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無情的嘲笑:“區區百名御林軍,能打得過老子的四萬大軍?”
林顧山斥道:“趙廣,謀反乃誅九族的大罪!包括跟隨你回來的四萬大軍,可都有連坐之罪!”
“哈哈!謀反?林相嚴重了!我趙廣一生戎馬,從不謀反!我不過是討伐昏君、擁立新帝、重振鳳國風氣而已!”
林顧山斥責:“誰給你的權利?”
“本王!”
一聲清朗的聲音在人群中盪漾開,卻不知從何處發出。
龍椅上的鳳凌睿陡然一驚,心中的不安愈發劇烈。
只見卡達身後那位一身黑色披風遮掩的男子出列,帽簷之下,半臉鬍子,乍一看不起眼,細看之下,英眉挺鼻,尤其那雙清亮冰冷的眸子,像極了一個人。
披風褪去,露出一身紫裝,通身的冷意。饒是再不願相信,鳳凌睿不得不承認,眼前人就是那個大火喪生的鳳凌塵!
“是你!”
鳳凌睿愕然震驚,起身指向殿中人,身子不自主的發抖:“你竟然沒死!”
容若一步步踏龍階,直逼鳳凌睿:“皇兄,臣弟不敢死!臣弟死了,如何為上萬邊關將士伸冤?”
“你、你們!”
鳳凌睿驚慌失措的指向容若、指向卡達、指向趙廣,頓時明白一切,癱坐在龍椅上,“你們,合起夥來算計朕!”
容若壓迫性的信步而來,冷聲道:“皇兄,你是自己召罪天下,還是臣弟幫你?”
“鳳凌塵!你要謀權篡位!”
鳳凌睿倉惶大喊:“太尉、林相、六部,諸臣!鳳凌塵意欲謀反,還不快把他們一干人等全部抓起來!御林軍,你們在等什麼?”
太尉坐在一側臺階上,已然無力摻和這場變故。他對作為帝王的鳳凌睿徹底寒了心,已經放棄拯救。
六部大臣更是畏畏縮縮不敢出頭,明顯在勢頭上,死而復生的鳳凌塵要比鳳凌睿厲害百倍。
林顧山盡力保持鎮定,心中暗暗盤算時間。算時辰,宮外也該傳來訊息!
這時,總管公公匆匆進來,向林顧山低語:“相爺,宮門被一萬大軍圍住,宮外沒有動靜。”
“怎麼會沒有動靜?”
林顧山心中生疑,護羽軍早該在一萬大軍滯留宮外的時候將他們拿下,怎麼會沒有動靜?
容若立在龍椅旁,撫摸著精凋細琢的龍椅花紋,掃向私語的兩人,譏誚道:“林相是在等援兵麼?趙將軍,你告訴林相,他能等到嗎?”
“哈哈哈哈!”趙廣狂傲的笑道,“林大人,不用等了。你城中安排的護林軍、鐵騎營,已經被周關拿下。城外的援軍也已經被困。宮門外的護羽軍來不了了!”
鳳凌睿絕望的閉了眼,他們的軍隊完全被反控了!
林顧山厲色道:“這裡是皇宮,是朝殿,你們謀權篡位,絕對走不出御林軍的包圍!”
容若冷眼掃向殿中,嘲諷道:“林相,你問問他們,誰敢動?”
御林軍們饒是手中刀劍對準了殿中,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容若湊近鳳凌睿威脅道:“皇兄,你今日下罪己詔書,向邊關死去的將士悼念。退位讓賢,臣弟保你死後入皇家祖陵!”
鳳凌睿因為激動,臉上泛起了病態的潮紅,雙眼猩紅,“鳳凌塵,你謀殺朕,當眾篡位,會被天下人恥笑!
你的狼子野心天日昭昭,朕當初害你絕不後悔!你活著永遠是個禍患!”
鳳凌塵詭異的笑道:“諸位大臣可聽到了,皇上親口承認謀害手足,本王為百姓、為將士請命,請皇上退位養病,你們有何異議?”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直言。
太尉傅師起身進言:“小王爺,皇上有錯,該認罪!可您今日大動干戈,謀權篡位,實在不妥啊!”
鳳凌塵好心解釋:“老太尉,本王不篡位,本王只是代父王扶正朝綱,正民風、肅法紀,請皇兄退位,太子登基而已!”
“這……”
傅師竟忘了太子一事。太子鳳子望是他的親外孫,可他今年不過十歲,生來體弱、心智不全,如何繼承得了皇位!
太尉跪下請求:“王爺,請您三思!太子年幼,難當大任,不宜此時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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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外面一聲通報:“太皇太后到!太子殿下到!顧將軍到!”
眾臣向殿外望去,御林軍自動讓開一條道。只見在一隊御林軍的擁護下,太皇太后牽著瘦瘦小小的太子鳳子望踏進殿,身後是憤慨的顧青,其後莫林隨護。
直到此刻,林顧山不得不面對現實,御林軍已經被顧青控制了。
眾臣齊齊下跪行禮:“臣等參見太皇太后、參見太子殿下!”
卡達、卡珊退居一旁,行以國禮。
太皇太后掃向群臣,牽著太子緩步向高臺而去,威嚴赫赫。
鳳凌睿看見太皇太后,死寂的眸中發出一絲希望的光亮。
“皇祖母!”他多麼迫切的渴望太皇太后會為他說話。
太皇太后徑直踏上龍階,將太子帶到鳳凌睿身前,低聲道:“皇上,為了皇家體面,你還是自行下詔,讓位吧!”
鳳凌睿難以置信的望向太皇太后,“皇祖母,你也……”
太皇太后嘆氣道:“自作孽不可活!身為天子就該以身作則。你所犯之事是國之大忌。不退位難以服眾。你放心,太子繼位,一切如舊。塵兒會盡心扶持太子,直到他長大成人,獨當一面!”
鳳凌睿絕望的閉了眼:“你到底是偏心啊!”
太皇太后冷漠的看著鳳凌睿,已經沒有一絲憐憫。她得知事情真相時,痛心疾首,難以接受這般手足相殘。可事實擺在她的眼前,鳳凌睿和他父皇一樣,太過狹隘陰暗,可憐亦可恨。
事情已出,她只能保一方。鳳凌塵這些年受了太多苦,也該苦盡甘來,拿回他應得的一切。
若不是他執意扶持太子登基,她更希望他親自登上這個皇位!
木已成舟,鳳凌睿再無翻盤的機會。為了鳳子望,他也只能妥協!
“罷了罷了,朕心力交瘁,命數已盡!”
鳳凌睿垂死之際,再無力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