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或許是哭夠了的緣故,所以即使是一個人,受再嚴厲的訓練,也不曾哭過了。
那時候,才七歲吧。
有一個小孩,是在落閣裡的僕人,她有著明亮的大眼,小女孩,比我還小。每次我鍛鍊的很辛苦,她只是說:你真幸福。
她說:你看,你還有爭取的權利,而我們出生就被定為奴隸僕人。
我看著她,沉默在沉默,鎮定在鎮定,忍耐在忍耐。¬
終於還是哭出了聲音。¬
我很想在牆上用很大的字寫上一些話。然後,蹲下身,看著那些字,告訴自己不哭,不難過。
可是,不能夠。
這裡的人都不允許脆弱,她看著我,開始手足無措。
她還有父母,很疼愛她,她還有哥哥,很關心她。
可是我,我只能不斷的訓練,她說她羨慕我,說我幸福,我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痛苦。以後訓練完後,我們就一起爬上天台,望夜空,星塵依然黯淡。
很多時候。我們笑著笑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就笑了。我們都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佯裝忙碌。心底卻茫然、空蕪。
我不適合俏皮的言語與表情。於是連玩笑都說得無比沉重。
經歷了這麼多,逞強的以為自己已經看開一切,原來終究對離別與背叛,深藏著深深的哀傷與悲恨。
沒有足夠成熟,沒有足夠沉澱。
依然,風輕雲淡,卻悲傷深陷。
果然,我是住在腐朽的地下城府。守著唯一一盞燈,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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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的一切隱藏在心底。吞沒著眼淚。
我沒有了保質期,因為我一直過期著。
從很久以前,一直到很久以後。¬
想過:留下記憶,一個人遠走高飛。
做一個沒有記憶、冷漠又殘酷的人。
不曾懂得情為何物,更不知曉原來還有叫做傷的痛。
只是,想象永遠與現實有所差距。
有些人一直在改變,
褪去先前的稚嫩,變得或沉默或魅惑。
而有些人的改變。
自以為變得很好很好。
沒有稚嫩、沒有青澀。
然而在別人眼裡卻是無比可笑。
我就是愛這樣自我質疑。
把所有的一切都認為是可悲的自己為是。
然後失落逃竄。
有些人,為了自己忘了別人。
有些人,為了別人忘了自己。
這個季節,迷失了自我,放棄了尋覓。多年的堅持,原來只敗在一刻時。¬
又開始想了,那個女孩,現在已經長大了,只是,身體和思想再也不會成長,她在底下,永久的沉默。
我開始日日夜夜的想她,想那個天臺上我們不斷的絮叨。
她說我是個幸福的人,我說我羨慕他。
再後來,她開始說她和一個男孩的故事,我開始說我和司徒翊的故事、
可是後來的後來,她死了,自殺的,就在那個天臺上,寒冷的風,呼呼的吹著,臉上都聲聲的疼痛。可是她笑的,笑的美麗,是我從未見過的解放。
她張揚著手臂,還有溫柔的笑容。她說:月邪,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夕陽如血,緩緩落下,那裡似是另一個時空與我們毫無交集。
孩童似的天氣,天空昏暗,少了那平日可愛眨眼的星星。
她揚起的笑容是笑還是哭泣?怎能神秘到無可探尋。
可是我瞭解,瞭解你悲傷的想要哭泣。徒留一地傷懷,一抹憂愁。
她是在一片普陀紫光的花香中離去的。天臺下,是大片大片的普陀紫光,搖曳生姿,是她最喜歡的景物,她的胸口攤開一片紅暈,慢慢的交匯,如彼岸的曼珠沙華般妖嬈。
漂亮嗎?那是她用生命來交換的,一生的命運交與此點,怎能不漂亮。
只是,那暈開的紅色常常出現在我的夢裡?我總是定是嫌它不夠美麗。
還有她身邊散開的普陀紫光,那潔白的衣裙散在血色中,混著普陀紫光的香氣。
她那烏黑的髮絲,根根凌亂。多麼的唯美。
於是夢裡都帶著歡笑。
很冷的風、冷冽刺骨。
抬頭。尋找著一抹溫暖日光。
猛然驚醒,才現在,又是午夜時分。最近,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慢慢的,記憶就串聯成了一條線。
輕柔的旋律,溫柔的聲線。¬
司徒翊,我想讓你再次唱給我聽,那唯一令我安心的歌曲。¬
想念你被黃昏披上迷離色彩的背影。想念你溫暖的懷抱。
¬你那黑色睫毛,煽動起我那沉睡已久的心跳。¬無聲無息的轉瞬即逝
泛黃的記事本。那散落一地的傷。無人問荊的過往。無人安慰的疼痛。
那時春暖花開,瀰漫著曖昧迷離。
他說:‘若彼岸繁花落盡_我陪你看落日流年。
我說:‘若流年華光易逝_我陪你蹉跎到天涯。
愛情,本身就是一個很難應付的事。即使有著心機,有著最為精湛的博弈技術,卻還是做不到完美的取勝。
於是,只是決然塗上了模糊的並不美好的感嘆號,甚至沒有逗號的解釋。
那依舊是一場盛大的舞會,只是,從現在開始,它只屬於我一個人。開場越是盛大,結局越是荒蕪。
聽說最完美穩定的關係式根據三角定律來的三角關係。我假設,一對夫妻,若是沒有孩子,那麼便需要一個情人來維持。
我在為自己找理由,找一些自己聽著都會輕笑無解的理由。只是,她們信,因為我一直將謊言說的比事實更完美。無懈可擊的完美。
一片葉,在流水中的飄蕩,浮萍無處可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