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彩身邊的兩個丫鬟見狀,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剛想要開口安慰,卻被她輕輕推開,堅定的抬起頭來,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水光。
“請你你幫我轉我父親,讓他就當我沒這個女兒,我是不會回去北疆的。”死也不要!
因為一旦她回去,就意味著會成為他的側妃。側妃是什麼?說的難聽些就是妾!
別說她不想與人共侍一夫,她宇文彩就算再喜歡他,也不會讓自己下賤至此!
既然如此,她寧願以自己的方式讓他永遠記住,永遠悔恨,這才不負她愛過一場。
聽著兩人的談話,紀召奴已經大致瞭解宇文彩為何會出現在大周的原因了。
看著眼前這個為情所困的宇文彩,紀召奴的心中五味雜陳。
同為女人,她自然瞭解宇文彩現在的苦衷,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為宇文彩做些什麼。
思慮再三,紀召奴還是打算開門見山道:
“彩兒,其實,七公主並不打算嫁給北疆三皇子,近期也在謀劃退婚的事情,或許,你可以與我們一起商量。”
宇文彩神情詫異的望著紀召奴,接著又笑了,只是那笑容之中太過苦澀,讓紀召奴有些不忍直視。
“呵呵,原來他也會被人嫌棄啊。”宇文彩冷冷的嘲諷了一句。
她揮退了身邊的兩名丫鬟,對紀召奴道:
“我來大周並不是為了挽回他。”
“如果他是因為被七公主拒絕,‘退而求其次’而選擇了我,我不會感到開心,相反的,我會覺得那是對我的侮辱。”
見紀召奴一臉疑惑,宇文彩苦笑著回憶道:
“你知道嗎?”
“他曾經承諾要娶我為妻,並且向太後請了懿旨,然而皇上指婚,讓他迎娶大周的七公主,他卻欣然接受了。”
“我想要自求離去,他卻不肯放我走,還拿太后的懿旨迫使我父親···”
“像他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目中無人的人,我怎麼甘心乖乖遂他的願?”
“所以,當他迎娶七公主之時,我會慘死在他眼前,讓他受盡千夫所指,成為一生的噩夢!”
說這番話時,宇文彩眸中閃著濃濃的恨意,這樣玉石俱焚的壯烈,讓紀召奴不禁心生震驚。
這樣性格剛烈的女子,選擇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報復’拓跋宏的負心,也實在是太傻了。
傻得叫人心疼。
“你有沒有想過,他這樣做,或許也是身不由己。”
“或許根本就不存在‘退而求其次’的說法,他正是因為深愛著你,所以才會緊緊的抓著你不放。”
“如果他在意的事情,得以圓滿解決,他便不會再迎娶七公主···”
這樣說著,紀召奴自己的聲音也禁不住小了起來,因為她發覺自己太過天真了。
三皇子拓跋宏之所以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還要來大周和親,就說明了他有逐鹿皇位的野心。
等有朝一日,他登上皇位,難保會為了權衡各方的勢力,而迎娶更多的女人進宮。
那些人無關情愛,但就算作為政治的籌碼,一個個被接進宮中,難道宇文彩就能安心接受了?
答案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宇文彩道。
她不是不理解他,而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無法說服自己與他達成和解。
她更恨的是自己無法坦然的接受他想要爭奪皇位的事實,更無法全心全意的支援他。
看著宇文彩,紀召奴突然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彷彿看到之前的自己與南宮燁。
愛情落得最後,鬧得相愛相殺,卻始終不願放開彼此,如果不是因為愛,又能是因為什麼?
只是這樣的相互折磨,最終消耗的是彼此之間的感情,久而久之,可能因為雙方的疲倦而徹底分道揚鑣。
而宇文彩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選擇以這樣永久的烙刻在對方心中的方式離開。
“既然真的愛他,又何不給自己和對方一個機會?”
紀召奴再次勸慰道:
“如果未曾努力就這樣乾脆放棄,我不認為那是真正的愛情。”
“再者,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害怕面臨最後的結果嗎?”
紀召奴挑眉望著宇文彩,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
宇文彩一向堅持己見一旦認準的事情很難被人動搖,但是此刻看著紀召奴臉上的笑,卻忍不住猶豫起來。
“你不如聽聽她如何計劃,再做決定如何?”
這時,一直選擇沉默的南宮燁忽然插言道。
看看紀召奴,再看看南宮燁,宇文彩思慮再三,最終點了點頭。
“好,我就再試試看。”
想要讓真正徹底的放棄她心中對拓跋宏的留戀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姑且勇敢的再嘗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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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結果不是她預期的那樣,她也好徹底死心,以免就算死後也因為怨氣橫生,變得無法重新投胎。
見宇文彩被說動,紀召奴心中忍不住一陣雀躍。與宇文彩約定了再見的時間後,紀召奴便與南宮燁一起離開了。
細雨微歇,夜幕漸至,小心越過地上的坑窪,紀召奴的手始終被南宮燁牢牢的牽著。
“方才,你是不是懷疑我與她的關係了?”
出了門沒多久,南宮燁便‘秋後算賬’,語帶戲謔的道。
見他有意調侃自己,紀召奴臉色微紅,急忙為自己辯解道:
“常人都說‘金屋藏嬌’,你堂堂一青衣閣閣主,忽然帶我去一個面容姣好的姑娘,並且你們兩人還十分熟稔的模樣,是誰都會忍不住多想的好吧?”
“再說了,誰讓你不一早跟我說清楚,害我在外人面前丟臉,這個賬,我還沒有找你算呢,居然還該消遣我?”
說完,紀召奴不管不顧對準南宮燁的胸|前就是重重一拳,捶得他感覺自己的胸口都要青了一片。
南宮燁悶哼一聲,手卻始終緊握著她的,倒是陳來溫聲冷臉迅速走了過來。
不贊同的望著紀召奴道:
“召奴,你怎麼下手這麼重?萬一打傷了公子怎麼辦?”
紀召奴撇嘴,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算了,也不疼.”
南宮燁笑著幫她說好話,紀召奴微笑,剛想要原諒他,卻又聽他接著說了一句:
“只是這一害羞就大人的習慣,今後可得改改,不然就變成真真正正的男人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