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一直在研究根除之法,嘗試著用針灸配以藥方緩緩而治,卻心有餘力不足,最近越發犯懶不想動。
林雲音試著思考片刻,開口說道:“宋爺爺,您看我想的藥方行不行?有沒有不妥或者遺漏的?”
說著,林雲音報出自己想的藥方名:“桂枝、尋骨風、防風、油松節……”
宋銘默默記下她報的藥名,去取了紙筆一一記下。
林雲音繼續念道:“風仙透骨草、忍冬藤、當歸、熟地、甘草。”
唸完,林雲音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才出聲道:“就這些了,總共十八位藥!”
話畢,宋銘爹孃停了動作,直愣愣的看向林雲音,驚奇又欣賞。這些藥,就算是正兒八經的大夫,一下子也開不出來。
宋銘記好藥名,捧給老郎中過目。
老郎中細細斟酌十八位藥,讚許的點點頭:“阿音,沒想到你想的比我還周到。這些藥,若不是看著它們在一張方子上,我還真開不出來。總會少那麼一兩味!”
林雲音歡喜:“這麼說可行嘍。”
老郎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然可行。都是溫性藥,祛溼排溼,是個好方子。不過,我建議你再加一味!”
“再加一味?”林雲音緊抿著嘴唇努力思考。
老郎中轉而問宋銘:“銘兒,你覺得需要加什麼?”
宋銘接過藥方細看一遍,回道:“爺爺,我認為加一味烏梢蛇更好!趙阿奶犯痺症時必然渾身痠痛,烏梢蛇起鎮痛作用,可以有效緩解病者疼痛!”
經宋銘這麼一提醒,林雲音恍然了悟,她光顧著祛溼排溼,忘記鎮痛了。
“宋大哥說得對,是我疏忽了,確實該加烏梢蛇!”
老郎中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你們都不錯,小小年紀懂得學以致用,知曉變通,不容易。行吧,就照你們這個方子抓藥,先給你阿奶抓七日的服用,再根據情況調整藥量,增減藥材。”
“好!謝謝宋爺爺!”
宋娘子笑容可掬的上前取過宋銘手裡的藥方:“阿音,讓你伯父幫你抓藥。”
林雲音甜甜地道謝:“謝謝伯母!”
“不客氣!今兒得虧我們回來,否則錯過了這麼好的方子,以後可沒得尋了!”
宋致遠拿了方子又觀摩了一遍,轉而問林雲音:“阿音,你這方子可以借我用用麼?”
林雲音靈動的眼睛滴熘熘一轉,反問:“伯父是想拿去給林相治病麼?”
宋致遠笑道:“是啊。他那腰痺原本好了八|九,結果這次背上受傷又帶起來了。比之前還嚴重。我正琢磨換個方子給他治。我瞧著你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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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音為難:“可是我這是給阿奶祛溼的,他腰痺有點不一樣吧。”
宋致遠擺手:“同是痺症,不過是發作的位置和表現不一樣。我再給加一味附子進去,藥效更強一點。此外輔以針灸,容易好!”
林雲音不在糾結:“好啊,要是有用,伯父拿去用就是。”
“真是好孩子!”宋致遠得了藥方,渾身透著樂勁兒,抓藥也更賣力了,“阿音,我絕對不白拿你的方子。你阿奶治病,這些藥你儘管,我們不收錢。
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們,或者找銘兒。能幫的一定幫!”
林雲音愉快的應下:“好啊!謝謝伯父!”
林雲音轉而問老郎中:“宋爺爺,我也可以給阿奶針灸麼?”
老郎中不確定的打量林雲音,反問:“你會麼?”
林雲音搖頭:“我都是在書上看過,實際沒有操作過。”
她除了拿銀針對付壞人,還真沒有正兒八經治過病。趙阿奶是她最親的人,她更不敢貿然下手。
老郎中想了想道:“針灸可以,但必須掌握好位置。你沒針過,就讓宋銘娘給你示範一下。”
說著,老郎中吩咐宋娘子:“你等會兒拿了針灸包,隨著阿音去一趟。”
宋娘子忙應下:“好,藥抓好我就去。”
宋娘子喜歡水靈聰明的林雲音,加上她提供了方子,更是對她另眼相待,趙阿奶又是村裡唯一挑不出毛病的好人,自然樂意去幫忙。
宋致遠抓了七副藥遞給宋銘:“銘兒,你也跟著去學習學習。”
宋銘接了藥,宋娘子取了針灸包,隨同林雲音一同回了音若苑。
宋娘子頭一次見到這般小巧又不失精緻的四合院,一踏進去四處觀賞,恨不得多長兩雙眼睛才好。這麼一比較,她們城裡買的小院子實在太寒磣。
“小姐回來了!”鍾秀迎出來,見來了客人,客氣的上前彎腰拘禮。
宋娘子忙客氣的回禮,這麼懂禮的侍女,與相府裡的丫鬟不相上下,甚至比那些高門府邸的丫鬟更平和些。
鍾毓隨後從廚房出來迎過來,“阿奶在屋裡呢。”
宋娘子左瞧瞧右看看,直笑道:“閨女們長得真俊!”
鍾秀捂嘴淺笑:“嬸嬸說笑了!”
宋娘子瞧著兩人沒架子好說話,也就沒了拘謹,笑道:“我說的實話,你們俊,阿音更俊。院子也俊。要不是我認識阿音,還以為我們村來了個富貴人家落居呢!”
說笑間,幾人進了主屋。趙阿奶聞聲出了內室,瞧見宋銘母子,笑著打招呼:“銘兒娘,你回來了!”
“阿奶好啊!”宋娘子過來拉著趙阿奶的手一陣問好,“你好福氣,阿音他們孝順,讓你享福了!”
趙阿奶也笑道:“是孩子們懂事,我就順帶著過過好日子!”
林雲音仰著頭道:“阿奶,宋伯母來給您針灸,還給您抓了藥。您的病有治了!”
鍾毓鍾秀聞聲從宋銘手裡接了藥出去煎。
趙阿奶領著宋娘子進內室,嘴上說道:“我這是老毛病,不好治。阿音非要給我治,麻煩你走這一趟了!”
宋娘子客氣道:“不麻煩。今天我給您施針讓阿音學學,以後都由阿音來。這孩子有靈氣,學東西快,醫術不比我們差!”
趙阿奶才躺下,林雲音就聽見外面一陣車輪轆轆聲緩緩靠近,心中不禁生疑,容若早上是騎馬離開的,這會兒哪來的馬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