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是不是誰的，現在這種時候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就連他本人都沒有再去糾結那個問題，而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牧辰究竟如何撬開張倩的嘴。
“十分鐘時間，我會讓她說出來一切。現在請把她帶去紅河的最底層，你們可以安排好所有錄影裝置，免得我遺漏了什麼。”
楚牧辰說出這句話，隨後主動讓人帶她先去目標區域。
郭隊既然也選擇了相信楚牧辰，那就不會再有過多的猶豫，最快速度安排好一切，然後就把張倩完全交了出去。
總控室裡，還是那些人聚集，大家的心情依舊緊張。
但是眼前呈現出來的畫面，已經完全不同。
當張倩看到身邊只有楚牧辰一個人的時候，甚至都發出了嘲笑：“他們沒人了嗎，讓你一個犯人來審訊我。哈哈，這是我見過的最可笑的事情。告訴你，別想從我這得到任何訊息，我可是經歷過無數偵訊手段的人。”
“那你經沒經歷過絕望？”
“什麼意思？”
“別急著問，你馬上就會知道的。”
雙手被反銬起來的張倩，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這麼個頭腦精明的人，也不會傻乎乎做無謂的反抗，只是任由楚牧辰拉著她在紅河最底層通道內前行。
行不多遠，兩人來到了一處地方。
楚牧辰微笑著抬手往前一指：“你也應該知道這是哪裡。紅河的排汙通道，你有印象吧。就是整個紅河所有人身體製造出來的垃圾，排放出去的地方。”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所有人還是不太明白楚牧辰要做什麼。
但是，大家能看到張倩的表情。
這個原本滿臉不屑和嘲諷表情的女人，此刻竟然眼中浮現出巨大的恐懼。
專門對張倩進行過偵訊的郭林，以前哪怕是動用上最嚴酷的刑罰，也沒見過張倩眼中的恐懼是如此濃郁。
事情的轉機就是從這裡開始，而之後……請原諒，不能進行具體描述。
只因為之後的畫面實在是太噁心了，噁心得連李蕭這種從屍山血海裡都爬過的人，也有些難以壓制腹中的範圍感覺。
當然，反胃過後，所有人都是壓制不住的震驚。
只因為打死都不開口的張倩，什麼都說了，真的是毫無保留，將基因密碼，將她所做的一切，甚至所有她所效力的勢力資訊，都完完整整講述了出來。
當楚牧辰拍打著雙手，朝著監控攝像頭比出個勝利手勢時，精明如辰姐能猜到觀看了全過程的人最疑惑地是什麼。
所以，她很是體貼地給出了答案。
“張倩的身份是特護，不管她效力誰，這都改變不了她的職業。而所有特護或多或少都是有強迫症和潔癖的。只不過，張倩的潔癖遠遠要比一般人強烈。”
不是沒有人比楚牧辰更瞭解張倩。
只是其他人都沒注意過，只有辰姐才注意到的一些細節。
自從張倩來到紅河，辰姐就發現了對方的這個怪毛病。
試問一個每天24個小時，有20個小時都在黑暗中度過的人，怎麼會將自己監事里弄的一塵不染，哪怕是有一根頭發絲也要想盡辦法扔到看不見的地方去。
事項一下，她們這些地字號監囚，一日三餐都是在黑暗中進行，哪怕高貴如辰姐都習慣了摸索著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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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只有張倩申請了用餐的一次性手套，還要求單獨的餐具。
這是講究嗎？
這是毛病！
說白了就是一種潔癖到變態程度的心理障礙。
而楚牧辰就是把握住了這一點，把張倩帶到了最骯髒的地方，這比任何正常的偵訊手段都重要，這才是真真正正從精神上擊垮對方。
當一切結束，趕去最底層的監察，把張倩拉上地面的時候。
那女人瘋狂嘔吐了好久，最後，竟然就那麼吐死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第一個被真真正正噁心死的人，但結果都是很好的，唯一讓郭林無法接受的是，他們那麼絞盡腦汁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就這麼被楚牧辰觀察到的些許細節給完美搞定。
太打擊人了。
“事情的全過程，我會完完整整彙報上去的，一旦驗證了張倩供詞的真實性，我會親自遞交對你的減刑申請。當然，具體處理結果是什麼樣還需要有關機構共同作出決定。至於李蕭……我需要把他帶走。但我會保證，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兌現。”
郭林即便備受打擊，對待幫了他們大忙的楚牧辰時，還是用了非常客氣的語氣。
不管怎麼說，李蕭都再一次被賣了。
萬幸的是，沒有當場出貨。
紅河這地方也不可能讓他繼續待下去。
這裡畢竟是女人的地方，讓他一個男人來這裡參與一項任務，順便當個質檢員也就行了，誰還真敢繼續留下他。
那就純屬找事了。
對於這樣的記過，楚牧辰很平靜，平靜地接受一切。
只因為哪怕沒有郭林的承諾，依照她對李蕭的理解，那家夥往後也會同意她的任何一項要求。
“我等你。你知道的，算時間，我還有一年可活了。如果我能活過這一年，那麼以後一輩子，你都是我的，我都陪著你一起過。”
這算是楚牧辰的深情告白嗎？
要是以前有人對他這麼說，李蕭只會感到渾身惡寒，恨不得趕緊逃離。
可經歷了那麼多，楚牧辰也經歷了意想不到的改變之後，李蕭忽然覺得有些溫馨的感覺。
至少有一個女人願意等你，那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換取的特殊榮耀。
“哦，對了，我一直想提醒你的。小心艾米莉，或者，有機會的話，幫幫艾米莉。沒有人願意過受到良心譴責的生活，我如此，她也如此。”
楚牧辰走了。
在沒有明確的處理結果之前，她還要留在紅河。
李蕭也走了，這次沒能立功，便意味著他的改造沒有結束。
接下來會去哪，變得不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艾米莉怎麼了？
要知道，當初李蕭和魔蛇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不得不放棄以前的生活，回國當一個小保鏢，全都是從艾米莉那個女人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