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興回到府中時,熱黑木、喬錚和祖慕熱蒂正等著他。
“高興回來了啊,可還順利啊?”熱黑木滿眼笑意。
高興拍了拍胸脯,笑道:“有我在呢,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放心吧,您的人馬一個不少,全都轉移了。”
祖慕熱蒂瞧著他滿臉的紅粉,笑道:“怎麼樣,這東西還管用吧?”
高興抹了把臉,嗅了嗅鼻子,道:“反正是蒙過去了,不過,香味刺鼻,有點上頭。”
喬錚笑著取了手巾來扔給他:“快洗洗你的臉吧,把自己搞成這樣。”
高興一邊擦臉,一邊說道:“可惜了,那雪燕山多好的地方,景色好,還有那麼大一個院子,那麼多屋子,如今沒人了。”
突然,他眼珠一轉:“熱前輩,乾脆你們把雪燕山讓給我得了。”
喬錚問:“怎麼者?你想佔山為王啊?”
高興道:“那可不敢,這雪燕山緊鄰京城,天子腳下啊,我還是老實點比較好,我就是覺得那裡風景不錯,又現成有那麼大一個宅院,以後我就住在那裡,然後呢,把師父您接去,跟我一起住。”
喬錚笑道:“我才不去,我自己有宅子。”
熱黑木道:“到那時候,晨郡王若當了皇帝,你師父這位王爺就是最大的功臣,怎麼還可能住山上啊。高興若看中這塊風水寶地,我讓給你便是。”
高興笑道:“那就多謝熱前輩了。“
“我也去我也去。”祖慕熱蒂一臉興奮。
“你去做什麼?”高興問道。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怎麼哪兒都有你啊,以後我就打算帶著我媳婦兒住在那兒了,你去湊什麼熱鬧?”
“你媳婦兒?你哪來的媳婦兒啊,要不,我就做你的媳婦兒吧?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
“妖孽,你究竟是不是女孩子啊?你害不害臊啊?!怎麼巴巴兒地就要給別人做媳婦兒呢?”
高興言罷起身便跑,卻在不經意間紅了臉。
祖慕熱蒂緊跟在他身後,高聲喚道:“喂,大魔頭,我跟你說的可是真的,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跟定你了,你甩不掉我的……喂,你聽見沒有啊……”
“熱黑木的閨女,果然女中豪傑啊!”喬錚樂不可支。
熱黑木笑道:“這就是咱西域姑娘的本色。這是在梁國,要是在咱西域,我早就將這小子搶回去做女婿了,哈哈哈……”
喬錚道:“你就不怕他給你攪得家無寧日啊?你是不知道,從前我吃了這小子多少苦頭。”
熱黑木哈哈大笑:“我可不知道,我就知道這孩子不錯,我喜歡,哈哈哈……”
……
太子得知紫風“大獲全勝”,趕走了雪燕山熱黑木的上千人馬,不由得喜出望外,免不得又對紫風一番誇讚,對參與此戰役活下來的武士大為褒獎,那些武士們嘗到了甜頭,一個個都樂得在外四處拍胸脯炫耀,自然不會將雪燕山上真實的情況說於人知。
一時間武德堂風頭大盛,遠蓋過了撼天虎當年的風光。
可風平浪靜的日子過了沒幾天,太子又一臉陰霾地再次來到了武德堂。
“紫風啊,恐怕要出大事了。”
見他臉色不對,紫風問道:“殿下這話是何意?”
太子道:“我已經查出,老二背後的大人物是誰了。”
紫風:“是誰?”
太子:“六皇叔。”
這個紫風倒是完全沒有想到,微微一怔,他問:“……您是說姬洪辰?翼王爺?”
太子緩緩坐到凳子上,點頭:“正是他啊,難怪老二最近有恃無恐,又是聯絡各名士,又是搞什麼嘯風閣,在朝中有大員助他,在外還有六皇叔頂著他,這可有些不妙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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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風雖然對這位翼王略有耳聞,卻知曉並不多,不明白為何太子居然慌成這樣。
太子滿面愁容,道:“六皇叔雖然早就離開了皇宮,但是他的黨羽眾多,便是直到今天,朝中元老也有許多都是他的擁護者,文官,武將比比皆是啊,我怎能不擔心?只怕他一出現,即便是我拉攏過來的官員都要倒向他那邊去了呀。”
紫風問道:“殿下就確定這位翼王爺回來是相助晨郡王的嗎?”
太子一愣,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紫風道:“自古皇上傳位,順位繼承,可以是太子,也可以是兄弟啊。”
太子怔然:“你的意思,皇叔回來是想當皇帝?”
紫風淡然道:“紫風不知,但紫風知道,這翼王爺應該是‘皇上‘的心頭大患吧?”他特地加重了皇上二字。
“皇上?”
太子身子一震,站起身來,雙眉緊鎖,眼珠滴溜溜一轉,頓時恍然大悟:
“沒錯啊,本太子一著急,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這裡有我什麼事?這不是父皇的事嘛。昨夜聽說御醫們又忙了一晚上,若父皇真有個三長兩短,這翼王又回來了……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的臉上漸漸升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我得去見見父皇,我倒要看看,他在聽說他的親弟弟回來後是什麼表情。”
說到此,大步流星走出了武德堂,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冷冷地看著他的背影,紫風唇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嗤笑。看來,這位翼王的出現,對皇帝和太子的威脅還不小啊。
當今皇帝就是因為趕走了他的弟弟六王爺,才坐上皇帝的寶座,其後他一直在追殺這個親弟弟,可是,這翼王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了蹤影,時日久了,皇帝並沒有看到翼王反攻,也就撤回了追蹤的人馬,如今,皇帝雖然重病纏身,但還是眼睜睜看著太子和二皇子重蹈他們當初兄弟間的覆轍而始終不願退位,顯然,他對自己的皇位還是不願放下的,太子對此耿耿於懷,恐怕背地裡日日禱告他的父皇快些駕崩,他這個太子就可順理成章地即位了,偏偏皇帝身子弱成這樣,還死死握著皇權不放手。若這時候如果告訴皇帝,翼王爺回來了,不知這位梁國皇帝會作何反應?是又氣又急地立馬就暈厥了呢,還是突然採取什麼行動?
若如此,太子反倒可以作壁上觀,坐山觀虎鬥了,倒是省了太子不少力。無論皇帝和翼王誰勝誰敗,無疑,太子都是那個最終的得利者。
皇室內鬥,只為了那個寶座,只是為了權勢,耗費全國的人力物力,鬥的都是宗室皇親,鬥的都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
紫風現在還真是希望他們鬥,只有他們鬥得越兇,自己才有事情可做,才有機會達到自己的目標,若當真天下都太平了,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了。
傍晚,從武德堂出來,紫風緩緩向柳府走去,心中暗想:看來高樂也在京城,他究竟在哪裡?為何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他既然跟熱黑木在一起,必然也是晨郡王的人,如此看來,他兄弟二人果然站在了對立面,而以弟弟高樂的聰慧,沒準自己每走一步,他都會提前給自己下個套,若自己一不小心真進了他的套裡,還真拿他無可奈何,只能祈禱他別再給自己添亂了。
想到此,他仰天長嘆,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當他回到柳府時,家丁陳元便迎了上來:“紫風公子,老爺回來了,他說,等您一回來就請您去書房見他。”
紫風點了點頭,轉身直奔書房。
撼天虎兀自一臉晦氣地坐在椅子裡,失神地想著什麼。
紫風見了禮,問道:“師父,不知師孃和少爺可好?”
撼天虎滿臉不悅地道:“人沒事,就是她一肚子氣沒處撒,全撒我身上了,去了四天,我就睡了四天書房。唉,如今府中只剩下幾個家丁和丫頭了。”
他瞥了一眼紫風,問道:“你那邊可有人?派些人去府中保護師孃吧。”
紫風回道:“並非紫風不願意保護師孃,而是紫風並沒有自己的人馬,師父您知道,武德堂裡的那些人都是太子殿下的。”
撼天虎半信半疑地道:“你在武德堂幹了這麼久,不是一直在招兵買馬嗎?難道,就沒有給自己留些人?”他嘴裡這樣說的,一雙豹眼眯成了縫兒,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紫風神情淡然地道:“師父您有自己的人馬即可,若紫風有難,師父您也不會見死不救,至於我嘛,武德堂裡都是太子殿下的眼線,紫風不會甘冒風險。若是紫風私募人馬,太子還以為我跟師父您瞞著他做了什麼,反而讓他起疑。我不希望給師父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聽得此言,撼天虎心中豁然,他挺直的背脊稍稍鬆懈下來,說道:“既如此,你便跟馮統領說一聲,在我的人裡撥五十名武功好的去辛州府中吧,那邊沒人護著,我還是不放心。 ”
紫風額首:“是。”
紫風領命退出書房,心中暗想:你想試探我有沒有私下招募人馬?我還能讓你抓住把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