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源點點頭，不再多言，轉身看向地上的趙軍。
開始吧。
鬼眸幽光閃動，目光穿透了趙軍的腦海，直視其靈體。
鋼筆的虛影和趙軍的靈體糾纏在一起，難分彼此，鬼眼根本無法將其區分開來。
這種情況楊源不是第一次遇見，秦羽和李沐之間的鬥爭也和現在的情況類似。
他打算也用當時使用的方法，持續剎那生滅！
在剎那生滅的持續影響下，二者的意識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但不至於頃刻死亡，還有恢復的機會。
不過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趙軍的意識能否保留就不確定了。
羽涅就是這種方法下的產物，真正的秦羽，早在直視遊樂園裡那張巨臉時就已死去。
隨著剎那生滅開啟，無形的力量瞬間抵達趙軍腦海，兩者的靈體像被干擾了訊號的顯示屏一樣，變得明滅不定，時亮時暗。
鋼筆肉眼可見得模糊起來，它的邊緣出現了類似鋸齒一樣的波紋，劇烈地抖動起來。
而趙軍的靈體也一樣，糾纏附著在鋼筆之上的意識開始痛苦的掙扎，隨時可能熄滅。
楊源看得心急不已，照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趙軍是不可能在鬼物意識被抹滅前支撐下來的。
鋼筆的凝實程度比趙軍高得多，等趙軍被抹滅以後，鋼筆至少還能保留一半的靈異力量。
“可惡！該怎麼辦？”楊源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心中忐忑不已。
要是有好方法他早就用了，哪會拖到現在？所謂的辦法不過是創造一絲未知的可能性，任由其發展。
既然李沐能被消滅，那或許鬼物也可以，只是這麼做不確定性太大了，他說一成的成功率都說高了。
趙軍體內的情況不斷在惡化著，他的靈體掙扎的越來越微弱，眼看就要徹底消失了。
就在這時，楊源無意中瞥到了眸前閃爍的幽光，心中忽然一動。
以前他就發現，他可以控制幽光籠向鬼物，只是從來沒有成功過。
一直以來，幽光能提供的不過是一定的防御能力，在很多種情況下能力都會失效，它最大的用處還是保證楊源使用笑聲的時候，保護隊友不被誤傷。
不過幽光接觸到鬼物到底會產生什麼變化，目前還不清楚。
此刻趙軍就是一個最好的靶子，他既不會移動，也沒有任何對抗能力。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手一試！心念電轉之間，楊源就下了決定。
大片的幽光漫出，剎那就包裹了趙軍全身。為了節省消耗，楊源只開啟了鬼眼，沒有完成完全鬼化。
鬼眼視角下，更有源源不斷地幽光衝向趙軍的腦海，與虛影混合在一起。
“等等，這是！？”幽光接觸到腦域後，楊源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他可以操縱幽光對趙軍腦域進行改造。
念頭一轉，幽光化作一隻無形的手掌，竟漸漸地將趙軍的意識從鋼筆上一點點的拉了下來！
楊源瞬間大喜過望，激動得渾身戰慄！他從沒想到幽光還有這種功能，以後豈不是又多了一張底牌？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其實這種功能的用處十分有限。
大多數情況下有剎那生滅就已經能夠應付了，像這種靈體糾纏的情況十分少見，用處不是很大。
鬼眼的種種用途都和靈體相關，似乎就是用來專門針對靈體的。
剎那生滅仍在持續著，不過在注意到幽光生效後，楊源放緩了功率輸出，給趙軍脫離爭取更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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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試過關閉剎那生滅，先對兩人進行分離。
然而結果卻是，不受剎那生滅攻擊的鋼筆虛影，能牢牢地束縛住趙軍的意識，令其無法掙脫，任憑幽光再怎麼拉扯都沒用。
所以楊源只得維持最低限度的剎那生滅，以分離趙軍意識為先。
這一切都在悄聲無息地進行著，圍觀的眾人根本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到楊源先是面露焦急之色，然後大片幽光散出籠罩趙軍全身，緊接著他就面露喜色，似乎精神很亢奮，看得眾人一頭霧水。
不過他們大概明白了情況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然楊源激動個啥？
無聲地爭鬥正在悄然進行著，趙軍的腦域化作了戰場，鋼筆、趙軍、幽光三方陣營在不斷地拉扯，爭鬥的核心就是趙軍的靈覺。
可楊源很快就發現，他竟然快要支持不住了！
他從來沒有同時使用剎那生滅和靈體拉扯，沒想到這麼耗費精力！
以前用幽光進行防禦的時候，他只要維持著鬼眸開啟就行了，幽光離體之後他就不用花費精神去控制。
但操控幽光進行靈體拉扯，卻異常地消耗精力，沒多久他就感覺體力不支，虛弱感一陣陣從腦海中傳來，漸漸有了昏睡的慾望。
更別提還要維持剎那生滅，對身體的負擔非常巨大。
“快，再快些！”楊源心底無聲地吶喊著，幽幽鬼眸中漸漸多了一絲血色，那是使用到極致的表現。
如果短時間內再不能分出勝負，鬼眸就要強制關閉了，到那時一切皆休！
鋼筆雖然受損不小，但趙軍受的傷害更大，他這微弱的意識，恐怕支撐不了片刻就會被鋼筆吞噬，鬼眸關閉之際，就是趙軍的死期！
“不夠、還不夠！”雙眼逐漸酸澀充血，楊源感覺像是三天三夜沒閤眼一樣，眼睛支撐到了極限，每一秒都可能關閉。
但趙軍的性命現在就握在他的手上，他怎麼能放棄？
“！”下一瞬間，幽光劇烈閃爍了起來，光影凝成的虛影竟在緩緩退散！鬼眸要關閉了！
“啊啊啊！！！”楊源瘋狂地嘶吼了起來，不甘充斥了全身，令他不惜一切地強行催動鬼眸，哪怕雙眼已充滿了血絲！
“嘭！”
在關觀等人震驚的目光中，只見楊源的右眼赤紅成一片，居然炸裂了！
自楊源得到鬼眸起，雖然它一次次地催發到極限，數次流下血淚，但仍然堅持下。
沒想到在今天，楊源情緒爆發不惜一切的催動下，他的右眼，永遠的失明了。
血液濺射而出，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道殷紅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