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濼目送林雲逸離開,癟了癟嘴發問:“他怎麼比你更孩子氣?”
林雲音此時眼中已經沒了眼淚,無奈的搖頭:“誰讓我們一般大。正常同齡人,男孩都比女孩更幼稚!”
這是她從林雲逸身上觀察到的一大特點。林雲逸比她大那麼半炷香的時間,但是心理年齡得比她小兩歲。
竹影成功趕在亥時前到達林府外,撤了暗衛。這時林府已經亂作一團。
宋娘子得了訊息匆匆趕到林府。
因為寧晚晚胎兒不穩,整個孕期都在安胎保胎,如今孩子突然發動,並不是理想的頭朝下,生產比較困難。
宋娘子到底不是接生婆,對生孩子的事沒有把握。林顧山又進宮向皇上請旨,求了宮裡最好的接生婆來。
寧晚晚痛的不行,本就嬌弱的身子哪裡經得住疼痛的折磨,痛昏了好幾次,又被宋娘子強行掐醒,簡直痛不欲生。
林顧山在院外急得團團轉,即便林雲逸回來了也沒有時間高興,只遠遠招了招手,一門心思往院裡瞧,生怕寧晚晚有什麼不測。
林雲逸晃悠悠的過來,見他一副急上眉梢,無處安放的焦躁樣兒,連聲爹都懶得叫,瞧了一眼燈火通明、人影竄動的屋子,轉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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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寧晚晚不知醒了多少次,臉色慘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宋娘子一手替她擦汗一手拿了藥讓她喝了補充體力。
孩子胎位不正,無法出來,穩婆現揉肚子調整胎位,試圖讓孩子變成頭位。
好在只是偏一點,有機會調轉,就是太費力。寧晚晚又嬌氣怕疼,現在已經沒了喊叫的力氣,奄奄一息。
“宋娘子,我快堅持不住了,我要死了。孩子怎麼還不出來?”
宋娘子同樣緊張的出了汗,只安慰道:“快了快了!”
穩婆停了手法彙報:“林夫人,孩子胎位調好了,但是您這樣力道不夠,躺著不行,站起來生吧,這樣孩子好下來。”
寧晚晚虛弱的搖頭,“不行,我實在沒力氣了!”
穩婆執意道:“林夫人,您必須試一試,破水了,孩子不能在肚子裡待太久,必須儘快出來,要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穩婆見她確實沒力氣,又提意:“夫人,您實在站不住,就吊著綢緞支撐您,丫鬟們在旁邊扶著。”
寧晚晚連反駁的力氣也沒有了,穩婆直接出去向林顧山彙報。林顧山毫不猶豫地答應,催促趕緊一試。
穩婆讓丫鬟找了大量的綢緞,懸在房梁上,兩名丫鬟扶著寧晚晚起身,讓她伸了胳膊拉住綢緞,站著使力。
寧晚晚盡力站住,整個身子的重量靠在了身後的宋娘子背上。被迫聽著穩婆的指揮使勁。
不知過了多久,寧晚晚幾近昏迷,終於在即將昏迷的時候,聽到穩婆激動地大喊:“生了生了!”
寧晚晚只覺身子一輕,整個人昏死過去。
“夫人!”宋娘子忙將她扶上床,又是一陣搶救。睡過去不要緊,就怕她現在身體狀況不佳,睡過去就醒不來了。
宋娘子又是扎針又是喂藥,寧晚晚終於有了意識。她虛弱的睜開眼,抓住宋娘子,滿懷希望的問:“男孩女孩?”
宋娘子回:“是位千金!”
“千金?怎麼會是千金?不是我的孩子回來找我了麼?怎麼會變成千金?”
寧晚晚無法相信聽到的現實,她一直渴望的孩子,是可以為林家傳宗接代的後人!是當初她沒能生下的兒子又轉世投胎找她來了。怎麼會是個女兒?
“哈哈哈哈!”林顧山興奮的抱著孩子進屋,興沖沖的走到床前,歡喜道,“晚晚,女兒好啊!我以後兒女雙全了!
對了,翠喜,趕緊將逸兒請來,讓他見見妹妹!”
寧晚晚怔然:“老爺,逸兒回來了?”
“回來了。可巧要生,他就回來了!咱們一家子又團聚了!”林顧山滿面春風,欣喜不已。
寧晚晚頓如晴天霹靂:“他怎麼可以回來?他為什麼這個時候回來?就是因為他,我的兒子才會變成女兒!”
寧晚晚一想到林雲逸,忿恨交加,身體倒不似剛剛那般虛弱無力,反而有了指責林雲逸的力氣。
林顧山寬慰道:“晚晚,九年了,逸兒在外九年,他如今長大了,該回來了。你孩子也生了,一家子住一起,圓圓滿滿不好麼?
你不要多心,也不要顧慮。我喜歡女兒,女兒多好,我們照樣可以很寵她!”
寧晚晚已經陷入魔怔,完全聽不進林顧山的話,固執的道:“不行!我要為你生兒子,只有我才有資格為你生兒子!
逸兒他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老爺,他是回來克我的孩子的。
我這段時間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肚子疼?孩子差點難產生不出來。你說,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逸兒一回來我就會突然生產?
就是他衝撞的!一定是他!他是我的剋星!我孩子的剋星!”
林顧山只當她受了刺激胡思亂想,儘量耐著性子安慰:“晚晚,你不要多想。你看,孩子沒事,你也沒事。你安心養身體。我們日後還可以有孩子!”
寧晚晚突然死死抓住林顧山的胳膊道:“不行!老爺,我的孩子才出生,太脆弱了,萬一逸兒再克了她,她會夭折的!
老爺,求求你,讓逸兒離開吧?讓我的孩子平安長大再讓他回來!我求求你了!我給你跪下!”
說著,寧晚晚眼含熱淚,作勢就要下床跪地。
林顧山忙扶住她:“你這是何必!”
只聽屋外傳出一聲朗聲,“何必那麼麻煩!”
隨後門被粗魯的推開,林雲逸大步跨進屋,看向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的寧晚晚,不屈、叛逆的高聲道:“晚娘想我走,我走就是。反正這個家,我也沒想待!
林大人,你也不用尋我,我以後不會再回來!你們一家子過安生日子吧!”
說完,林雲逸轉身,憤而離去。
“逸兒!”
林顧山放下嬰兒追出來,直至追出院,林雲逸已經桀驁不羈的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