黎裡和王奕測了一次。

這一次,黎裡基因相似度為71。王奕慢一些,12。

君瑤同樣給自己和藍楓測了一下,檢測結果是他們倆的情況穩定,沒有出現黎裡和王奕那樣的資料波動。

黎裡忍不住咽了咽唾液,她不確定道:“這算是什麼情況?”

沒有人知道。

從發現洞窟起,這星球上的一切就顯得詭異起來。

藍楓沉默片刻說:“我母親留下的飛船上尚且有較為完整的實驗艙。我建議你們倆最好都去徹底檢查一下。”

黎裡原本有些猶豫,畢竟藍楓是聯邦軍人,而特殊基因是帝國隱秘。可君瑤卻說:“殿下,您有想過為什麼實驗的終途會是這顆星球嗎?”

黎裡微怔,片刻後反應過來。

實驗的終點只會有兩種,一是埋藏成果,二是完成最後一步。

她是實驗成果,也是最後一步。

黎裡從沒有覺得這麼可怕過,她再不多慮,和王奕兩人一起進了實驗艙。

藍楓操控儀器對他們倆進行了完整的檢測,可當截然不同的檢測結果出來時,藍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因為母親是實驗員的緣故,對這些生化知識耳濡目染,多少都懂得一些。可如今見到狀態相似,本質卻截然不同的兩人,藍楓甚至要去懷疑自己學過的那些知識是否都是錯誤的。

黎裡見藍楓表情難看,心裡有了數,她對藍楓說:“有多糟糕,你直接說,我撐得住。”

藍楓卻說:“不是你撐不撐的住,該說的應該是這個遊蕩者能不能撐住。”

“趙裡。”藍楓嚴肅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出生的,你的基因影象是‘活’的。”

藍楓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他費力解釋:“就好像是你的基因圖紙只是個未完成的早圖,它一直在緩慢地細化構建,不斷進化。”

黎裡作為軍校生,沒有聽懂,她虛心道:“能不能解釋地更簡明易懂一點?”

藍楓看著黎裡,半晌說:“你在進化。進化你明白嗎?物種為了適應環境,從而對自己的基因進行調整,拋棄無用的、強化有用的,最終構造成完全態。”

黎裡愣住了。

她說:“進化,人類不是早就完成二次進化嗎?”

藍楓說:“或許你根本不能算人類。”他看著黎裡和王奕的基因差別說:“說真的,比起這位遊蕩者,你的基因序列和我與君瑤倒更像點。”

這樣的發現顯然令藍楓也很不快,他問黎裡:“當年的實驗,帝國有沒有人像我母親一樣,同樣隱瞞著利用了實驗成果?”他近乎尖銳地問:“你有沒有也接觸過實驗?”

黎裡當然接觸過實驗。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簡明扼要地問:“我有沒有生命危險?”

藍楓不快道:“沒有,你只是在進化。基因變化的雖快,但是卻是有規律的,就好像一早有人探明了密碼,給了你足夠暗示。只等你接觸到刺激源,便能完成這次蛻變一樣。”

藍楓只是隨口一個比喻,卻聽得黎裡心驚。

她按下心中猜測,接著問藍楓:“那我師弟呢?”

提到王奕,藍楓冷笑出聲:“他就比較倒黴了。你是受激進化,他是基因汙染。”

聽到這樣的答案,王奕愣住。

黎裡更是脫口而出:“什麼?”

藍楓說著心中猜測:“這星球上應該有某種射線,這射線對人魚無用,對特殊基因無害,但對其他非相關物種,諸如普通人類——便是汙染了。”

“他在這顆星球上待得或許太久了。”藍楓說,“基因汙染這東西一旦開始,便很難救了。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被汙染的結果明明是出現與你相似的基因,基因變化的顯現卻非進化而是汙染,但事實如此。”

基因汙染是絕症。藍楓猶豫一二,還是說了實話:“你師弟可能會死。”

黎裡下意識便是反駁。

她說:“不可能,王默將軍極有可能來過這裡,他也安全的回去了!”

這話剛說完她便意識到不對了,王默將軍雖然回去了,卻不是安全的。他被自己的軍隊指責叛國,隨後被秘密處決。

為什麼王默將軍會被自己的軍隊指責叛國?起先黎裡只想過是楚檀威逼,可如今想想王默將軍並未上訴反抗,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將軍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叛國了呢?

王奕顯然也這麼想,他甚至還嘀咕了一句:“原來如此。”

他看起來沒有半點快死的自覺,甚至還向藍楓道了謝,請他開啟艙門,讓他出來。

黎裡一直努力在保持冷靜,可聽到藍楓說,王奕很有可能死於基因汙染,她實在是控制不住情緒,叫了聲“王奕”。

事態變化的太快。

明明一天前,他們還以為這不過是次荒星度假。轉眼間,這荒星度假變成了要命的噩夢。

黎裡終於覺得有些繃不住了。

王奕倒是想得很開,他和黎裡說:“我現在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考慮道到我父親的狀況。我想即便被汙染,我也有一段時日活。這段時間我們不如再找找看。”

黎裡梳理著大腦內混亂的資訊,問他:“找什麼?”

王奕說:“找我活命的辦法,找你的方向。”

“我總覺得我們來這裡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王奕同黎裡說,“我來是為寒地,寒地不會讓我只剩死路。你來是因為實驗,實驗的成果應當也是所有人的目的。”

“不用害怕,也不用憂慮。”就像在寧縣一樣,明明是師弟,他卻在一直在為黎裡開門,提供庇護。王奕的神情安撫了黎裡,他和從前一樣說:“我們能贏。”

這一天的成果可以用糟糕來形容。

三人回去後身心俱疲,都想要休息。除了君瑤。

君瑤站在這顆星球上,他總覺得自己能夠感受到什麼,只是那感受太過輕微,令他難以捕捉。現如今是這顆星球的深夜,那彷彿刻在腦海中的聲音卻漸漸清晰了起來。

他守著所有人,聽著風中不住傳來的低語,忍不住蹙眉。

他做了選擇,他沒有去理會。

夜風似是發現了他的鐵石心腸,漸變得猙獰咆哮,它尖叫著、嘶吼著,卻挪不動青年的一步。

它發瘋、想要不顧一切的攻擊,卻也因為青年的選擇而只得暫時退讓。

待三輪太陽升起,黎裡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從洞穴內走出,瞧見洞外的君瑤。

她看見君瑤發上凝出的一層薄薄水霧,忍不住皺眉:“你昨天沒有休息。”

君瑤見到她卻舒展了神情,他輕輕地嗯了一聲,見黎裡滿眼不贊同後,又補充道:“我不累。如果感到疲憊,我會和殿下申請休息的。”

黎裡欲言又止。

她原本想要求君瑤去休息,可見他神色確實毫無疲憊的模樣,也只好叮囑他不要再一個人守夜了。

“如果你覺得夜間不安全,那我們就輪流。”黎裡說,“師弟不算,他是病人。我和藍楓替你。”

君瑤沒有拒絕,藍楓覺得不公平,他不滿道:“為什麼我要守夜?君瑤不需要保護,我也不想保護你們。”

黎裡無視了藍楓的訴求,她是皇女,她說一不二,板上釘釘。

接下來的幾天,君瑤還是留下負責修繕飛行器。王奕畢竟被射線汙染了基因,萬一這顆星球上沒有救命的辦法,回到帝國總有延命的辦法,能早一天回去,還是得早一天回去。

不過三人在一寸寸摸索排查的情況下,還是在這顆星球上發現了除了隕落飛船之外的東西。

他們找到了一處藏在峽谷中,因地勢奇特而未被發現過的祭壇。

祭壇已經完全失去了能源,藍楓用蠻力開啟了幾乎與山壁融為一體的門扉。

打開門後,門內再次驗證了他們先前看到胚胎山洞後的猜測,這顆星球上發生過很可怕的屠殺,以至於這些躲進了祭壇的人也沒能活多久,還是死在了這裡。

因著是祭壇,裡面倒是有許多孕育艙所不具備的線索。

就比如祭壇中心的雕塑——一名生翅魚尾的生物端坐於王座,她的王座下跪著各種各樣的生物。黎裡沒有經過王室系統的教育,認得的生物不多,勉強也就能瞧出跪著有雙翼的生物有些像迦樓羅,最中心跪著的有魚尾的生物,應當是人魚族。

雖然在先前檢測基因的時候就有猜測,可在看到這祭壇時,藍楓的呼吸還是停了幾瞬。

黎裡已經經歷過了足夠的驚嚇,看見和人魚的傳說相似的東西也很平靜。她一邊檢查著地下那些形狀古怪的枯骨,一邊還不忘抽空安慰藍楓:“你先前那麼冷靜地替我和我師弟檢查基因,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了呢。”

“你們人魚傳說是有幾分真實在的,這顆星球就是以往統治聯邦生物的的‘母親’極大機率就是指這片星域。銀色的天空、紅色的恆星、黑色的土地,連三色都對得上,應該沒錯。”

“順便一提,我們還可能同源。”

“——見鬼的同源!”藍楓能接受這顆詭異的星球和他們人魚的傳說有關,卻不太能接受人類和人魚同源。人魚是很講究同伴的種族,否則也不會承擔起捍衛聯邦的責任。他們和人類廝殺了那麼多年,回頭要是說他們同處一源,藍楓決不能接受。

至於先前基因檢測下的巧合,藍楓強調說:“你師弟身上可沒多少相似性。說到底也只是你和君瑤身上的特殊基因有問題,說實話,你也是實驗體吧。你和我一樣,是預計之外的實驗體,所以才一直對我母親和實驗的事情那麼關心——咱們三個都經過實驗,所以才會與這裡的生物相似。”

“說到底,都是實驗帶來的影響,和人類、人魚都無關!”

這種解釋當然也說得通,但黎裡顯然不那麼想。

她沒有帝國或者聯邦的慣性思維,所以她每次的猜想總是令人感到害怕。

黎裡在一堆灰塵與脆弱地和紙片沒什麼區別的衣服骨架中尋找可用的線索,總算是找到了點東西。

她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王奕,王奕接過看了看,說:“古董了,至少有七八百年的歷史了。”

黎裡看著王奕手裡那枚純金的懷錶,慢慢說道:“異族應該不會在懷錶上用帝國通用的文字刻上‘榮光’二字吧?”

王奕介面說:“這種族看起來也沒有使用懷錶的習慣,否則這麼多人,不可能只留下一個懷錶。”

藍楓聽著他們倆人一搭一唱,不明白其中意思。他非常乾脆地直接問:“這懷錶怎麼了?”

黎裡說:“這裡顯然和你們人魚起源有關係,這表是人類的。”

藍楓蹙眉:“所以?”

黎裡說:“所以,幾百年前有人類來過這裡,考慮到這裡的慘狀,考慮到我們人類的歷史,考慮到聯邦與帝國持續了那麼多年的戰爭,我懷疑屠殺了這片星域、引得數顆星星坍縮形成裂縫的,是人類。”

“說的更明確一點,是我的祖宗,給人類尋了二次生命,建立了帝國的初代皇帝和六諸侯。”

其實證據在發現君瑤和這顆星球有關的時候就很明顯了。

君瑤被認定是宗室,也就說官方認為他是特殊基因的持有者。然而他們來到這片星域,抓到的第一個鐵證,便是君瑤極可能屬於這顆星球,是當年由王默將軍帶出的。

那麼異星的生物,為什麼會被認定為人類的宗室?

不能是活得更久的異星生物源自人類,只能是人類與異星相關了。

這片星域藏於宇宙深處。

蔚藍海遺忘了它的位置,只留下膜拜用的星圖。帝國全然封鎖它的位置,靠近過的王默將軍被宣佈叛國。

這地方是如此的隱秘,就像王奕說的,除非是探險隊員,正常星際穿越是絕不會靠近這片星海的。

除非是探險隊員。

王默將軍曾是探險隊員,帝國的創立者們也是探險隊員。

他們還是在探險中自稱遇到了神明,獲得了禮贈,從而得到了“聖禮”。

那會兒黎裡和王奕什麼都不懂,卻也調侃過神明的恩賜像是粉飾,說是宇宙射線導致的基因突變還比較靠譜。

只是萬萬沒想到,當時的一句戲言,竟然是最接近真相的東西,也是如今最有可能救王奕的線索。

藍楓回過了神。

他驚愕道:“你是說,帝國屠殺了我們的母星?”

這會兒藍楓倒是承認的爽快了,他咬牙切齒:“人類——”

黎裡把懷錶收了起來,對藍楓說:“這會兒不是追究深仇大恨的時候,我們兩國打也打過這麼些年了。我在想,如果當年探險隊也來過這裡,他們應當出現過和我師弟一樣的情況,基因汙染。但他們最終都是好端端回去的,並且還能再帶人屠了這片星域,開創帝國。所以——這星球上人的一定救了他們。所謂的聖禮,應當就救命的附帶贈品。”

藍楓作為他們四個當中最懂生物學的,當場嘲笑了黎裡的天真:“你以為基因汙染那麼好治,如果這麼輕易能夠解決,帝國還造什麼生化武器?”

黎裡不懂,但黎裡敢想。她說:“你不是說我的基因一直在進化嗎?基因汙染說到底和進化有多少區別,反正基因在重組,把能夠對抗射線的基因重組進去不就得了?特殊基因總歸是穩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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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裡真的很敢想。

王奕聽著她踐踏了所有帝國法律的決定,忍不住想笑。

藍楓從一開始“你在說什麼瘋話”到最後也只剩下了沉默。

藍楓說:“我知道你很想救他,可是趙裡,我們這兒有人會基因重組嗎?我們連儀器都沒有。”

黎裡聞言有些萎靡。

王奕正想開口安慰她,黎裡卻想到了浦林曾經對她做的事。

如果特殊基因與人魚的特殊都源自同一種基因,那浦林能做到的事情,她應當也可以。

浦林曾經用一滴血來威脅她基因汙染,如果人魚能用一滴血做到,她能不能?

黎裡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問王奕願不願意試試。

王奕倒是無所謂,他覺得自己命大,君瑤修飛船的速度很快,他應該能活到回自己星艦上做手術的時候。不過黎裡既然好心想要幫忙,王奕也不拒絕。

藍楓便看著他們倆神叨叨的在祭壇便互相隔開了手指,黎裡將自己的血滴在了王奕的傷口上,見著血滲進傷口去。

黎裡問王奕:“你感覺如何?”

王奕仔細體會了一下,誠實說:“沒什麼感覺。”

黎裡也不洩氣,她說:“明天再來一滴,試試也不虧。”

王奕沒反對。

藍楓看著他們倆快要沒脾氣了。

三人離開祭壇後,慢慢向據點回去。

今天的他們走的有些遠,回去的路上,藍楓總覺得陰森森的。他問兩人:“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危險?”

在危險中滾了好幾遭的黎裡懶地抬眸,她說:“你才發現嗎?”

與危險為伍的王奕淡聲道:“這顆星球一直想殺了我們。”

藍楓:“……”

藍楓忍不住說:“你們感覺到,為什麼不告訴我?”

黎裡說:“一開始其實也沒那麼明顯,應該是從我們找到了孕育艙,無意間吵醒了它才開始的。你也看到孕育艙了,這顆星球孕育的種族和星球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密,他們的死亡,甚至可以帶來星星的坍縮。我想宗室的聖禮奇奇怪怪,也是因為這個,這個種族如果本身就與星球密切相關的話,能夠控制星球上的生物、乃至物質的最基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藍楓看著相當平靜的二人,不快道:“既然你們那麼早發現,現在又這麼冷靜,應該是找到解決辦法了?”

夜幕漸臨。

據點已燃起了火光,君瑤在等著他們。

黎裡說:“沒什麼辦法,只是也明白這顆星球不會傷害我們罷了。”

王奕沒有反駁。

藍楓:“……?”

黎裡看著君瑤說:“雖然它仇恨我們這群入侵者,可它最後的孩子卻選擇了我們。”

“有君瑤在,它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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