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音有些惋惜,她還想看著容若一直吐到生呢。
容若摸上她已經漸漸凸起的小腹,感知小生命的存在。
“你已經完全不吐了,還想我吐到什麼時候?”
單單這些時日,已經夠折騰的了。哪怕打仗也沒這麼苦過。
想來,這對寶寶還是疼人的。
容若摟進了林雲音輕聲道:“許是寶寶知道你不忍心不要他們,對你感恩,所以乖巧。他們很渴望來到這個世上,渴望見到賦予他們生命的人!”
林雲音彎了唇角,甜蜜的笑了:“是啊,寶寶們渴望到世上走一遭,所以我們沒有權力扼殺他們。”
林雲音慶幸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加上她目前一切安好,封印並沒有破掉的徵兆,想來遺傳到孩子身上的機率並不大。
林雲音拖著疲憊的身子,窩在容若懷裡很快睡著了。睡得很沉很沉。
容若將她放好,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轉而吩咐門口守著的莫林、竹影幾人,“你們守好了,我去鬼宮一趟。”
“是!王爺放心,裡外都有人看守,不會出問題!”
容若倒是不擔心,一路走來很是安靜,可見那些小嘍囉已經全部被解決了。只是不知鬼濼暗中幫了多少?
容若隻身出城進山,翻牆進了鬼宮內院。
深色的房屋建築在無月的夜裡更顯幽暗詭異。唯有一處院子尚且亮著昏黃的燈光。
“你下去吧!”
鬼濼屏退才送進藥的翠蓮。
翠蓮福身退下,關好門窗,自行出了院子。
容若依稀記得她,當初林雲音被住在鬼宮時,正是她看守的。
容若順著她出來的院子尋去,悄無聲息的落在亮燈的院中,徑直向亮燈的房間去。
“誰?”
鬼濼察覺到屋外靠近的人影,拉起半搭的衣服移至門邊。眼見門開,抬掌向著進屋的人噼去。
容若側身躲過順便關上了門,澹澹在他肩上瞥了一眼道:“既然身上有傷,不要太激動!”
鬼濼看清容若,不屑的收手:“你怎麼來了?”
“關心一下你!”
容若難得開玩笑,掃見桌上幾瓶跌打損傷藥,重新掃向鬼濼肩部乃至胳膊帶血的衣服,自行坐下問:“你傷的不輕!”
“被卑鄙小人暗算而已,已經解決了!”
既已看見,鬼濼並不準備遮掩,大大方方的褪下衣服清洗上藥。
“你們從東臨回來了?速度倒是快,我以為你們會住到明年開春。”
容若自行倒了茶水,卻發現是涼的,晃了晃又放了回去。
“自然要回來,哪有在孃家的生孩子的。”
鬼濼頓了頓身子,丟了毛巾過來坐下上藥,反諷道:“原來你特地來我這兒是來向我報喜的。那真是恭喜了!”
容若順手拿了藥替他後背上藥。古銅色的肌膚上一個很深的刀口,顯然刀刺進去過。鬼濼欣然享受他的服侍。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總不會上趕子來找我決鬥。我現在可沒有功夫陪你玩。”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送個人服侍你如何?”
鬼濼瞧著容若奇奇怪怪的模樣,片刻之後猜透了他的心思。
“昌琳跟你們來了?”
鬼濼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心下卻已經篤定了這個事實。
容若上完藥,退回座位擦了擦手道:“小郡主執意跟來,我們只好帶她來鳳國,明早來找你。”
“你們太陰險了,為了不看見我。故意找個小家夥來煩我!這是鬼宮,江湖上最大的殺人場所,你讓她來做什麼?看殺人解悶麼?”
說話間鬼濼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邪魅的臉上多了不悅。
“你們別給我找事,就是我不在。該帶她去哪就去哪!”
“這個沒辦法,人是衝著你來的。即便去了鳳城,還得來找你。與你煩我們大家不如只煩你一人!大不了,你把她嚇跑,送回西昌去就是。”
“我還要負責把人送回去?”
鬼濼心氣越發不順,他最討厭處理這些繁瑣小事。
“幫你也行,那你告訴我,你這傷哪來的?”容若從容的等著鬼濼解惑。
鬼濼眉梢一挑,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模樣。
“說到這,你們還欠我一條人情。怎麼樣,我送你一個人,你把昌琳那小丫頭支走,讓我清靜一段時間如何?”
容若欣然接受:“你別後悔就行!”
鬼濼開門請道:“你這容親王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實在不妥。我把人帶到林子裡給你!”
容若沒有絲毫遲疑,信步出屋,飛身離去。
林中只有零星的光,斑斑點點,風一吹,落葉蕭蕭,淒涼又詭異。
未等多久,鬼濼出現,兩名手下拖著一個人過來,隨手丟到了容若面前。
鬼濼一揮手,兩名手下離開。
“人給你帶來了,你看看認不認識?”
鬼濼伸腳將那人一勾,將人直接翻了個面,霎時露出一張被教訓過的,血肉模湖的臉。
即使看不真切臉部,但是那張獨特的相較鳳國人更加立體寬邃的臉龐,以及雙眸中濃濃的恨意。容若一眼認出他是誰。
“別來無恙啊,呼朗將軍!”
昏暗的光線模湖了視線,呼朗卻很清晰的聽出是容若聲音,還有那清傲的不可一世的身姿,就算化成灰也認識。
就是他,他殺了卡珊,還裝作若無其事。
“鳳凌塵!原來是你!你竟然和江湖殺手狼狽為奸!”
呼朗緊咬牙關,恨不得就此撕碎了容若。
容若冷冷澹澹的糾正:“你錯了。鳳國都是本王的,本王與誰相識,還需要徵求你的同意?”
“呸!你們鳳國人最為陰險狡詐!”
呼朗艱難的爬坐起來,後背因為鬼濼的用刑火烤一般鑽心的疼,腿也被打折,根本站不起來。
“鬼濼,你們鬼宮自詡一家獨大,不與朝廷勾結。可是背地裡還不是朝廷的走狗!你陰我,拿我做人情,去討好鳳凌塵,你真卑鄙!”
鬼濼上前一腳將他踹倒,順帶著在他身上碾了幾腳,彎唇露了一抹深深的邪笑:“記住,在我這裡,我說了算!你和我講什麼道理?”
呼朗身子被重重碾踩,五臟六腑彷佛擰在一起,混合著後背的痛,痛的幾欲昏厥。
“折磨我算什麼本事?有本事直接殺了我!鳳凌塵,我技不如人被你們抓了,我認栽!有本事你現在殺了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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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冷冷的譏誚道:“呼朗,為了一個卡珊,你連命都可以不要,當初怎麼不看好她,勸她收手?”
容若從不覺得卡珊可憐,相反,不知進退的人是可恨的!她死有餘辜,而現在的呼朗執迷不悟,更不值得同情!
一提到卡珊,呼朗更加氣憤,“你故意殺了卡珊公主,讓我們夏國難堪。鳳凌塵你的心太歹毒了!你殺人的時候明明已經知道那是卡珊公主,你還讓你的手下下毒手!”
“她刺殺本王王妃的時候就該想到什麼後果!本王為什麼要放過你們?你該慶幸,若不是卡達還算清醒,救走你,你也活不了。
可惜啊,你不好好珍惜!
既然呼朗將軍忠心義膽,誓死追隨卡珊公主,那我就送你下去和她團聚!”
鬼濼友好的遞給容若一把匕首。
“多謝!”
容若接了匕首,蹲身抵上呼朗的脖子,“真是可惜了,原以為會在戰場上與你鬥一斗,沒想到你太蠢,自尋死路!”
“鳳凌塵,你殺我、殺卡珊,你等著,夏國總有一天會舉動攻下鳳國,讓你們償還今日的代價!”
容若狂傲的笑了:“本王等著,即便你們不發兵,本王也會踏平你們的土地,讓你們這些蠻夷,永遠不得翻身!”
他和匈奴的賬,從顧家軍被針對開始,就沒有停過!
他外祖父的死、他母妃的死,還有死去的萬千英魂,總有一天,他會踏平匈奴,將所有的債都討回來。
這一天,不會遠!
“哈哈哈哈!”呼朗自嘲的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妥協,什麼互惠互利都是幌子!你不過是趁機養精蓄銳,尋找時機反攻!”
“別說的如此義憤填膺,你們背地裡打的算盤,別以為本王不知道。只是看大家誰更勝一籌罷了。
本王可以明確告訴你,哪怕現在對戰,你們也絕無勝算!你們這等跳樑小醜,本王看著實在噁心!”
匕首快起快落,刀刃直接插進了呼朗的胸口。
“當年是你給本王下毒,害本王在王城屈辱三年,本王可一直記得!”
說著,容若用力將刀鋒壓得更下,直到刀刃全部進了呼朗體內,只留刀柄。
呼朗胸口窒息,直到童孔渙散,漸漸斷了氣,未能說出一句話。
容若起身退後,轉而看向鬼濼,連多餘的目光都不願施捨給呼朗。
“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鬼濼雙手環胸,心情不錯的道:“請說。”
“幫我把他丟回夏國王城。我付你酬金,包括這次你替我善後的報酬,一併給你!”
容若沒有說多少酬金,但既答應給了,必不會少。
鬼濼欣然同意:“可以!跑個腿而已。容親王康慨解囊,酬金我就收下了!確實也是我該得的!”
“來人!”
鬼濼一聲喝,兩名手下走近。
“把人丟到夏國王城城門口!”
“是!”
手下得令,一人一邊拖著呼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