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鄭筱楓等人一時間沒能明白自己的話，徐青雲就接著解釋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值得去追尋的，對於普通人來講，家人、朋友、事業，等等等等，不是說不應該看重愛情，而是如果太過鑽牛角尖，就勢必會錯過太多太多的東西。愛情最美好的意義在於它讓人生變得多姿多彩，而不是只剩一種顏色，許多因為失戀而痛不欲生的人如果能更深刻地體會這個道理，也許就不會那麼難過了。你們知道，我是一個很忙的人，整天東奔西跑，而她嚮往的是安定的生活，她最大的願望大概就是我們能在一個遠離是非恩怨的地方過輕鬆的日子，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就有照顧她的責任和義務，可平心而論，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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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筱楓問：“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嗎？”
徐青雲就笑了，道：“當然。你知道在愛情之中最難能可貴且可遇不可求的事是什麼嗎？”
幾個人紛紛沉默，等著徐青雲繼續說下去。
“我個人認為，對男人來講是從一而終，對女人來講是嫁給愛情，而有些時候，兩者就是一回事。我曾站在珠穆朗瑪峰的山巔，在雪崩的驅趕下一路滑行，也曾潛入大海深處，和一些不知名的巨型海獸生死搏殺，我很享受這樣的感覺，我不願意放棄這樣的自由，大千世界，永珍羅布，沒有什麼能比這些更能帶給人誘惑了。我戒不掉這個癮，就算她願意陪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同意讓她身處這樣的險境，更不用說她本就是一個嚮往安定的人。今天我就算給了她承諾，我又能陪伴在她身邊多少，能照顧她多少，能履行多少作為戀人的責任？我沒法給她最好的一切，我再強，也沒這個能耐。”
這番話說完，幾個人明白一些了，徐青雲還是那個徐青雲啊，對責任二字永遠有著近乎瘋狂的偏執。
很難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程如雪道：“那照你這麼說，要是沒法給對方最好的一切，兩個人還不能在一起了？這世上的任何人，有那個敢說自己能做到十全十美？你有沒有想過，只要你能向她袒露心聲，她很可能就已經會很開心了。”
“你說的當然是對的，所以剛才我說的那些並不是全部的理由。”
“那還有啥？”董缺得忙問。
“我是一個渣男。”徐青雲忽然嘴角高高揚起著說道。
“呃……這我們知道。”鄭筱楓回應道，“所以說我們就更不能理解了，之前在桑開小鎮的酒吧……唐瀟月那麼漂亮，又那麼喜歡你，說句不大好聽的，送上門來的，你居然會不要？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徐青雲嘴角揚得更高了。
“我雖然是一個渣男，但也是個對感情非常認真的渣男。”
“呃……”幾個人一時語塞，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每個人都有點想笑，雖然大家都知
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
徐青雲當然也知道他們想笑什麼，“對感情認真”和“渣男”兩個詞屬實是非常違和。
他便解釋：“我這個人貪財好色，這是我從來不曾掩飾過的，我喜歡她，但我也喜歡別的女人。花天酒地、雪月風花，確實使人愉悅，我和那些女人都是你情我願，大家一起尋找快樂、解決需求，我從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但唯有她，我不能接受，因為她是真的喜歡我。”
“因為她是真的喜歡你，你反而不能接受她……”程如雪喃喃道，不自覺地重複徐青雲的話總是幾個人時不時會做的事情，因為這個人總是會很容易顛覆別人對他的看法。在這之前，有誰能想到這種話居然會從徐青雲的嘴裡說出來。
“其實你們呢倒也不必過於驚訝。”徐青雲道，“我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魔鬼，底線這東西我還是有的，而且遵守得很嚴格。她是個好女人，而我尋歡作樂是我自己的事情，只是不能因為我想亂搞就把她也搞亂就是了，只是很簡單的道理而已。”
“我明白了，所以其實你也並沒有那麼喜歡她對不對……”程如雪嘗試著問，“至少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並沒有比別的女人高……”
“並不是，有句話我確實沒撒謊，我真的當她是我朋友。”徐青雲回答。
幾個人再度陷入沉默，回頭看向夢唐軒的方向，總覺得心裡面差點什麼。徐青雲要是真能和一個真正愛她的女人在一起，對他來說肯定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可惜……不過既然是徐青雲，應該也就很難用一般的道理去揣度了，他畢竟不是正常人。
“行了，別再想這事兒了，人生長得很，足夠做好多件大事了，未來什麼樣我們誰都不知道，只要做好自己，一切水到渠成。”徐青雲最後拍了拍幾個人的肩膀，便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了，“走吧——回碼頭，等老白那邊結束，我們就該離開了。”
三個人定在原地互相看了看，幾秒鐘過後，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
一張新的賭桌，兩張牌發到白千羽面前的時候，他偷偷自己瞄了一眼，沒讓身邊的觀眾看見牌面。
一張方片三，一張梅花二，只有五點。
點數太小了，不太好贏。
白千羽扣下手裡的牌，看向對方，臉上卻依舊是笑容。
“賺錢真是件容易的事，你說呢？”
那莊家再次被白千羽的話嚇到了，他這個反應，很難讓人相信他手裡的牌不是一如既往的大。
“開牌吧。”白千羽對荷官說道，“大家節省點時間。”
荷官一點頭，一伸手，看向那莊家。莊家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緩緩將手裡的牌亮了出來。
一張梅花四，一張紅心四。
“莊八點！”
白千
羽微微一笑，道：“好厲害，賭王就是賭王，兩張四都給你拿到了，不過你還是走黴運。”
說著，白千羽翻開桌前的兩張牌，四下裡再次響起掌聲與喝彩。
“臥槽，兄弟，你也太強了吧！”
“這什麼神仙運氣啊！”
只見白千羽的桌前，分明不是五點，而是一張黑桃三，一張梅花六，正好九點！
荷官都說不出話來了，莊家面如死灰，幾乎癱軟在了椅子上，這局過後，標誌著又一張賭桌上的籌碼被白千羽一掃而空。
“下一位。”白千羽站起了身，又開始四下觀察。
然而這時候，那莊家猛然站起了身，一拍桌子大吼了一聲道：“你給我站住！”
白千羽定了定身，瞟向他，一臉不屑地問：“幹什麼？”
“你……你出老千！”
“啊？！什麼？不會吧……”此話一出，周圍的人臉色都是一變，熱鬧的氣氛頓時沒了一半，畢竟誰心裡都清楚出老千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尤其在這種大賭場，出千更是大忌，輕則砍手，重則沒命，沒人敢在鬼市作這個死。
白千羽卻冷哼了一聲，問：“怎麼？輸不起了？難道這個賭場裡就只許你們贏，別人贏了就是出老千？”
那人就道：“不然呢？！否則你怎麼可能連贏這麼多，連一局都沒有輸過！”
“呵，那沒辦法，運氣總是會更青睞長得帥的人，大家這麼多人都在看著，有誰看到我出老千了？”白千羽氣定神閒，絲毫沒有因對方的指責而慌亂，而在他的計劃裡，這恰恰就是他希望看到發生的事，“願賭就要服輸，這可是千手的賭場，是要講信譽的，今天我就是要把所有的錢都贏走，誰也擋不住。”
那人一時語塞，只好給荷官遞了個眼色，那荷官心領神會，道：“這位先生，我看這樣吧，您今天的運氣確實太過於好了，為了讓大家都安心，我們就搜一搜您的身，也是為了證明您的清白。”
“笑死我了，我的清白居然要掌握在別人手裡，這始終是我覺得最最可笑的事情。搜我的身？憑什麼？你們不配。”
白千羽一番話，更是把那些賭場的人都給搞愣住了，這氣勢有點太沖了。他們畢竟只是做事的，來這裡賭錢的人非富即貴，肯定不是他們惹得起的，萬一把關係鬧僵，再給老闆千手惹上什麼麻煩，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事到如今，他們也真是拿不定主意了，後面一個人只好偷偷對另一個講：“只能叫老闆來了。”
另一人點了點頭，便緊忙溜到樓梯那邊，上了二樓。
白千羽假裝沒有看到，但這一切肯定都掌握在他的視野之中。他微微一笑，坐了下來，並未說話，但大家其實都心照不宣。
所有人實際上都在等著千手坤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