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賀明鈺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
被按在身下的談卿還在不安分的扭來扭去, 一會兒喊熱一會兒要抱，鬧騰的不行。
可偏偏影片另一頭的小崽子不知道是繼承了談卿唯恐天下不亂的特性，還是好幾天沒見耙耙叭叭——
總而言之，可以說是非常鍥而不捨了。
在談卿身上壓著連續拒接了三通影片電話之後。
賀明鈺的母親廖嫻親自發了條問責簡訊，語氣非常嚴格道：“明鈺啊，寶寶給你打電話呢, 還有什麼事兒比教育兒子更重要？”
賀明鈺：“……”
這可是事關身心健康腎功能指標的大事。
真的比在這一時刻教育兒子重要的多。
被三個影片給打萎了的賀總裁最終放棄了治療。
他從談卿身上翻下來, 給床上的醉狐狸蓋好被子, 最後關好燈, 從臥室裡走了出去。
因此。
談嘰嘰小朋友的第四通愛心電話終於成功的打到了爸爸的手機上。
影片剛一接通。
小崽子就坐在奶奶家的床上，抱著布偶熊開開心心清清脆脆的喊了一聲：“耙耙！”
賀明鈺：“……”
賀明鈺揉了揉眉心，在中心客廳裡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將手機往支架上一靠, 隨手將被談卿喝到一半的啤酒拎出一罐，起開蓋子喝了兩口。
被談嘰嘰用來撥影片的手機就是廖嫻的, 新晉文工團老牌團花奶奶陪小孫孫玩得不亦樂乎。
此時看到賀明鈺喝酒，立即皺了皺眉：“兒子, 怎麼當著嘰嘰的面兒喝酒呢？”
賀明鈺：“……”
賀明鈺只得將啤酒罐又放下，頭痛的道：“媽，怎麼這個點兒打電話？”
不過送過去兩天的時間。
廖嫻不僅在二層的紅磚小樓裡給談嘰嘰收拾出來了一間暖洋洋的大臥室, 還效率極高的給小崽子置辦了一套全新的玩具。
從毛茸茸的布偶到兒童小車車, 再到電子機器人。
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天上飛的, 一應俱全。
此時談嘰嘰就騎在他高大英武的毛絨駱駝上，在床上咯噔咯噔的拱來拱去，開心的小嘴都彎了起來, 露出嫩生生的小乳牙。
廖嫻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小孫子身上，好不容易才給了賀明鈺一個眼神。
開口道：“還不是你兒子說想你們了，我看了看時間剛好，就撥了個電話，誰知道你們還不接！”
賀明鈺：“……”
賀明鈺內心的悲苦無處言說，只得深吸了一口氣：“剛剛不太方便，孩子聽話嗎？”
廖嫻顯然非常喜歡呆呆萌萌的小崽子：“當然聽話，你看看這鼻子眼睛多像你，就是嘴角不像你，和你小時候的脾氣也不像。”
賀明鈺看了眼影片裡正趴在床上和綠色大恐龍玩得不亦樂乎的兒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可能是像他小爸。”
這個話題其實出乎意料的敏感。
但放在賀明鈺口中，卻說得十分輕易。
就像是作為談嘰嘰的另一個父親——
一個男人。
在賀明鈺看來，也從來都並不是難以啟齒的一件事。
白嫩嫩的談嘰嘰在大大的床上抱著恐龍打了個滾，穿著開襠褲滾到了鏡頭的角角裡，高高興興的舉起自己的恐龍：“耙耙！”
比起前幾個月慢吞吞的發音，六個月的小崽子已經可以將耙耙說的很清楚了。
賀明鈺逐漸將男人箭在弦上強行被壓的火氣給滅了下去，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嗯，兒子。”
好幾天都沒被領回家的小崽子終於隔著螢幕見到了爸爸，也聽到了賀明鈺說話，接著歪了歪小腦瓜：“叭叭？呀？”
賀明鈺翹起腿，向後靠在了沙發上：“小爸喝醉了，已經睡著了，明天再讓他跟你影片。”
談嘰嘰傻乎乎的朝鏡頭趴過來，近距離懟著手機螢幕仔細搜尋了一番，還吸了吸小鼻尖。
似乎的確真的沒有聞到小爸的味道。
小崽子蔫蔫的垂下腦袋，有些委屈的抱緊了自己的小恐龍：“叭叭叭。”
賀明鈺轉過視線，對廖嫻道：“媽，談卿這邊的拍攝還有一週就能結束，下週我帶他過去看你。”
廖嫻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母子兩不約而同的在影片裡沉默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坐在談嘰嘰旁邊的廖嫻打破了沉寂：“明鈺，我剛剛從新聞上看到了。媽想問你……一定要是那個人嗎？”
賀明鈺的目光直接而明亮：“嗯。”
廖嫻停了幾秒：“那孩子……”
賀明鈺道：“是他和我的。”
廖嫻便不說話了。
廖嫻是書香門第出身，留過洋，進過文工團，也坐到過很高的位置。
文藝工作者的行業的情愫總是多那麼一分，也明顯那麼一分。
廖嫻見識過國外的同性戀人是如何相處的，也見過兩個男人擁有自己的孩子。
更見證過太多悲劇收場的結局。
隔著手機螢幕，鏡頭裡的賀明鈺一身休閒的衣服，和平時在j市工作時的他很不一樣。
也和多數時間廖嫻看到的他不同。
廖嫻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良久後輕輕搖了搖頭：“明鈺，媽不會阻止你。但是這種感情不好走，你和他……”
賀明鈺打斷了廖嫻的話：“我知道。”
比起其餘普通男人的相戀。
擺在他面前的，幾乎是一條更加看不到任何光明的路。
賀明鈺又喝了兩口酒。
然後，輕輕嘆了口氣：“我會處理好的，媽，你別擔心。”
後輩的個中感情，廖嫻自然也不好太過插手。
她將談嘰嘰的玩具往床中間擺了擺，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兒子，你今天在影視基地和別人起衝突了嗎？”
賀明鈺原本已經快講那件事忘了，被廖嫻提起，才又想了起來：“怎麼了？”
廖嫻皺了皺眉：“你爸看到那個影片了，剛剛讓我告訴你，等你回j市之後直接回家見他。”
賀明鈺應道：“我知道了。”
廖嫻和賀齊一起過了大半輩子，想來想去還是有些擔心：“如果你爸發火了，你別跟他頂，順著他的話說。知道了嗎？”
賀明鈺點了下頭。
晚上九點多談嘰嘰還要再喝一次奶粉。
又說了沒幾句，廖嫻便掛了電話，抱著白糰子似的小胖崽去衝奶粉了。
套房內中心客廳的燈光微暗。
賀明鈺坐在沙發上，將談卿剩下的啤酒和紅酒慢慢喝完了，然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
已經快十二點了。
賀明鈺像是一滴酒沒沾到似的神色清明，甚至臉上連一點淡薄的暈紅都沒有顯露。
他走進浴室，認認真真的洗了個冷水澡。
然後極其難得的，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
二十九歲的男人。
沒有皺紋，沒有黑眼圈，有六塊腹肌，沒有任何多餘的贅肉。
賀明鈺隨意的裹好了浴袍，重新推開了裡間的臥室門。
軟在床上的談卿不知什麼時候又把原本蓋好的被子從好好鋪著的狀態揉成了一團，把自己被嚴嚴實實的包在被子裡，像只裹好的糯米卷。
偌大的臥室裡只有一盞床頭的小夜燈靜靜亮著。
賀明鈺走到談卿那一側的床邊，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黯淡的暖色燈光中。
談卿的臉上泛著一層好看的薄紅，顯得誘人又甜美。
大概是感覺到身邊來了人。
糯米卷牌的談卿將眼睛費力的睜開一條縫，然後伸出爪爪，抱在了賀明鈺身上：“乾爹，我想尿尿啦……”
賀明鈺：“……”
也是。
喝了那麼多酒，是該去尿尿了。
賀明鈺伸出手，將談卿從被子卷裡挖了出來，將他抱起來，低聲道：“抓好，小心掉下去。”
談卿便老老實實的縮在賀明鈺懷裡，被一顛一顛的帶進了衛生間。
懷裡的人連雙腿都是軟的，一落地連站都站不住。
賀明鈺只得伸手攬過談卿的腰，輕輕拍了拍他光溜溜的屁鼓：“好了，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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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卿還從沒有在賀明鈺手底下有過這麼好的待遇，而且整隻狐又喝的醉醺醺的。
他激動又興奮的醞釀了半天，哭喪了臉，伸手向後抓住賀明鈺的手，特別委屈的道：“賀明鈺，我屁gu裡面好難受哦……怎麼溼溼的……”
談卿下意識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小鳥鳥，又探著手想去摸自己的屁鼓。
只是這次剛伸到一半，就被賀明鈺攔了下來，握在了手心裡。
暈乎乎的談卿自己嚇自己嚇得臉都有些白了。
他努力向後轉身，揚起臉，哭唧唧的道：“嗚哇哇，賀，賀明鈺，卿卿是不是要壞掉了……”
賀明鈺：“……”
做了虧心事的賀明鈺自然知道肯定是後面的潤/滑/劑化了。
這個牌子的東西效果來的很快，加上談卿本身敏感，一時間自然有些受不住。
見談卿紅撲撲的面色，又難受又忍耐的動作。
賀明鈺的動作頓了一秒，喉結上下滾了滾，低道：“那我帶你去洗個澡，洗完就不會壞了，好不好？”
談卿聽話的昂了一聲。
賀明鈺抱好談卿，親自伸手幫他扶住了小鳥：“乖，先尿尿。”
談卿偎在賀明鈺懷裡，乖乖巧巧的道：“尿啦……”
無論是動物還是人。
放水的時候往往都是最放鬆的時候。
醉迷糊了的談卿在床上憋了好半天，終於在賀明鈺殷勤的伺候下放水成功，開心的小嗓子裡都哼哼了兩聲。
不知是因為太過舒服，還是因為喝醉後全然失去了警惕。
就在賀明鈺一手扶著談卿，走開一步去旁邊的溼巾盒去取紙巾回來時——
剛隔著溼巾摸到那嫩嫩的小東西。
賀明鈺便感覺到懷裡軟綿綿的身子猛地顫了兩顫：“不要唔……”
緊接著。
一條柔軟而好看的，毛絨絨的尾巴便從談卿那精緻的尾骨線條上緩緩顯現了開來。
整條尾巴純白蓬鬆，只有尾尖上有小小一撮兒銀色，顯得格外精緻。
賀明鈺整個人都僵了片刻。
還沒待他反應。
那條華麗漂亮的白尾巴便自動自發的勾了上來。
耀銀色的尾巴尖尖圈住他包在談卿小鳥上的那只手腕，撒嬌似的蹭了兩下。
像是在討好。
讓他多摸摸。
賀明鈺冷靜了幾秒，終於找回了平時的理智和聲音：“談卿？”
談卿打了個小小的酒嗝兒。
賀明鈺：“……”
賀明鈺將懷裡的人轉了過來，聲音啞得快不可聞：“談卿？”
談卿：“嗯……”
懷裡的妖精困頓到不行的揉了揉眼睛。
伸出豔紅色的舌尖，仔仔細細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然後。
往賀明鈺懷裡一倒：“卿卿睡覺啦！”
賀明鈺：“……”
作者有話要說： 賀明鈺：明天你幫我去私人醫院掛個號。
林雨：好的老闆，您哪兒不舒服？
賀明鈺：掛個增進腎功能科。
林雨：……知道了，老闆。
藏在門外的談卿卿：（拽過林雨）如果你不去幫他掛號的話！我晚上吹耳旁風讓他給你加薪！
林雨：……
——
談嘰嘰：就算，就算嘰嘰崽打，打擾了小爸！叭叭，也不會！怪，崽崽的！
賀明鈺：我已經聯絡好了，四歲你就去上一年級吧。
談嘰嘰：（難以置信呆呆臉……）
寶寶們晚安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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