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以前是想過對薛寧負責，但也不是這種背黑鍋方式的去負責啊。
“影片中的那個人是誰，又是誰策劃的這一切，以你的本事應該能查清楚。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過多摻和了。”
張局領最終做出結論的一句話。
李蕭啞口無言。
他還能說什麼？
別看那個張局領現在客客氣氣的，要是他還死活不承認，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就能上嘴皮碰下嘴皮，讓他去看守所待著，待到他同意背黑鍋為止。
屋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恰在這時，房門咔嗒一聲響。
還沒看見有人走進來，就能聽到個傲慢的聲音在喋喋不休。
“我要到領事館去投訴，你們這是極度不尊重保羅先生的行為。我們才是受害者，憑什麼要被懷疑成嫌疑人。我以保羅先生律師的身份，要求見你們的領導！”
隨著話音，是老王硬著頭皮將保羅帶進房門，旁邊跟著個中年老外。
以前看電影的時候，總會發覺，在國外，律師好像是能夠凌駕在某些執法部門之上的人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邊的傳統，總之，這個老外律師把習慣也帶到這裡來了。
隨著他們進門，令李蕭沒想到的是，寧小夕竟然也一起跑了進來。
“我也以李蕭律師的身份，要求見你們領導。”
寧小夕進門就是有樣學樣，說出這句話。
李蕭差點吐血。
寧大小姐啊，現在事情已經夠亂的了，您就別跟著一起瞎胡鬧了，行嗎？
可惜，李蕭的內心呼喊，寧小夕聽不見，就算是聽見了，也不會搭理他那套，徑直走進房間裡，往他面前一站。
“李蕭是我的人，誰也不能虐待他。”
霸氣啊。
就連老奸巨猾的張局領都有點微微咋舌，暗歎這事麻煩的很。
千算萬算沒算到，寧小夕還能為李蕭出頭。
“咳咳，寧小夕女士，目前所有事情，我們警方還處於調查階段，只是帶李蕭過來進行問詢。當然，保羅先生也是這樣。”
很尋常的一句話。
換誰來，也會這麼說的，沒半點毛病。
可張局領的話音剛落下，旁邊的保羅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嗷的一聲怪叫：“什麼叫我也是一樣。又在拿我和這個傢伙做比較嗎，他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說與我一樣！”
尖銳的咆哮聲，把屋裡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誰也沒想到，保羅的反應會這麼激動。
反過頭來想想也對，任誰抱著一具死屍跳舞，能夠情緒平復。
當時宴會廳陷入黑暗的時間足有好幾分鍾，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一個女人躺在懷裡，保羅都幹了些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時候做的事情越多，他現在的情緒就越是暴躁。
“我夠了，我真是受夠了。該死的地方，該死的你們！我什麼時候遇上過這種事情。我要向領事館投訴，我要你們賠償，要你們所有人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保羅吵鬧的厲害。
原本還想給他點好臉色的張局領，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保羅先生，請你安靜。我們華夏警方已經查明，死在你懷裡的那個女人是國際通緝犯，代號‘北歐雙鷹’的殺手。我們在事先得到情報的情況下，展開部署，才保證保羅先生你沒受到任何傷害。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事實？事實是我受到了驚嚇。是你們華夏的治安有問題，我要告訴媒體，我要想全世界控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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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
只感覺這個保羅越來越離譜，張局領也是在不想和這種人講道理了，揮揮手讓老王搬過來電腦，迅速播放兩段影片。
第一段是不久之前的宴會廳現場監控，很明顯，那名女殺手是保羅引領進人群當中的。
第二段是警方留存的前段時間各類案件影片，影片中的人，當然穿著李蕭身上的那件衣服。
“保羅先生，請你過來，就是希望你能解釋這兩件事情的。第一，你為什麼要把危險人物領進宴會廳。第二，影片中嫌疑人的衣服你也有一身，請出具你的購買憑據和這些時段的不在場證明。”
局領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實際上，兩段影片壓根不可能用來給保羅定罪什麼的，局領無非是想用這些東西，堵住保羅的口而已。
誰知道這個老外萬一發瘋，真的跑外面大肆宣揚華夏的治安有問題，那會引發多麼大的麻煩。
隨著保羅一起來的老外律師，開始擦冷汗了。
第二段影片他根本不在乎，關鍵是第一段，保羅領著女殺手進場。
這東西要是公佈出去，能不能解釋清楚先放一邊，對保羅的名譽將會造成巨大的影響。
意識到問題嚴重，那律師拉扯保羅的衣袖，就想請主子暫息雷霆之怒。
誰知保羅和他的思維迴路根本就不再一條線上，領著女殺手進場的那種畫面，保羅不想看也不敢看，他已經嚇得腦子都不清楚了。反而是盯著第二段影片，將所有的驚恐化作某種不理智的怒火。
“又是這件衣服。羞辱我一次，還不夠，還要羞辱我第二次嗎？”
保羅猛然抬頭，惡狠狠盯向對面的李蕭。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和我穿一樣的衣服，也敢和我看上的女人一起跳舞。我會弄死你的，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痛苦，我要讓你下地獄，被惡魔蹂、躪千萬遍！”
保羅瘋了。
在場所有人都清晰意識到，保羅的精神狀態出現了極大的問題。
他在用憤怒轉移驚恐。
他在試圖用衣服的事情轉移走剛剛抱著屍體跳舞的恐懼。
或許，這種狀態可以稱之為人的應激反應、自我保護機制。
但問題是，發瘋也找準了地方和場合，行不行。
還在張牙舞爪狂吠，不停詛咒李蕭的保羅，微微停頓的當口，就有一隻手猛然扇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
隨後就是寧小夕的怒叱：“閉嘴，不準你詛咒李蕭！”
寧小夕說李蕭是她罩著的，那不是什麼漂亮話，是實打實的心聲，一記耳光就是要讓那個保羅知道，在這裡並不是所有人都在乎他一個外賓的身份。
屋內眾人愣怔當場，誰也沒想到寧小夕會主動出手打人。
更沒想到的是，已經接近癲狂的保羅，還準備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