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上有傷口,並且箭矢上被塗了鉤吻的毒,又名斷腸草。”
孫延舟檢查過後,皺起眉道。
“這種毒本來毒性並不算太強,但是他拖了太久的時間,加上失血過多,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孫延舟的話剛說完不多久,手上探測的微弱脈搏便驟然停止了。
幾人面色沉重,一名侍衛從死者身上搜到一樣東西遞給司徒彰道:
“王爺,這裡有一封信。”
司徒彰剛要去接,卻被紀召奴一把截過,快速提醒道:
“先別拿,小心上面塗了毒。”
見她無意間對自己的維護,司徒彰心裡湧起一絲溫暖,緊接著擔憂道:
“你也小心些。”
“我沒事。”
紀召奴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她的血液天生就百毒不侵,這個華太妃在兩人面前已經說過了,他應該是知道的。
但此刻他還是會為自己擔心,這點讓她不禁有些觸動。
她開啟信封,仔細檢查後,雙手舉著呈在司徒彰眼前。看著信中的內容,司徒彰眉心越皺越深,隨即嘆了口氣對身邊的護衛道:
“將他找個地方好好埋了吧。”
“是。”
因為站得近,所以紀召奴自然看到了信中的內容,不禁有些詫異當今皇帝的昏庸殘忍。
禮部侍郎江海性情耿直不阿,上折奉勸皇帝整頓吏治,嚴懲貪汙受賄的官員。因為參的其中一人便是皇帝的親舅舅而觸怒聖顏,被當場收監,言其譏諷朝政,藐視皇威。
當日全家老小被滿門抄斬,無一生還。
而寫信的人是另一名與江海交好,而被牽扯其中的官員,因為他同為太子舊黨所以深知司徒彰的另一層身份。
雖然司徒彰目前除了親王之位,幾乎沒有什麼官職,只是一名閒散王爺,但是太子臨死之前,卻秘密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將自己的兒子,以及大周的未來交給了司徒彰。
眼下因為江海的事,整個朝野弄得人心動盪,原太子舊黨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有一天,皇帝的刀會落到自己及家人頭上。
因此,這些官員想要聯合奮起反抗,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司徒彰一把攥緊那張信紙,面色陰沉,整個人籠罩在一種低氣壓之中。
他這才離開不過兩日,朝堂上就竟出了這樣一場大亂子。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警告那些人,不要試圖改變皇帝,更不要試圖激怒皇帝,可是他們偏偏不聽。
硬是如飛蛾撲火將自己燒成灰燼才看清現實!
司徒彰沉眉嘆了一口,深摯的望著紀召奴道:
“我要即刻回郾城一趟,你在客棧多等我幾日,我會儘早趕回來。”
“不必如此。”
紀召奴連忙拒絕,目光認真的注視著他略顯疲憊的神情道:
“我和師兄兩人去就好了,王爺還是先忙重要的事吧。”
她的話一出口便被司徒彰立刻拒絕:
“不行!藥王谷那一帶常有流寇出沒,你還是一個姑娘家,我怎麼可能放心。”
生怕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意,司徒彰末了又鄭重道:
“要說重要,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只是他現在背負著眾人的期望,又有太子哥哥的臨終囑託,他責無旁貸。
“一定等我回來!”
說著司徒彰重重的握了下她的肩膀,對眾人吩咐了幾句,便帶著兩名護衛連夜離開了。
看著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身影,紀召奴的心中說不出的複雜。
她不明白司徒彰為何會這樣在意自己,但這份情感,對她而言卻是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師兄,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好。”
背過其餘兩人,紀召奴悄悄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孫延舟,而他也只是猶豫片刻便同意了她的想法。
“沒問題,我們子時匯合。”
就這樣,沉著夜深人靜,眾人熟睡之際,紀召奴悄悄溜出了自己的臥房。只是在她剛出了門不久,突然看到有幾個黑影晃動,她靈機一動,慌忙矮身走了幾步,轉到一處隱蔽的暗角觀察著那些人的動作。
“師妹?”
孫延舟踏出臥房便踢到一個軟不隆冬的物體,定睛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揹著包袱的紀召奴,剛說話卻被紀召奴一把拽住胳膊,讓他迫使蹲下身子。
順著紀召奴的目光,孫延舟也看到紀召奴臥房門口的情況。
幾個黑衣人交頭接耳幾句,下一刻捅破了窗戶上的紙,然後取了一根長長的竹筒似乎對著裡面吹著什麼東西。
鋒利的劍刃在黑夜的中反射著青色的亮光,一看便知這些人來者不善。
見他們這麼忙,紀召奴也沒有打擾他們的心思,對孫延舟指了指他臥室的門,兩人又悄悄溜進臥室。
因為這裡位置是二樓,所以距離地面不高,而孫延舟的臥室窗戶旁又有一顆粗壯的樹木,因為他們二人很順利的便來到了後院。
迅速找到他們的馬車後,紀召奴看向一旁馬棚中的幾匹馬,頓時眼睛一轉,迅速鋪上乾草又在上面撒了一些粉末,口中念著道:
“好馬兒快快吃,這些東西可是會讓你們免於奔波勞累哦。”
“師妹,快上馬車。”
孫延舟已經開啟後門,駕著馬車對紀召奴道。
“來了。”
紀召奴上了馬車,孫延舟即刻拍了下馬背。
“駕!”
馬車驅使的聲音,頓時讓幾個黑衣人身形一僵,想也沒想一下踹開紀召奴的臥室,進去一看,果真室內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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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窗外急速飛馳而去的馬車,其中一人沉喝道:
“別讓他們跑了!”
於是一行人便緊隨其後,紛紛奔到後院牽馬,但是那些馬兒卻像石化了一般,怎麼牽都不動分毫的站在原地。
他們不知道紀召奴已經提前喂了他們的馬吃了可以使肌肉迅速僵硬的化木散,因此這些馬匹雖然沒有任何痛感,甚至可以說感覺全身處於放鬆的狀態,但是想要跑路卻至少要等到三個時辰以後。
人與馬拉扯了許久,人還未追上,有的人已經累得氣喘如牛。
“頭兒,這該怎麼辦?大人可是說,見不到這丫頭的腦袋,那一千兩黃金可就一分也撈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