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氏滿意的笑笑:“幫手來了,那就進屋吧!”
說著提起林雲音,眨眼間消失,只留一路白影。
“容大哥!”
宋銘扶起容若,攙扶著進了主屋。
林雲音已經側躺在床上,那把匕首豎在腰間,每看一眼都是心驚肉跳。
無名氏捋著鬍鬚凝神端看林雲音的傷口,聽見容若和宋銘進來的聲音,出聲道:“容若小子,去燒水。再把樹下埋的酒拿來,要最烈的那壺。”
容若至今心一直懸著,無名氏一吩咐,忙去小廚房燒水。取刀後,傷口必須用燒開過的水清洗才行。
無名氏掃向宋銘,“你是那個宋老頭的孫子?”
宋銘忙端端正正的行禮:“是!晚輩宋銘!”
“過來!”
無名氏一招手,宋銘提著包袱恭敬的上前。無名氏指著那匕首問:“拔過刀麼?”
宋銘誠實的搖搖頭,“沒、沒有!”
無名氏瞥見他的包裹,交代道:“等會兒我護住她的身體,你來拔刀,記住,拔完了,會有半盞茶的時間不出血,你必須把握住那微妙的機會,及時處理好傷口,保證她不會血湧而亡。”
宋銘緊張的來回搓手:“我該怎麼做?”
無名氏忽然問:“縫衣服會麼?”
宋銘木訥的搖搖頭,忙又點頭:“會!”
“傷口太大,就用針縫起來!喏,那裡有針線!”
宋銘順著無名氏的目光看去,角落的桌子上堆放著衣服,旁邊有一個針線扁。那是之前林雲音他們帶來給無名氏縫衣服的。
無名氏道:“針線放酒裡浸泡過後再用。你平時怎麼給病人止血就怎麼來,包袱帶的東西用起來,清理好傷口,縫好就行。
切記,拔刀的時候手不能抖,抖一下,捅破她的五臟六腑,她可就沒命了!”
“我、我沒試過!”
宋銘發自心底的害怕,他從來沒有做過如此血腥的事,尤其對方還是阿音。他萬一失敗了,豈不是害死阿音了!
“小子,勇敢點,遲早都要經歷,早一點沒壞處。”
無名氏在床畔坐下,伸手點住了林雲音傷口附近的幾個穴位。
“師父,水好了!”
容若先將酒拿進屋,又去放溫了水端進來。
宋努力做好心裡建設,沉下心,咬緊牙關去拿針線,在酒中浸泡過後,穿好針放下。那針極細,但凡眼睛有一點不好使抖穿不進去。
容若看著床上的人,心裡越發揪得慌。
無名氏又喚道:“容若小子,拿藥煎去!”
宋銘從包裹裡拿出一副止痛止血的傷藥遞給容若,容若接了要就走。他知道他們要拔刀了,那個場面,他沒有勇氣看下去!
“開始吧!”
無名氏盤腿坐下,一手壓住林雲音身體,保持她不動,另一手成掌發力,向著林雲音後腰部位輸氣,以此護住她的五臟六腑,減緩她的血液流動。
“動手!”
宋銘壯著膽子上前將她傷口四周乾硬的衣服沾了水剪開,隨後一手拿了棉布輕按在傷口位置,另一只手鼓足了勇氣,握住了刀柄,用力一拔。刀刃全出,當真沒有血流。
宋銘忙用溫水清理,撒上止血、去腐生肌的藥,按照無名氏的要求縫合好傷口。最後撒上一層藥,用長長的棉布繞著林雲音的腰部裹上兩圈,確保傷口保護好。
無名氏又向林雲音身體裡輸送了一波力,才慢慢收力,替她蓋好被子。
宋銘怯生生的問:“老祖宗,她這樣酒沒事了麼?”
無名氏理了衣服回:“有事!我們只是幫她取了刀,讓她現在死不了。但是能不能醒不好說。”
宋銘不解:“只要傷口不再出血,癒合好,加上喝藥不久好了麼。”
“不是傷口的問題!”無名氏搖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剛剛表現不錯,小小年紀、沉著冷靜,比你爺爺好多了!”
無名氏誇了宋銘一句,自行出屋透氣去了,他要好好琢磨林雲音的病。
宋銘不懂無名氏說的意思,不是傷口的問題,又是什麼問題?看著床上連拔刀都沒有動靜的林雲音,她的氣息已經微弱到感覺不到疼痛了。
宋銘心裡既又難受,如果他沒有把溫鬱帶回來,著一切就不會發生。如果他能夠早點發現溫鬱的意圖,阿音也不會突遭橫禍。如果他會武功,是不是可以在溫鬱出手的時候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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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宋銘自責不已,卻無法挽救,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學武的重要性!
煎藥的容若看見無名氏出去,忙跑進屋來,“阿音怎麼樣了?”
宋銘如實回:“傷口處理好了,但什麼時候醒不知道!”
容若終於松了半口氣,只要傷口無事,總歸會好的。
宋銘瞥向桌上的匕首,眸光瞬間變冷。他一步步上前拿起匕首,擦拭了上面的血跡,握著刀柄的手指摩挲到柄上細小的刻文。
容若忙舉起燭光細細檢視,只有一個字,簡單的四筆,卻讓容若臉色頓變,放下蠟燭,拿著匕首奪門而出。
“宋銘,照顧好阿音!”
容若出了竹林直衝山下去。
才詢問過無名氏病情的竹夜撞見容若像是要殺人一般下山,跟上問:“公子要去哪?”
“進城,替阿音報仇!”容若渾身透著殺氣。
竹夜追上:“我跟你去!”敢傷害他家小姐的,他絕對不能放過!
竹夜緊跟容若下山,鍾毓趕來詢問:“小姐怎麼樣?”
他們走後,趙阿奶又悲又急,竟昏了過去,無法,鍾秀只好留下照顧她。
竹夜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道:“你上去照顧小姐。”
說著,跟著容若上了馬車,駕馬載著容若往京城方向去。
車裡的容若死死盯著匕首上的那個字,清晰的字型,鐫刻進他的腦海。
“溫鬱、文鬱!”容若咬牙切齒的念著幾個名字,“文卿!文家人!文海國!”
溫鬱騙了他們,他姓文!
容若緊緊攥著刀柄,“砰”的一聲,匕首重重的扎進了車座裡。
文鬱受了他一掌,不死也是重殘,那個救走他的,看身手,絕對是文卿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