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關鬼使神差的舉起了刀,一刀抹掉了老虎的脖子。老虎“冬”的一聲倒地。
周關突然回過心神,他剛剛是怎麼了?怎麼會有種被牽引的感覺?他並沒有想殺了老虎。再看地上的老虎,童孔已經睜大到渙散,死不瞑目。
那邊容若解決了最後一個嘍囉,難以置信的看向林雲音,她剛剛在命令周關!
黑虎幫的人盡數被誅。彪哥只覺大快人心,整個人更神氣了,“老大,我們……”
周關越過彪哥,徑直來到林雲音面前,長刀一丟,緊盯著她的雙眼似要察覺出什麼端倪。
林雲音雙眸亮如星辰,純淨的猶如春水,哪裡有一絲犀利的狠絕之色。
“阿音……”
周關伸手,容若突然衝過來打掉周關的手,將林雲音護在身後。就算剛剛不是幻覺,周關也不能對她做什麼!
周關尷尬的收回手,這小子太敏感了。
林雲音默默的挪出容若的身後,直視周關的探尋目光,軟軟的開口:“叔叔,他們知道哥哥的身份,不能留!”
容若愕然怔住,阿音她怎麼知道……
林雲音指向後山方向:“剛剛有人熘走,回去叫人了。”
周關凝視林雲音片刻,突然挑起長刀,轉身高聲命令:“老二,帶上所有弟兄,隨我去平了黑虎幫!”
“好咧!我正有此意!”彪哥興奮躍躍欲試,“你們幾個去備馬,你們幾個去叫弟兄!丘兒,守好寨門!”
彪哥扛著大刀,大搖大擺的緊隨周關離去。
周丘看著周關他們高大的背影,羨慕的不行,什麼時候他才能一起出寨打架?
“哥哥,我……”
林雲音低著頭不敢看容若的眼睛,她該怎麼解釋?
“容若!”周丘大大咧咧的過來,搭上容若的肩膀,打斷兩人的話,“走,我送你們出寨!”
原以為他們走了,沒想到還敢回來,有這樣的兄弟,他周丘這輩子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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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將過,周關帶著弟兄浩浩蕩蕩的回寨,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鮮血,那是勝利的紅色!
周丘激動的迎上來:“爹、彪叔,把那賊人的老巢端了嗎?”
彪哥昂著頭,哼著小曲,心裡大為痛快:“那是!一鍋端了,連房子都拆了!敢動咱們的兄弟,我讓他們提前去見祖先!”
周丘也跟著暢快了許多,“爹!阿音他們在大堂等你。”
“呵!怎麼不跑了?”
周關長刀向彪哥一丟,大步向大堂去。
周丘快步攔住他:“爹!他們自願留下來的,不算我輸!而且我已經和他們結拜了,你不可以欺負他們!”
“回屋睡覺去!”周關不冷不澹的繞過他離開。
已是深夜,夜靜無聲,虎頭堂的四角點著四盞燈籠,勉強將大堂照亮。
昏黃的燈光映得高堂上的關公像更為威嚴,兩側的虎頭彷佛活了一般,陰森森的盯著堂內的人,讓人毛骨悚然。
“哥哥!”林雲音立在容若面前,不知所措的低著頭,擺弄著小手,“我……是不是很殘忍?”
她當時不知怎麼了,得知周關不會下死手,不假思索的說出了那句狠毒的話。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好像控制住了周關,雖然只有一瞬……
容若靜靜看著眼前人,她像只受驚的小鳥,驚不得嚇。容若沒有責怪的意思,儘量放柔了聲音問:“阿音,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知道那些事?”
容若離得近都沒有聽到那夥盜賊的話,林雲音怎麼可能聽見!
林雲音手下纏繞的更快,“因為,我能聽見他們的心聲!我知道他們想什麼。官府畫了畫像,出高價尋找哥哥,他們要把你抓去衙門領賞。”
“聽見心聲?”容若努力消化這讓人難以置信的訊息,“所有嗎?”
“嗯。”林雲音點點頭,連忙又搖搖頭,“不是的。我從出生的時候不受控制的聽到所有人的聲音。現在我可以控制了,我可以選擇不聽。”
林雲音委屈的看向容若,眼中噙了淚水,“哥哥,真的很吵!我很討厭這樣,可是沒辦法。它們總是跑進我的腦袋裡。”
容若不知不覺被她可憐無助的眼神感染,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裡輕聲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
“嗯。我現在變強壯了,可以隔絕它們了。但是那群強盜,他們要害周叔叔、害哥哥,他們是壞人!”
林雲音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們該死,必須死!
“是!他們是壞人。就算阿音不說,我也會想辦法殺了他們。但是阿音,”容若搭著她的肩膀,深深凝視她的雙眸,語重心長的道,“你還小,不適合殺人。”
容若擔心林雲音太早經歷血腥,對以後會有影響。殺人這種事,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林雲音誠懇的認錯:“我明白,我以後不會了。”
“阿音,怕什麼。該殺的人殺了就殺了!”
周關大步跨進來,徑直坐到容若一側,頗為欣賞的看著林雲音:“阿音,今天你做的對,是我手軟了!”
周關因著以前行軍打仗的經歷,對老百姓總有一種寬容。即便是強盜,也不想趕盡殺絕。林雲音提醒了他,威脅到自己的人,就不該留!所以他血洗黑虎幫,永久杜絕了禍害,心裡卻從未有過的痛快!
“阿音,你過來!”
周關招呼她離自己近些:“我問你,你真的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
“嗯!”
“那你說說我現在在想什麼?”
林雲音盯著周關的眼睛,片刻之後眨眼回道:“叔叔在擔心,我是不是知道哥哥的身世!”
周關有一瞬訝然,忽然爽朗的笑出了聲:“哈哈!果然被你猜對了!”
“那你知道嗎?”周關陡然收斂了笑容,嚴肅的在林雲音的臉上搜尋結果。
林雲音對上他的鷹眸,坦蕩的點頭:“知道!”
從未有人提過容若的父親、祖父一家是何許人,但她透過趙阿奶、容若和周關的心聲,已經摸透了一切!
“哥哥是鳳家人!”
只一句,足以讓周關對林雲音的讀心能力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