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陽揉著腦袋，本來是準備九兒到了就離開這裡的，現在卻發覺芳芳這裡的隱蔽性很強，畢竟警察曾登門拜訪過，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就是這個意思。
而且自己還有一億元轉到了方芳的賬上，現在特工手冊不能用了，這些錢就是唯一的活動基金了。
“以後會跟你解釋的。”這樣敷衍了一句後，李少陽決定先建立一個臨時的基地。
他從箱子裡拿出一顆微型爆破裝置，開啟個小盒子，拿出類似於橡皮泥一樣的膠體，然後進入衛生間，踩在椅子上，將這些膠體對準天花板黏了一圈。
關上衛生間的門，他示意兩女蹲下，然後按動了引爆機關。
嘭的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就像低音炮一樣，衛生間裡傳來譁啦啦的聲音。
從衛生間通往802的路途打通了，天花板上一個方形的洞口可以容納一人出入。李少陽讓九兒過來幫忙，把這個洞開大了一點，然後慢慢的向上運送武器。
他們忙了好幾個小時，分批把幾口箱子裡的東西弄了上去，又將箱子壓緊了，最終完成了裝備的轉移。
802這間屋子，因為死過人，後來又傳說鬧鬼，所以無人敢來，從裡面灰塵的厚度也可以看出，就是物業都很少來清掃。
九兒將箱子裡的全套電腦開啟，就在一旁的臥室裡除錯起來。
“我們無法動用國安局的衛星，但可以藉助基站訊號進行聯網，速度很慢，不過很安全，我將訊號藏在了哈市所有上網的人群中，那最少得幾百萬人了，他們短時間內無法監控。”
李少陽嘆了口氣，沒有了女媧，他的確覺得事事不順手。
九兒很快除錯好了機器。
李少陽便從箱子裡拿出一顆紐扣狀的監聽器，藏在了掌心裡。
他從衛生間回到702，方芳還坐在沙發上發呆。
李少陽衝她一笑：“雞蛋也吃夠了吧，你出去買點補給品，再說你長時間不出去，要是被小區裡的大媽們發現了……她們可都是‘義務警察’，隨時會報告社群的，到時候警察發覺不對，咱們可就全完了。”
方芳不言聲的站起來，換上了一身運動裝，胡亂的收拾了下頭髮，李少陽便走過來，輕輕抱住她，掌心裡的監聽器不動聲色的貼到了她的衣領上，然後溫柔道：“出去要小心一點，那邊有個皮包，裡面有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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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長出了一口氣，點點頭，從包裡隨便拿了一疊鈔票，開門出去了。
李少陽提著包裡一堆的手機，快速的回到了802。
他按下監聽器接受裝置，戴上耳機，便聽到了方芳從電梯裡走出來的聲音。
李少陽默默起身，從武器箱裡拿出一柄國產85式狙擊槍，淡黃色的木質槍柄，十分具有藝術感，這槍威力相對來說不大，仿製自前蘇聯德拉格諾夫SVD式狙擊步槍，射程中等，多用於哨兵和千米距離內的單兵傷害。
將狙擊槍遞給九兒，他輕輕指了下窗戶。
九兒楞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言聲的架起了狙擊槍，因為外面是白天，會反射狙擊槍的閃光，她用窗簾擋了一下。
“那個女孩已經出了小區，目標距離500米……”九兒低聲道：“再過300米，我就沒把握了。”
“不要急……”李少陽按著耳邊的監聽器，忽然有點緊張起來。
如果方芳不顧一切的報警，或者逃跑，那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從進入哈市以來，這幾天的時間，方芳是唯一他稍微在乎一點的人了……
“她停住了，馬上要到小賣部去了。”九兒撥出一口氣：“我要失去目標了。”
“再等等！”李少陽沉聲道。
從監聽器裡能聽到方芳的呼吸聲，還有她拿起電話的聲音，小賣部古老的座機發出吱喳的怪聲，然後她在撥號。
李少陽心中暗歎，但方芳的聲音卻是很平靜：“喂，媽？你吃飯了麼？”
“哦，沒什麼事，就是我在哈市有個大生意要談，嗯，估計得好幾個月吧，您少看電視，多休息，忙完了我會看您的。”
方芳跟媽媽聊著天，最後又說：“我昨天的生意談得很好，賺了很多呢，呵，我給您的銀行卡裡轉了100萬……哎呀，是我賺的錢，您不知道麼，古董這東西，發現了好東西，那就賺大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了……明白，一定找個男朋友給您帶回去看看。”
電話掛了，監聽器裡傳來方芳的嘆息聲。
“她去超市了。”九兒的聲音傳來：“我失去目標了。”
李少陽放下耳機：“沒事了。”
九兒提著槍走來，忽然抿嘴一笑：“頭兒，您很重視她呢。”
李少陽皺眉：“什麼意思。”
九兒摸著光滑的槍柄：“這85式的老家夥，超過了500米，殺傷力就降了一半，我的槍法您也知道，一般般。您偏偏選了這柄槍給我，根本就是不想讓我打死她吧。”
“我不是真正的殺人犯，你也不是壞人。”李少陽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真正想法：“我們不能傷害無辜的人。”
九兒放下槍：“好了，您有什麼行動計劃呢？”
李少陽從皮包裡譁啦一聲把一堆手機倒了出來，嚇了九兒一跳。
這些手機都是從那些人渣身上繳獲的，李少陽指著道：“把手機裡的資料整理一下，看看這些人的身份，在哈市都是幹什麼的，尤其是他們的社交帳號。”
九兒大感興趣，先破解了一支水果6的指紋密碼，然後翻了翻：“太妙了，企鵝號，微X號，微博號，都是自動登入的。”
她飛快的整理著這些手機裡的資料，包括聯系人，簡訊……又對照機主的名字，在網上搜尋起來。
方芳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時，九兒還在忙著。
等他們大吃了一頓後，九兒才從802下來，將手裡的平板遞給李少陽：“頭兒，這幾個人是您幹掉的吧。”
李少陽看到新聞標題寫著：“哈聯會主席慘死酒吧……”
“哈聯會？”李少陽翻看著。
“就是哈市聯合對外洽談商會……”九兒解釋道：“說白了是哈市一些去俄羅斯做生意的商人組織的商會，不過這個商會一直沒得到哈市商界的承認，因為在哈市，小學生都知道哈聯會的張老四是幹什麼的。”
九兒說著幫李少陽點了一下平板：“瞧，FAN毒，走私，還開過夜總會，和俄羅斯海參崴的兩大HEI社會家族關係密切。”
李少陽繼續看下去，哈聯會主要有四家公司組成，新聞上說，這場發生在酒吧的悲劇，是四家公司老總中，排行最小的孫奉天幹的。
現場發現了帶有孫奉天指紋的手槍，證據確鑿，現在孫奉天還在潛逃中。
李少陽笑了，真是意外的收穫，沒想到在小酒吧裡，自己竟然幹掉了哈市最大社團組織的老大，還栽贓給了排行第四的孫奉天。
“這孫奉天很有意思。”九兒開啟了另外一份資料：“此人年紀不大，畢業於香江中和大學，曾在香江通訊集團裡做過高管，回到哈市後，以開發手機APP起家，後來加入哈聯會，就低調起來了。”
“孫奉天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那種壞人，他是新世紀的90後，精通移動通訊技術，也十分貼合現代HEI社會的需要。”九兒分析道：“從您給我的手機裡就可以看出來，其他幾個連密碼都沒設定，這傢伙的手機卻是定製的，防御能力很強。”
李少陽打斷她的話：“能破解麼？”
九兒拍手笑道：“最精彩的就在這裡，孫奉天的手機防禦需要哈聯會四位老大的手機同時傳送一條簡訊，才能解開密碼。本來這是個很妙的設定，畢竟四個老大不可能同時出事的，但他們肯定想不到您竟然……”
九兒搖頭：“您竟然一口氣把四個人都幹翻了，還拿到了他們的手機，這下孫奉天的密碼就形同虛設了。”
李少陽嘿然道：“這就是高科技的缺點，尤其是手機防禦，漏洞太多。”
“頭兒，您看這個。”九兒拿出孫奉天的手機，開啟一個軟體：“這個是孫奉天自己開發的，內部使用的聯絡軟體，有點類似企鵝QQ，你看這群裡的人。”
李少陽看了一眼，好傢伙，一千多人的超級大群，此時正熱火朝天的聊著天。
“這些都是哈聯會屬下的小弟，他們都是透過這個私密軟體聯絡。”九兒開啟管理員許可權：“瞧，現在哈聯會群龍無首，他們正嚷著要選新老大呢。”
孫奉天開發的這個聯絡軟體功能十分強大，而且很隱蔽，上千個混混一起聊天，竟然很有秩序，因為在這個軟體上發言，是有許可權限制的，在組織裡級別越低，發一句話的時間間隔越長，而幾個管理員卻是在那裡吵了起來。
有幾個說要找到孫老大，有幾個卻說現在要先選出來扛把子。
“還有什麼好東西？”李少陽把手機還給了九兒。
九兒呵呵一笑：“太多了，哈聯會的所有生意往來，俄羅斯那邊的據點，還有賬本，以及哈聯會在市裡六十多家大小勢力的位置，運轉的方式，以及他們的收入轉賬，都在這手機裡。”
李少陽頓時來了興趣：“也就是說，拿到這支手機，就相當於掌握了整個哈聯會？”
九兒點點頭：“光是這裡面的賬本往來，就足夠讓這個組織徹底完蛋了，裡面的罪證太足了，不過孫奉天還沒死，如果他用管理員帳號登陸，我們就無法監視哈聯會的動向了。”
“他現在肯定在逃命中，沒時間管這個。”李少陽低聲一笑：“而且對孫奉天這樣的人來說，手機丟失了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逃命。”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但我還是要把他引出來，這樣，你到哈市最大的貼吧和論壇裡發幾條帖子，就說撿到了一個手機，要找回失主！”
九兒拍手：“妙啊，孫奉天只要上網，肯定會注意到的……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回自己的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