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音小臉一紅,染了誘人的粉色:“哥哥,就知道你會取笑我。牙齒是從牙縫裡長出來的,哪裡有埋土裡就長得好的說法。阿奶她迷信!”
林雲音一說話,上門牙漏了一個縫,倒比平時更可愛了。
容若笑得更濃:“是,好好長,長一口好牙,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林雲音小臉一仰:“那是,我得吃遍全天下!”
因著換牙,林雲音沒好意思往虎頭寨跑。只每天老實的去西山報到。
早春萬物復甦、山林重現了生機,綠意漸濃,撲面而來的春日氣息洗滌了冬日的寒冷與枯燥,人人臉上神采奕奕。
從西山半山腰望去,山腳下安村的麥苗突破寒冬的束縛,茁壯成長,一片青綠色的盎然景象。配著泉水潺潺、飛瀑鼕鼕,儼然一副田園好風光。
崖口村參軍的壯年大多平安回家,村裡家家戶戶喜氣洋洋,比過年還要熱鬧!
即便這樣盎然有生氣的春日,也拯救不了宮裡那位的病情。終於在夏季來臨的時候,鳳擎龍病入膏肓。
與此同時,莫林帶來了一個不是很好的訊息。
匈奴堅守不出,卻執意不降,似乎有意拖著鳳擎天。鳳擎天不得不堅守邊關,防止匈奴變數。
鳳國內,各地藩王在聽到鳳擎龍時日不多的時候,紛紛蠢蠢欲動。
要知道,鳳擎龍體弱多病,如今三十好幾,膝下只有一子鳳凌睿,年方十五,也是個病秧子。三王爺鳳擎天又被困在邊關回不來。正是藩王們野心膨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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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服鳳擎龍,以後更不會服那乳臭未乾的病小子。不如趁機進京奪了皇權,自己當皇帝最舒坦。
其中野心最大的要數王叔鳳澤源,當初先帝去世之前,將他分為藩王,劃封封地管理,等於直接將他打發到千里之外去,以至於先帝去世,鳳擎龍繼位,他一點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鳳擎天無心皇位,鳳擎龍命不久矣,他是他們的皇叔,繼承皇位,有何不可?總比把一個國家交給一個小病秧子手裡要好!
容若聽了訊息,沒有太多驚訝。藩王奪權,這是歷代最常見的戲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們愛怎麼鬥怎麼鬥!只是不知道那位遠在邊關的父親怎麼想?
無論誰負誰勝,他父親永遠是最危險的那一個。因為他只要存在,就是潛在的威脅。
容若唯一希望的是他父親能夠在大局已定之前回來,掌控全域性,凌駕於所有人之上!而他現下必須隱藏好自己,不能成為他父親的軟肋!
與此同時,朝中官員聽到了藩王進京的訊息,開始有所動搖。眼下皇城空虛,源王若是宮變,誰都阻擋不了。江山易主,只在一瞬的事。他們必須站好位置,是扶持同樣年少無知的鳳凌睿,還是手握私兵的源王叔?
朝中大臣漸漸分成兩派。以太尉為首的一派,墨守成規,自然是扶持新帝,這是綱法綱紀,不能亂。
一派激進派,認為當今皇帝無能,鳳凌睿更是自小藥罐子裡泡出來的,必不長命。反倒是源王有權有勢,適合稱帝。
相爺李沐正是激進派的代表。李沐經過宋銘爹孃長達一個多月的治療,中風徹底好了,身體雖不如以前硬朗,卻能行動自如。尤其是思想與以前截然不同。
李沐與太尉同為老臣,在新帝擁戴上卻出奇的選擇了源王。只因為李沐看明白了,鳳國需要一個好的君王,而不是世襲之下,一代不如一代的平庸之帝。但凡鳳凌睿有一點過人之處,李沐也不可能棄他不顧。
另一面,林顧山在權衡之下,選擇了扶持鳳凌睿。只因為皇上一走,鳳凌睿繼位。憑他的無知,必定要選大臣輔左,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抓住鳳凌睿這顆棋子,往後,他必能一步登天,權傾朝野!
文武百官各有各的算盤,京城內外波濤暗湧。源王已經出發進京,打著看望皇帝的名義,隨行卻帶了幾千親兵。
*
容若和林雲音最終去了虎頭寨找周關。
數日未入虎頭山,再一見,虎頭寨完全大變樣。不僅往西側擴建屋舍,連帶著寨門往前移了好幾丈。寨門比以往更高大,牌匾上的虎頭寨三個大字金光閃閃,好不壯觀。
練武場同時向西擴建了幾丈,足夠容納一千人。就連虎頭堂也比之前要寬敞許多。
“周叔叔,好久沒來,我們都快不認識寨子了?”林雲音目不轉睛的環視大堂,險些看不過來。
周丘道:“誰讓你們一直不來?要不是忙得不可開交,我早就去崖口村找你們去了!”
林雲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哪裡是不想來,這不是我換牙了,沒好意思來麼。”
林雲音自從第一顆牙掉了,後面牙接二連三的跟著掉,平時說話都不清楚,哪裡還敢到處跑!要不是新牙長出來,她也不會來這兒。
周丘一聽換牙,好奇的湊過來:“真換了?我瞧瞧!”
“意——”林雲音牙一眥,露出一排白白的新牙,新牙還沒有完全長大,像個小幼苗似的,又白又嫩。
“還真換了!”周丘像是看見什麼稀奇物件的,只覺得神奇。
容若自行去了周關下手位坐下,面上有些沉重:“周叔,藩王進京的訊息你可有聽說?”
周關點頭:“聽說了。道上傳的沸沸揚揚,看來源王奪權不可避免!”
周關定定看向容若,若有所思,欲言又止:“你父親……”
容若苦澀的搖搖頭:“他的想法我猜不透。源王進京,意欲逼宮,他必定一早就知道了。至於怎麼做,誰都說不準!”
畢竟當今皇上還沒斷氣,他父親若是無召回京,必是重罪!以鳳擎龍的氣性,他就算死,也會抓住最後一絲機會不遺餘力的打壓他父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更何況皇室鬥爭,裡面的緣由,誰又說得清?
周關只道:“我相信你父親自有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