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鳳不施粉黛,一頭如瀑般的秀髮隨意披在腦後,再配上那洗的泛白的緇衣,看上去比平時倒俏麗了幾分。
齊夫人陰著臉,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
“果真是個美人兒呢。”她紅唇微勾,絕美的臉龐上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難怪我家夫君會看上。”
“相信你也知道我是誰。身為齊家的當家主母,有句話我覺得有必要提前和你說清楚。”
“我們齊家雖算不上是什麼高門大戶,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即便是小妾,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的。”
林姨娘是妾,可也曾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無論容貌還是才學,都不是謝三鳳能夠比擬的。
見齊夫人一身綾羅綢緞,插金戴銀,謝三鳳就越發堅定了要嫁進齊家的決心。
只要她進了門,這女人的一切都將是她的!
“是嗎?”她眼睛滴溜溜一轉,陰陽怪氣地冷笑道,“當家主母又如何?你別忘了,這個家可是齊公子說的算。”
“只要他同意,別說是做妾了,就算是做正妻也是可以的。”
從一開始,她的目標就不是妾。
她才不想像石翠花那樣,男人死後就被逐出家門。
她要做妻!
做齊家的女主人!
“就你,還做正妻?”齊夫人氣極反笑。
不是她妄自尊大,而是謝三鳳實在是拿不上檯面。
這丫頭漂亮是真,可頂多就是路邊野花的水平。
至於德,還有家世,她哪樣拿得出手呢?
齊家再差,好歹也是一方鄉紳。
他們家,又怎麼可能讓這種鄉野丫頭做當家主母?
“我怎麼就不行了?”謝三鳳高傲地昂著頭,耀武揚威地說,“齊公子都和我說了,你身子不好,也不能生育。”
“等你死了,他就接我進去做正妻!”
一聽這話,齊夫人臉色陡然一變。
她並不信這話,但卻震驚於這丫頭的惡毒!
“是嗎?”她咬著牙,陰惻惻地冷笑道,“行,你就使勁吹吧,反正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我給你三天時間,立刻離開春風鎮。”
“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謝三鳳剛想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眼睛一轉,立刻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隨即倒在地上。
“夫人,求求你別打我!”她哭的梨花帶雨,苦苦哀求道,“我發誓,我和齊公子是清白的!”
“如果你嫌我礙眼,那我立刻就離開春風鎮!”
話音未落,只見齊徵之衝了進來。
看到眼前的情形,他一臉詫異的向齊夫人看去:“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齊夫人冷笑道,“是不是我來了,壞了你的好事?”
齊徵之剛張嘴,謝三鳳就伏在地上痛哭不已:“齊公子,求求你別和夫人吵架。”
“她沒打我,剛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至於臉上的傷,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聽了這話,齊徵之這才注意到謝三鳳白皙的臉上赫然隆起五道觸目驚心的指痕。
“我根本沒碰過你一根頭發絲兒,你少在這兒來誣陷我!”齊夫人聞言,臉色陡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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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長歌沒有說錯,這丫頭人品實在是卑劣的很。
若讓這種人進了齊家的門,那後宅豈不永無安寧之日?
“我沒說是你打的啊!”謝三鳳捂著紅腫的臉,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齊夫人,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走,我這就走行不行?”
“求你別打我,也別傷害我的家人!”
齊夫人聽了,肺都差點氣炸了。
“賤人,你竟敢汙衊於我!”她銀牙緊咬,揮手便向謝三鳳臉上扇去。
齊徵之漆黑的瞳孔驟然一緊,一把握住了她的皓腕。
“夠了,你別胡鬧了行不行?”他陰著臉,厲聲喝道。
見他竟護著那女人,齊夫人一臉震驚:“你……你竟然說我胡鬧?”
“好……很好……”
“你不是想娶她進門嗎,我成全你!”
話音未落,她便用力將手腕抽出,轉身衝出了尼姑庵。
齊徵之見狀,便想去追。
他剛準備抬腿,卻被謝三鳳死死抱住:“齊公子,求你救救我吧……”
“我知道,我錯了,我錯在不應該愛上你的。”
“可我明明都已經放棄了,為什麼齊夫人還是不依不饒呢?”
“如果非得一死才能讓齊夫人安心,那我去死好了!”
話音未落,她便胡亂從地上爬起,裝模作樣的往柱子上撞去。
齊徵之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抱住……
稻香村。
齊夫人紅著眼眶,用顫抖的手寫著和離書。
“你真的決定了?”沈長歌看了,問,“如果和離,最後得意的豈不是那對狗男女?”
齊夫人悽然一笑,可目光卻無比堅定:“如果一塊糕點上沾了牛糞,你還會要嗎?”
沈長歌聽了,立刻搖頭。
“這就是了。”齊夫人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冷冷地說,“齊徵之就是那塊沾了牛糞的糕點,我不想要了。”
這話說的,一向伶牙俐齒的沈長歌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和離?
她想了想,勸道:“和離可以,但不用急。”
“你先命人將東西整理一下,把屬於你的先打包,無論如何不能便宜了謝三鳳!”
“還有齊家的賬本,你也整理好了再還給齊徵之。”
“既然要離,就離的乾乾淨淨,別讓他以為你佔了多大便宜。”
齊夫人想了想,說:“也好,我這就讓小曲兒回去整理東西。”
“不過在離開春風鎮之前,我想住你這兒。”
那個家,她實在不想回去了,她不想看到和他有關的一切。
沈長歌想了想,便把後院小屋整理了一下,讓齊夫人在那兒暫住,而自己和小寶則住在了嚴氏等人的屋子裡。
一切打點好之後,她便決定去找齊徵之談談。
如果那渣男執意不回頭,那這樁婚事不要也罷。
齊家老宅。
齊徵之陰沉著臉,獨自喝著悶酒。
“你為什麼不去接齊夫人?”沈長歌一把將他手裡杯子奪下,質問道。
事情過去已經有大半天的時間了,如果他能及時去安撫,或許齊夫人還會回心轉意。
可現在,她已經鐵了心要和離了。
齊徵之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晾她幾天,自己就回來了。”
“你確定?”沈長歌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