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彰的人,辦事能力超出紀召奴的想象,自從她那日與七公主提起宇文彩後,不出一日便尋到宇文彩。
本來依著紀召奴的計劃,至少需要兩日才能找到宇文彩的。
找到宇文彩,七公主說明了自己的目的,便與迅速與她達成共識。
並且從她口中得知了北疆皇子們爭奪儲君之位的大概情形,準備從這一點上擇取與北疆三皇子談判的契機。
七公主回到宮中後,即可將紀召奴召進了宮中。
聽完七公主講述完,她與宇文彩之間的談話內容後,紀召奴故作沉思了良久道:
“透過宇文彩的話,我們清楚的瞭解到北疆皇室目前奪位的情形,而拓跋宏不得不與公主結親的真正原因。”
“但不止是如此,從她的話中,幾乎也可以斷定拓跋宏的勁敵北疆大皇子頻頻與西蠻接觸,一定是密謀這對我們大周不利的陰謀。這不禁讓紀柊想起另外兩件發生在大周境內的事。”
“什麼事?”七公主急忙追問。
身在宮中,她自然看多了隱藏在權位之下的爭鬥,所以聽到紀召奴的推測,忍不住心中一凜。
紀召奴看了一眼七公主,明白之前的鋪墊,他們已經做得差不多,現在只等七公主慢慢接受,將這場陰謀在皇帝面前揭開。
她沉吟了片刻,仔細分析道:
“就在這兩年,大周的臨水先是爆發了瘟疫,死了上萬人不止。而不到兩年的時間,郾城又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天花,鬧得郾城百姓心惶惶。”
“甚至還流傳出災星降世的謠言,讓張茂光那樣的神棍,藉著上天的名義殘害無辜百姓。”
“七公主您想,眼下西蠻頻頻進犯我大周邊境,擄掠邊境百姓,如果大周繼續動盪不安,朝廷失去民心,那將會是怎麼樣一個後果。”
見七公主面上露出一絲驚懼不安的神情,紀召奴鏗鏘有力的下定論道:
“西蠻會伺機進犯,甚至會長驅直入,侵佔大周土地!”
“如果讓北疆的大皇子登上皇位,勢必會同西蠻一起,瓜分我大周領土,魚肉我大周百姓!”
七公主不禁被紀召奴眸中所散發出的厲色所震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或許只是你的推測,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西蠻與北疆勾結?”
因為只有掌握了它們兩國勾結的證據,她才可能說服皇兄在她解除和親後,依舊能幫北疆三皇子拓跋宏爭奪儲君之位。
她本以為只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好了,但是瞭解了這深層次的隱患後,解除和親的事就不能兒戲了。
她即便不願意和親去北疆,但身為公主,也不能枉顧司徒家的江山社稷以及千千萬萬大周百姓的安危。
七公主從未向這一刻般凝重,感覺到自己肩上所承擔的責任與義務。
而紀召奴兜兜轉轉了這樣一大圈,也正是讓七公主明白這一點,而不再單單是為解除和親這樣簡單置之。
紀召奴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有時候成長就是這樣殘酷,即便你想要待在原地不動,享受著眼前的寧靜美好,但是許多事情卻如潮水般湧著你不得不去面對眼前的一切。
不論是甜蜜的,還是苦澀的,你必須都要照單全收,沒有拒絕的餘地。
“幾個月前,在西蠻的一間寺院內,有僧人得了天花。包括寺院,以及方圓十里的人畜皆被殺死、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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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染病的僧人是一命德高望重的大師,他的一切衣服用品皆被收集焚燒,但唯獨少了一串佛珠,幾經輾轉卻在大周的郾城發現了那串佛珠,從此天花便在郾城蔓延開來。”
“而這也是天花為何集中在郾城爆發的主要原因。”
紀召奴將從南宮燁那裡聽來的訊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七公主。
“什麼!此事當真?!”
七公主一臉的震驚與憤怒。想到西蠻居然敢使用這樣的惡毒的手段算計大周,因為怒氣全身都抑制不住發抖。
“這等大事,紀柊自然不敢胡亂說。”
接著,紀召奴從懷中取出一個方形的木盒呈到七公主眼前道:
“如果公主覺得空口無憑,紀柊已經準備了證據。”
隨著七公主將木盒緩緩開啟,一串紅褐色的佛珠呈現在兩人眼前。
“這就是那僧人的佛珠?!”
七公主當即斷定,驚訝的望著眼前那張平淡無奇的面孔,直覺得隱藏在那張平凡的面容之後的,是一處深不可測的人心。
讓她不禁對這個新晉的太醫院副使刮目相看。
紀召奴點了點頭,見七公主看著那串佛珠有些畏懼的模樣,她微笑著道:
“現在七公主已經種過天花,大可不必擔心被傳染。您可以轉動一下佛珠看看,上面用蠻語刻著一行字,正是那個僧人的佛號。”
七公主聞言,輕輕轉了一下佛珠,果然看到一行蠻語,抬頭望向紀召奴道:
“你是如何得到這串佛珠的?”
紀召奴聞言,隨即解釋道:
“其實,從一開始天花在郾城蔓延,我與前太醫院院使馮倫大人便已經開始懷疑,覺得這天花爆發的蹊蹺。”
“於是,我們便在治療天花的同時,還派人去調查了天花的在郾城流傳的軌跡。我們追根求源,果不其然,讓我們從一名商人手中得到這串佛珠。”
紀召奴的話音一頓,臉色也變得鄭重的道:
“而更為可怕的事,他是從北疆人手中購得的這串佛珠,本是想要進宮俸給禮佛的太后娘娘,但誰知,他還未來得及進宮,便已經染了天花,此事也就耽擱了。”
聽著紀召奴的話,七公主心底不禁升起陣陣寒意。
細思極恐,如果這串佛珠成功進到母后手中,而紀柊又沒有能力解開這天花病毒的話,那麼以母後一向虛弱的身體而言,後果簡直不敢設想。
“豈有此理!”
七公主的手重重捶在身前的桌子上,一雙明亮的眸子之中燃燒著兩簇火苗。
此時,她已經對紀召奴的話深信不疑,但是心中仍舊有些疑問。
“既然你已經知道佛珠的事情,為什麼不將此事稟告給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