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咖啡店的門內,瓊西剛扶在門上,準備推開。門上的鈴鐺輕微地搖晃著,但並沒響。
她愣住了,那向來引以為豪的記憶力,唯獨不想憶起那時候的事,幾乎要把它們忘卻。只是現在,它就如同被封印許久的怪物,在瓊西的腦海裡咆哮著。
一個不知名之夜晚,那個她第一次看見鬼的夜晚,一名金髮少女跪坐在地板上。屋內的燈是奶黃色的,並不亮,也不溫暖。
她的瞳孔擴大著,大概擴大到極限了吧。前方倒地的兩親,出出入入的警察,她一動不動,只是沉沒在某漆黑的海底之中。
在這一幕之前:
“我回來了!(英)”金色短髮的男子剛推開這個家的門,瓊西就愣住了。
他,背後那團紅色的靈魂,就是鬼吧。
“噢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那麼晚回來!(英)”是一名金髮的女人
“噢¤¤¤!他們是我的學生!(英)”
“你眼裡只有你的學生,就沒我們的女兒了嗎,你知道她在外面被人說了什麼嗎?(英)”
“就說我,那你呢?(英)”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崩潰的精神讓靈魂出現了破綻,它進入了父親的身體,父親掐住了母親的脖子,她被提了起來,雙腳似乎在蹬著掙扎,雙手想要扯開父親的手,她的臉色逐漸發暗,她停止了掙扎,雙手也死掉擺了下來。
“啪。”母親倒在地上,她的金髮變得黯淡,失去光彩。
父親又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顯得很痛苦,但他放不開手。
“啊~……啊~……”金髮的少女張大著嘴,似乎想要盡聲地哭喊,但早已發不出聲音。他跪坐在那裡,臉上流淌著的淚水,時不時流進他那想要哭喊的嘴巴裡。
“嘛,已經沒事了。”
穿著白色聖女服,年輕的晨昕,跪在了瓊西面前,緊緊將她擁入懷內,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嗚額額~嗚哇額……”金髮少女撲在聖女的懷裡,終於哭出了聲來。
“活該!”
“看吧,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這種人……”
門外,警戒線外,不知何時圍了一群人,她們不知道在咒罵著誰。
“名字呢?”
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
“嗚……瓊……瓊西……”
哭喊逐漸停下來,還抽泣著,說出了她的名字。
“沒事的,如果沒地方去的話,要不要試一試當修女呢?”
雖然,那些人依然口無遮攔,但,瓊西似乎並沒有再聽到他們說的話。
“嗯。”
……
原來,那時候那個人,就是晨昕。那個時候,連她的臉都沒有認真地看一遍呢。後來,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嗯,我挺好的,那個時候,真的謝謝你了。”
瓊西的眼神只是輕輕地沉了一下,很快又恢復過來了,用著悅耳活潑的聲音回覆著。
“那,我們就先走了。”
“叮鈴鈴~”
走出咖啡店的瞬間,一陣冷風在他們面前呼嘯而過。與其說是冷風,不如說是一隻遊蕩的野鬼。
瓊西突然瞳孔急劇擴大,愣了一下。
“喂,小鬼,你難不成怕鬼吧。”
“怎麼可能,我只是被突然出現的東西嚇到了而已,不是被鬼。也就是說,你也能看見這漫天的惡鬼咯。”
“的確。”晨安望了望天空,如實說著。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一瞬間把它們都驅散掉!”瓊西很快又恢復過來,微笑著,看著晨安的臉。
“如果可以……”晨安不知道為什麼要請求她。
“誒!但是那樣的話,會連同你一起消滅,那你還要我這麼做嗎?”瓊西打斷了晨安,停了腳步,看似正經地說著。
“我……”晨安一時間不知該作出如何選擇,他當然不想死,也不想自己牽涉到的十一條人命因此也失掉。
“哼呵,開玩笑的,不過你還記得教主那時候用你吸收靈魂嗎,說不定你自己也可以……例如幻化一把刀,然後去斬殺那些惡鬼?”瓊西看見晨安的反應覺得很有趣。
“我試試。”說著,晨安一甩手,突然間幻化出一把漆黑色的匕首,然後刺向了剛好在身旁穿梭而過的惡鬼。
那一團原本還算是人形的鬼魂,被匕首從中劃開成兩部分,然後又像煙一般扭曲。
那鬼魂沿著刀刃,被晨安吸收了。
“成功了。”晨安有些許興奮,說著。
“你為什麼要消滅這些鬼魂?”看著前面正用著迅捷靈活的身法揮刀殺靈的晨安,瓊西又忍不住想逗逗他。
“因為如果坐視不管的話,它們一定會禍害這裡的人們。”晨安正經說著。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他們是惡靈。”
“可你是妖誒。”
“如果我作惡,自然會有人制裁我。”
原來晨安抱著這樣的覺悟。
“對對,有人認定你會作惡,就可以殺掉你咯,像上次那個道人一樣。”
“我……”
“哼呵,既然這樣,那我也來幫你吧。”瓊西輕笑了一聲,她想試一試像教主那樣施法,用聖壁組成的牢籠困住用聖鏈抓來的惡靈,然後交給晨安吸收。
……
……
教堂內,走廊裡,夢妍修女提著修女服的裙袍,急匆匆地跑到了夢妍房間的門前。
邊跑邊呼喊著:“瓊西修女!不好啦,緊急集合!”
並沒有人回應。
“瓊西修女?”夢妍敲了敲門喚著。
“吱呀”~門被推開了。裡面空空如也,只有床上疊好的幾套修女服,以及桌案上有一本書,上面似乎有一封信,一個聖女勳章,那扇木框平推窗開啟著,窗外是一片黑色,有微微路燈的黃光。
夢妍修女看了看,信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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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教會的大家:
你們好!
一直以來十分感謝你們的照顧,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讓我發生了改變。我想我再也無法勝任聖女一職了,於是把修女服和聖女勳章歸還。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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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西
2012.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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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那……該怎麼辦啊,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明明是最需要瓊西修女的時候……
下面還壓著一張小字條,上面寫著:
【這本書,送給第一個發現它的……夢妍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