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何時進來的?!”
馮氏張口結舌,一張撲了太多粉的面容扭曲著,活見了鬼一般。
聽到她方才對自己外祖母出言不遜,紀召奴的臉色頓時變得寒霜密佈。
“虧得舅母還自詡出身書香世家,如此對長輩說話,難道這也是馮家的家教嗎?”
“還有,舅父知道舅母平日裡如此目無尊長嗎?!”
馮氏出生書香門第,表面上端著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實則心胸狹窄,喜歡拈酸吃醋,算計別人。不僅是母親,還有舅父的妾室都受過她的算計和欺負。
如今她居然敢對外祖母不敬,說什麼她都不能容忍!
看到紀召奴聲色俱厲的瞪著自己,馮氏突然想起兩年前自己被她掌摑那一巴掌的事,此時又見她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家中,對自己指手畫腳,頓時怒火中燒。
馮氏雙臂環胸,趾高氣昂的望著紀召奴,嗆聲道:
“你一個該死的人,憑什麼指責我?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給我滾出潘府!”
馮氏此話一出其餘三人頓時皺起了眉頭。引得老夫氣急攻心,剛要說話,卻止不住猛烈的咳嗽起來。紀召奴見狀連忙上前安撫道:
“外祖母,您不要動怒,我絕不會被人欺負的!”
說完,取出一粒安神丹,放進董老夫人的嘴裡,不多時便見老夫人出現睏意。接著,她轉身看向身邊的秦嬤嬤道:
“秦嬤嬤,您看好外祖母,我出去一下。”
於是,紀召奴便往門外走去。
“好,表小姐···”
秦嬤嬤一臉擔憂,卻聽馮氏冷哼一聲:
“秦嬤嬤,老夫人眼見著不行了,你別忘了你的主子是誰!”
放下話,馮氏也帶著滿腔的怨恨,追隨著紀召奴往門外走去。
這個掃把星,不僅害她兒子先前與老爺斷絕關系,還被皇帝罰去充軍,本是滿腹才華,卻失去了考取功名的資格。
如今兒子大難不死,平安從戰場上回來,甚至還得了副將的位置。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為兒子尋了門好親事,這次絕對不能再被這個掃把星搞砸了!!
“你給我站住!”
馮氏越想越氣,出了門便一把拉住紀召奴的衣袖想要給她一耳光洩憤,卻被紀召奴輕巧的一轉,一時失去重心往旁邊的花叢栽倒過去。
“哎吆!”
馮氏發出一聲哀嚎,手被花樹上的刺刺破,從手心不斷滲出幾點猩紅,她驚慌的摸摸自己的臉頰,還好沒有受傷,不然就破了相了。
馮氏一身狼狽,緊忙想從地上爬起身,小丫鬟見狀,忙上前去扶她,紀召奴卻不想她那麼好過,抬轎往前一伸。
小丫鬟腳下一絆,身子收不住勢,本是想要去扶人的,這下卻重重向馮氏撲去,又聽馮氏幾聲哀嚎。
“夫人!”
小丫鬟哆嗦著站起身,因為有馮氏墊底,所以沒有受傷,然而馮氏卻被扎了滿身的刺。
“這是怎麼回事?”
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從花園那側響起,正是被聞聲趕來的潘厚仁。
“舅父。”
見到來人,紀召奴目光一怔,接著神情泰然的站在原地與潘厚仁直直相對,眸中沒有絲毫畏懼。
“是你!”
潘厚仁驚訝的望著眼前的外甥女,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卻漸漸趨於冷淡。
“老爺,您可算是來了,妾身快被這賤丫頭欺負死了。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馮氏花著一張臉抱住潘厚仁的胳膊哭訴著,看向紀召奴的雙眼帶著滿滿的惡意。
見潘厚仁沉默,馮氏生怕他心軟,又繼續道:
“老爺,如今咱們聖啟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這次可不能再受這個賤丫頭的連累了。”
“您也知道得罪皇帝,會是什麼下場,為了咱們潘家的安危,您也必須將她趕走啊!”
潘厚仁望著自己的妻子,眉頭始終深鎖著。轉頭望向紀召奴,沉聲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惹是生非的嗎?”
面對潘厚仁的責問,紀召奴鎮定自若。
“是不是我惹事,舅母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是她想打我,又怎麼會自己栽進花叢裡?”
“還有,她之前高聲責問外祖母是不是老糊塗了,我也想問舅舅,難道您平日裡就是如此縱容舅母的嗎?”
百善孝為先。尤其是作為鳳鳴書院院長的潘厚仁,從小便接受先賢教導,對於孝道更是深入骨髓,對於妻子不孝的言行,他斷然是不能容忍的。
聽到紀召奴的話,馮氏臉色煞白,看到自己丈夫漸漸鐵青的臉色,急忙指著紀召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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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那樣說過婆婆,你這個掃把星,不僅害了我的兒子,還要在這裡搬弄是非,老爺是不會信你的!”
“你住口!”
潘厚仁抬手,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馮氏臉上,愣是將她打翻在地。潘厚仁近乎怒不可遏的道:
“我可以容忍你貪婪、嫉妒,但是絕不能容許你對我的母親不敬!從今日起,你若再敢有一絲行差踏錯,我定不饒你!”
馮氏震驚的捂著自己的臉頰,看著雷霆之怒的丈夫,嚇得身子微微打著顫,也不敢再狡辯。
“··是。”
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瞪向紀召奴,恨不能將她抽筋剝皮,拆穿入腹。
“你跟我來。”
潘厚仁沒再看自己的妻子,而是對紀召奴道。
紀召奴聽言,沒有做聲便隨著潘厚仁往外祖母的臥房走去。
秦嬤嬤見紀召奴回來,身前還站著潘厚仁,連忙緊張的迎了上去,開口幫紀召奴請求道:
“老爺,眼見著老夫人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您就留表小姐在老夫人跟前伺候幾天吧。”
潘厚仁聽言,輕微的對秦嬤嬤點點頭。
“秦嬤嬤,您辛苦了,我想跟她單獨說幾句話,您先退下吧。”
秦嬤嬤下意識看看紀召奴,紀召奴遞給她一個叫她心安的眼神。
既然舅父留下她談話,就是說明沒有趕她的意思。她倒想知道,舅父會跟她說些什麼。
“是。”
秦嬤嬤退下,房間內只餘潘厚仁與紀召奴兩人。沒等多久,潘厚仁便開口道:
“這幾年,你過得如何?”
聲音暗啞,帶著幾分壓抑的難過,只是聽到這句話,紀召奴的眼眶,就忍不住微微發熱起來。
她就知道,舅父心裡始終是記掛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