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為難的看了一眼折回來的赫連蘇,詢問那人:“請問你是哪家小公子?”
小公子支支吾吾的道:“我是那個、從很遠的地方過來遊玩的。聽說赫連家今天有喜事,就想來湊個熱鬧,討杯喜酒喝。”
赫伯好聲好氣勸道:“小公子,進府的客人都是有請柬的。而且現在已經開席,您還是去客棧吃吧。”
“別、別啊!”
小公子用力擋著赫伯關門,執著道:“你們別這麼不通人情。我就是在街上看了會走水耽誤了,要不然鐵定在你們開席前趕到!”
赫連蘇一聽走水,猝然看向他,出聲道:“赫伯,你先進去!”
“是!”
小公子以為赫伯走開是同意他進去了,客氣的道謝:“謝謝啊!”
一隻腳才踏進門檻,直接被赫連蘇提了出去。
小公子咋咋呼呼的抱怨:“哎哎哎,幹嘛提我啊?”
赫連蘇嫌棄的將他丟到一邊,小聲問:“你剛剛說走水?”
“對啊,就是月樓!”
小公子拉了拉衣服抬頭,這才看清赫連蘇的容貌,簡直驚為天人,一時竟看得出神,微張著嘴一臉花痴模樣。小書童悄悄別過臉,他真替他家公子丟臉!
赫連蘇更是嫌棄的蹙了眉頭問:“你看見走水,可看見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公子回過神,清了清嗓子,好似剛剛被迷住的不是他一般。
“這個……”他故作高深的摸著光滑的下巴道,“我好像是看到奇怪的地方,但是我現在餓了,腦子不好用,想不起來到底哪裡不對勁。必須先吃飽飯才有力氣思考!”
赫連蘇居高臨下的審視眼前比他矮大半個頭的人,將他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你想訛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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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無語,好好的一個神仙俊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他不服的反駁:“訛就不好聽了吧。我純粹就是趕來吃你們一頓喜飯。我可是快馬加鞭趕了幾天才趕上的。”
小公子委屈的抱怨:“要不是月樓的小姑娘馬車發瘋,我好心救人耽擱,鐵定趕得上!你要不給進也行,我去找那小姑娘蹭吃的。她可答應我請我吃飯呢!”
她橫橫的揚著頭,傲嬌的向赫連蘇抗議:“至於你,不讓我進去吃飯,我就不告訴失火的原因!大喜日子,新孃家被燒了,這是有人偷寨啊!”
小公子雙手掐腰,幸災樂禍的分析:“我看是你們赫連家平日裡太過高調,得罪人多了,存心不想讓你們好過吧。新娘子知道失火的事麼?
那砰砰砰好幾聲爆炸聲,可嚴重了!”
赫連蘇不耐煩的出聲制止:“閉嘴!”這傢伙真是太羅嗦了!
突然的嚴肅襲來,小公子老實的閉了嘴,卻還是不服的癟癟嘴,斜眼瞄他,等著他做決定。
赫連蘇斟酌道:“我可以讓你進去,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好,你說!”
“第一,月樓走水的事,你不準和任何人提起。第二,吃完飯,最好老老實實交代你看到的。否則,我只能將你‘請’出來!”
赫連蘇加重了“請”字的發音,簡直赤|裸裸的威脅。
小公子也是個不怕事的,爽快答應:“好!等我吃飽喝足,自然告訴你我的所見所聞,保證不隱瞞!”
赫連蘇澹澹掃了她一眼,妥協道:“進來吧!”
“多謝了!”
小公子迫不及待的跟著赫連蘇進府,他是真餓壞了,必須有美食飽腹才行!
那邊月樓的人暫且在藥堂救治。現場尚有火星未滅,無法進去搜找證據。林雲音同容若遂一同在藥堂幫著蘭姨想辦法。
蘭姨實在犯愁,月樓的姑娘加傭人,也有二十來人。安置的話,一整個客棧不夠住。更何況他們身上除了今天領到的一兩喜錢,再無他物。真正是什麼都沒了!
林雲音提議:“蘭姨,要不我們先將他們分幾個客棧住下,吃頓飯休息一下。後面我們慢慢想辦法。”
正說著,竹夜趕回來,下馬向林雲音彙報:“小姐,大公子請她們住進明坊。”
“明坊?”林雲音好奇,“那是什麼地方?”
她來了安城之後,一直窩在院子裡,對安城一點都不熟悉。
竹夜解釋:“那是咱們府裡的產業,相當於茶樓。”
蘭姨接話道:“明坊我知道,安城最有名的茶樓。那裡也有歌舞表演,還有戲班子。我們樓裡的姑娘偶爾會去表演一次,裡面都是真正的高貴人,我們月樓壓根沒法比!”
林雲音大致瞭解,“既然是咱們家開的,那就去吧。”
蘭姨不好意思麻煩赫連家,可如今姑娘們沒有去處,也就不說那客套話,爽快往明坊去。
衙門聽說有樓走水,差了兩名捕快到現場勘察,算是走走形式,給事故定個性質,就算過去了。
莫林守著現場,靜靜欣賞他們走馬觀好的巡查。一圈下來,甚至連灰土都懶得翻,便準備撤退。
就在走到後院巷子處時,一名捕快無意踩到一塊骨頭,順腳一踢,漸漸露出一整個手出來。兩人再也無法假裝看不見,拿劍柄撥弄了炭灰。卻是一具被燒焦的完整屍體。
有屍體!兩人不敢怠慢,忙重新搜找一遍,在不同的位置共翻找出五具屍體。這還了得,兩人忙回衙門向開封府尹彙報。
赫連府,正是高朋滿座、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興起時。赫連芃敬酒敬的也高興!
赫連蘇帶著那位俊俏小公子進來,直接進了主桌,在赫連堂的副手位落座。
“大人好!”
小公子謙卑的向著赫連堂彎腰拘禮,臉上堆滿了禮貌的笑意坐在了林雲音的位置上。
赫連堂略帶疑惑的審視他:“蘇兒,他是誰?”
赫連蘇貼近他附耳一番私語,赫連堂會意點頭,只重新打量了那小公子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轉而與另一旁的鄭攜說話。
同桌的臨宛遠慵懶的斜著身子,自赫連蘇進屋,目光一直跟隨著他移動,暗暗揣摩他臉上的神情,關注他與赫連堂的竊竊私語。
卻見他們沒有任何顯露出來的異樣表情,心裡不禁暗罵,赫連家這些老狐狸,真是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