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遠拿了藥方,一回京城就給寧晚晚換上了新藥。不管有用沒用,只能活馬當死馬醫。寧晚晚現在就剩半條命了!
出奇的是,寧晚晚喝了藥,第二天高熱退了,也沒有胡話了,明顯有了好轉。宋致遠大喜,依照此藥方一日兩次的用藥,當真好轉起來。
趙家按照老郎中的要求服藥,加上趙阿奶的悉心照顧,也好了不少,咳嗽有,但不出血。趙老太呼吸通常了許多。
藥方奏效。林顧山先將藥方呈給了皇上。鳳凌睿大喜,忙派人送往紅石村,交至太醫手裡救人。
為此,宋致遠治疫有功,頗受鳳凌睿賞識,破格收入太醫院,授了太醫頭銜。此為後話。
紅石村開始服用藥方,鼠疫得到控制,日漸好轉。
趙家幾口三日有了明顯好轉,只有趙老太一人還有輕微咳嗽。
趙阿奶照常為她們做好晚飯後準備回家。鐵柱媳婦突然抱著五娃跑出來,慌張到不知所措:“嬸兒,你快看看五娃,她這是怎麼了?中午還好好的,這會兒突然又高熱!”
趙阿奶細瞧,只見五娃已經被燒地雙眼發紅、嘴唇發紅皸裂。
趙阿奶忙道:“我去請老郎中!”
話音剛落,五娃突然整個人抽搐起來,出現驚厥現象。
鐵柱媳婦急哭了:“嬸兒,現在請來不及了,一來一回他扛不住啊!”
趙阿奶才欲說話,鐵柱媳婦突然抱著五娃,瘋一般跑了出去。她要去找老郎中,只有儘快讓老郎中診治,她的娃才有救!
趙阿奶慌忙追著喊:“老大媳婦,你們不能出來啊!”
無奈人已經向著宋家跑去,趙阿奶實在追不到,只好作罷。好在一路上沒有村民,不至於傳染。
趙阿奶氣喘吁吁的回家,林雲音聞聲從廚房出來,一眼看出趙阿奶和往常不對勁,忙上前扶她:“阿奶,怎麼了?”
“唉!五娃突然又高熱了,老大媳婦抱著孩子去宋家了!”
“又高熱?”
林雲音頓時察覺不對勁,用了好幾天的藥了,沒有聽說過誰反覆,怎麼會又高熱了?
林雲音心中存疑,“阿奶,我去宋大哥家瞧瞧!”說完撒腿就跑。
“阿音,你慢點!這孩子,著急忙慌做什麼。”趙阿奶歇了口氣,瞧見出屋的容若,趕忙招呼,“阿若,你快跟著她去,天黑了,小心摔跤!”
鐵柱媳婦抱著五娃衝進宋家,“老郎中,快!快!快救救五娃!”
正在吃飯的三人被她嚇了一跳,老郎中忙起身詢問:“五娃怎麼了?”
“他突然發熱抽搐,人已經昏迷不醒了!眼睛都燒紅了!”鐵柱媳婦突然噗通一聲跪下,哭著請求,“老郎中,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快把他放床上!”
老郎中顧不得有沒有傳染的風險,忙將他抱到床上,仔細檢視他的情況,幸好不是鼠疫復發,沒有傳染性。只是……
老郎中仔細檢查之後,發現他眼睛發紅、嘴唇皸裂,身上冒出皮疹,舌頭呈楊梅舌,才松下的氣又提了上來,臉色沉重:“他這是溫病。高熱現象可能維持七日甚至更長時間。”
“那快給他降燒啊。他已經燒抽了,不能再燒了!”
老郎中躊躇之下,只能實話實說:“鐵柱媳婦,五娃因為鼠疫,喝了好幾日的藥,裡面有降熱的成分。如今繼續服用,身體產生抵抗,效果已經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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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做好他持續高燒不退的心裡準備。只有他自己扛過去才行!”
鐵柱媳婦整個人癱坐在地,“扛?他怎麼扛?他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你看他面黃肌瘦,鼠疫才好,哪裡有精力扛得住持續高燒?這不是要活活把他燒死麼!”
鐵柱媳婦只覺天要塌下來了。
老郎中盡力安慰道:“我會開方子盡力治他,但是效果是一點一點有的。高熱現象能不能減緩,我也不保證。因為這種病是急病,來的快,發的急,熱發出來就好了!”
老郎中邊說邊去開藥方,讓宋銘抓了藥即可去煎。
老郎中看著孩子可憐,但實在能力有限。如果五娃沒有得鼠疫,就不會這麼棘手。偏偏發在一起,真是為難他了!
林雲音趕過來,就見鐵柱媳婦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突然,床上的五娃再次抽搐起來。鐵柱媳婦跌跌撞撞的跑去按住他,“五娃,你堅持住啊!”
老郎中忙取了銀針替他針灸,緩解高熱驚厥現象。
看著骨瘦如柴的身子插滿了銀針,身體依舊不停的抽搐,鐵柱媳婦哭著跪下了身子磕頭:“老郎中,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一個孩子,不該受這麼多苦!”
她從心底發出的害怕,萬一五娃扛不住夭折了怎麼辦?那是她的孩子啊!
鐵柱媳婦發瘋了一般不停的磕頭。
老郎中被吵的無法定心救人,招手道:“阿音,把她帶走!”
林雲音上前喚道:“嬸兒,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去旁邊等著。”
鐵柱媳婦完全聽不見,只一個勁的哭求。
“嬸兒!”林雲音再次喚道,依舊沒有效果。
“嬸兒!”
空靈聲起,鐵柱媳婦驀地抬頭,怔怔的對上林雲音的雙眼,立即止了哭鬧。
“出去等,不要打擾宋爺爺!”
一聲指令,鐵柱媳婦兀的起身,被操控著木訥的出屋,安靜的坐在石凳上等候。
林雲音跟出來,見她安分了才放心。
這一幕,被默默無聲的溫鬱盡收眼底,此時的他看向林雲音的背影,詭異而又複雜。
她當真有窺探操控人心的能力!
早在那日他要離開的時候就察覺到異樣,今日無意間得了證實。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溫鬱耳邊迴盪:“遇到能操控人心的人,一定要殺了他(她)!”
那是他父親的叮囑。
“一定要殺了她!”
溫鬱眸光陡然變得陰冷,慢慢出屋。
“宋大哥!”
林雲音向廚房而去。
只聽“呲”的一聲,緊隨而至的溫鬱悄無聲息的掏出匕首,對準林雲音的後腰刺了進去。
林雲音揚起的笑凝固在臉上,後腰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隨後頭暈目眩的黑暗侵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