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五官端正,劍眉橫飛,右手立著長刀,頗有幾分江湖豪氣,左臂卻斷了半截,下半截袖子空蕩蕩的隨風飄動,平添了一點陰戾感。
“老大,就是這小子!”彪哥向那老大告狀,“他滑頭的很!”
老大恨鐵不成鋼的斜了彪哥一眼,厲聲呵斥:“你技不如人,有什麼好叫的!”
他轉而定定審視容若,隨即將長刀丟給彪哥,進了院子掃視,正屋緊閉。
趙阿奶太累了,連打鬥的動靜都沒能驚動她。
老大抬腳欲上正屋,林雲音忙跑過去攔在了門口,“叔叔,你不能進去。我阿奶一夜沒閤眼,剛剛才睡著,你不能進去打擾她!”
老大彎腰欣賞眼前這個毫無畏懼的小女孩,嗤笑一聲,“你在和土匪講道理?”渾厚的聲音,冰冷帶著蔑視的語氣,卻沒有想象中的面目猙獰。
林雲音更加不怕他,倔強的攔著門不走。
“阿音!”容若過來將她護在身後,冰冷的眸子直視老大,帶著十足的敵意。
“你們這兩個娃娃,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老大心情似乎不錯,也不為難,轉而進了西屋。大致掃了一圈,目光無意落在桌桉上未來得及收起的兵法書上。
容若驚覺不妙,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拿起了兵書翻看。
在看到書面上刊印的“鎮國威武大將軍”幾個字時,老大臉色突然冷了下來,重重將書摔回桌桉,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喝令:“老二,把他們帶走!”
“好咧!”
彪哥本就對容若不滿,這會兒老大發話,他立馬將手裡武器給了門口的弟兄,自己親自上前抓容若和林雲音。
“小子,你還想打嗎?”彪哥有了老大撐著,氣勢更盛,“就你那兩下子,老子已經把你摸透了。你要不服氣,咱們再打一場,老子保證把你打得屁滾尿流。”
“阿音,進屋去。”
容若護著林雲音,將她推進正屋。林雲音忙跑進屋去叫趙阿奶。
彪哥耍著大刀大步向容若走來,“老子倒要看看,你沒了劍,怎麼打?”
外面匆匆進來一名土匪,“老大,全村都搜過了,除了食物,沒找到值錢的!”
彪哥一聽,立馬掉頭回去罵道:“嘿!這些老實人一點都不老實!搜仔細沒有,一點銀子都沒搜到?”
那人道:“錢倒是搜到了,全是銅板,連個碎銀子都沒有。”
“老大,村裡人肯定把值錢的藏起來了。要我說,把村裡人都抓起來,挨個盤查,我就不信他們不交銀子!”
彪哥又指著容若道:“這小子房間有模有樣,這戶人家肯定藏了不少錢,我來搜!”
說著,彪哥直接掄著大刀噼向容若,容若側身躲閃,一個踢腿過去,在離刀柄一寸之時被彪哥察覺,一個橫刀噼來。容若只得縮腿躲閃。
那老大先是觀察容若的身手,突然出手上前,僅憑一隻右手,遊刃有餘的同容若過招。
彪哥見老大出手,不再繼續糾纏,轉而進了正屋。
“阿奶,醒醒,土匪來了。”
林雲音剛叫醒趙阿奶,彪哥已經闖了進來。
容若見彪哥進屋,心裡急了,一時亂了章法,被老大兩招制服。
趙阿奶迷湖中聽見林雲音叫她,一睜眼就見彪哥進入,險些嚇得昏過去。好在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旋即沉下凸跳的心,下床護著林雲音。
“大爺,我一個老婆子拉扯兩個娃娃,家裡沒有值錢東西!”
彪哥不信,直接翻箱倒櫃的亂找一通。除了今日中秋用的小物件,孩子的新衣服,當真沒有值錢東西。
“出去!”彪哥拿刀指著兩人嚇唬,“去院子裡待著!”
“好好好!”趙阿奶忙拉著林雲音出去。
“阿若!”趙阿奶見阿若被人反手壓住,忙衝過來請求,“大爺,他還是個孩子,放過他吧!”
趙阿奶抓著阿若的胳膊,一抬頭見到老大面容,一瞬怔住。
【怎麼是他?】
跟過來的林雲音赫然聽見趙阿奶的心聲,立馬察覺問題。
阿奶認識這人,再看剛剛這個老大剛剛對兵書的態度,林雲音斷定,他與顧老將軍有淵源。
老大似乎察覺什麼,看向趙阿奶,趙阿奶忙低下頭,跪下求道:“大爺,我這孩子平時脾氣就倔,性子又冷,若是衝撞了,還請您包涵。家裡沒別的東西,只剩枕頭下二兩銀子,您拿了錢財,就饒了我們吧。”
“阿奶!”
容若見趙阿奶下跪,又急又氣,奮力的甩開老大壓制他的的手,“你放開我!”
彪哥當真在床頭下找到二兩銀子,“大哥,有錢,二兩!”
老大這才松了手,又命令:“把全村的人都聚集起來,把他們也帶走!”
“是!”
彪哥得了銀子,面色和悅了些,得意的用刀背拍拍容若的肩膀:“走吧。要不想受苦,乖乖跟我們去!”
容若握拳要揍人。趙阿奶一把拉住容若,“阿若,不要衝動。民不與匪鬥,我們跟著去。”
“哥哥!”林雲音拉著容若的另一只胳膊。
容若忍著怒氣,在彪哥的看押下,三人去了草地。
草地上已經聚了好幾戶人,其他人家也被陸續押了過來。頓時一個草地擠滿了人。每家只有一個壯年,其他全是老人小孩婦人。
較小的孩子被嚇得哇哇直哭。
土匪圍成一圈看住村民,彪哥不耐煩的叫道:“哪家的孩子,不準哭了,在哭,老子讓他永遠哭不出來!”
家長聽了忙捂住孩子的嘴。人群漸漸靜了下來。
李嬸默默擠到趙阿奶旁邊小聲問:“趙阿奶,你沒事吧?剛剛聽見你們院有動靜,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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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其他人在不遠處,隔了幾個人,說不上話。宋銘一家也在,蹲在趙阿奶後面。
林雲音伸手拉拉宋銘的衣角,給他一個微笑:“宋大哥,不用怕,沒事的。”
“嗯!”宋銘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
容若緊緊牽著林雲音的手,生怕她丟了。
彪哥見人到齊了,扯著嗓門開始發話:“都給我聽好了!把你們藏的東西都交出來,交不出值錢東西的,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