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這段陳年往事,歐陽崬不由心中感嘆。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一戰大傷元氣,估計歐陽泰此時已達到武聖之境,又豈會在大宗師境界停滯不前?唉!我們歐陽家欠他的,區區兩顆三皇氣血丹難以彌補啊..."
在武道世界,能夠超越大宗師境界的武者,皆可被稱為武聖。然而武聖之中,亦分等級,不過當今武界,壓根就沒見過真正的武聖冒頭,因而武聖的等級,亦無人可以分得清楚,於是索性就不往後算了,免得硬生生編造個等級出來貽笑大方。
至於傳言說歐陽崬很有可能是個武聖,那都是謠言罷了,這老鬼確實是大宗師不錯,但與武聖之列仍有一段遙遠距離,若真遇上武聖,就是一百個歐陽崬也不夠看。
由此也可想而知,歐陽泰在那年的戰鬥當中到底損失了什麼,如今,又被林昊的師父出手暗算而至癱瘓...
歐陽泰這位值得任何人尊敬的武者,恐怕已經與武聖之名失之交臂了。
"老頭子,現在我要進行治療了,你也出去吧,治療期間,你必須保證這裡無人打擾。"
林昊的話直讓歐陽崬不解,"難道我就不可以在場旁看?"
"你老頭也真夠八卦的,"林昊嗤了一聲繼續說道,"要不是看在你那兩顆藥丸子,我還真不打算用上寶貴的內勁。既然是運功療傷,豈能有你在場。你也是個武者,而且你這老頭內氣渾厚,漏掉一絲出來都會影響到我的心神,明白了嗎?"
原來太強也是一種過錯。
歐陽崬無奈,只好默然走出大門。
待歐陽崬離開大廳,林昊才開始對歐陽泰進行把脈,這脈一把,眉頭大皺。
歐陽泰見狀竟微笑道:"小兄弟,假如治不好亦不用勉強。"
林昊長嘆一氣,"剛才我說七成把握,現在看來,只剩五成,但不妨一試。"
稍微疑惑的歐陽泰問道:"那兩顆丹藥對你真有那麼重要?既然是運功療傷,不論成事與否,你也會大耗真氣。而現在,你正與姜家人糾纏,少一分真氣便多一分危險,這麼一來,划算嗎?"
林昊卻平靜道:"既然答應了老頭子,我絕不吃言,而且,老頭子可是下了血本的,我要是反悔,他非拆了我的骨不可。"
"哈哈哈,"歐陽泰只覺好笑地搖搖頭,"你倒是摸清了崬長老的脾氣。"
"還有一個原因。"
"嗯?"
林昊突然語氣鄭重,"我敬你是個英雄。"
聞見英雄二字,歐陽泰不由嘆氣,"英雄二字,鄙人愧不敢當,但倒想問你一下,小兄弟何出此言?"
林昊一邊取出金針,一邊緩緩說道:"那一拳,力勁用足九成,放眼天下,無人可擋,而你卻活下來了。"
歐陽泰為之一振,"你知道那拳招?"
見林昊頓時不語,歐陽泰也不再追問,卻說道:"確實,那位高人的一拳,抵得上一名宗師一生的修為。我當時也沒想到,那拳招居然可以打穿我的護體罡氣。而我還能苟活下來,也是多得這身天生的筋骨。"
天生的筋骨?
林昊面露不解,卻在開口發問前聽見一句為之驚愕的說話。
"小兄弟,我與你一樣,是天羅體質。"
林昊聞言全身一震,"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歐陽泰面色不改,"我確實是天羅體質,不過比起你的純陽天羅體,還是差了兩個等級。可惜我年輕時經歷一戰以至元氣受損嚴重,若不然,哼,我不怕驕傲說,現在的我便是武道界中的唯一主宰。"
林昊如同石化,良久,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再次為對方探脈,可無論他如何靜下心來,仍然探不出這傢伙是個天羅體武者。
吹牛的吧?!
歐陽泰看穿其意,片刻後說道:"你再把脈看看。"
林昊伸手再探。
果不其然!!是天羅體特有的脈動!!
歐陽泰此時竟戲謔道:"小兄弟,很意外對吧?哈哈哈,我可以讓天羅氣息收放自如!只要找到方法,你也可以做到。"
林昊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傷殘人士,居然是個神級人物,以前真是走漏眼了。
在高人面前,林昊自然而言地放下了以往的高傲,"可你怎麼知道我是..."
歐陽泰卻風輕雲淡道:"只要把天羅體練就到一定境界,你也可以用身體來感知另外的天羅體。小兄弟,你還年輕,只要稍經指點,便會瞭解當中奧秘。你可是純陽天羅體,確實讓我羨慕之極。"
突然,林昊警惕地猛然回頭,歐陽泰見狀,忙道:"放心吧,崬長老不是下作之人,他不會偷聽的。"
林昊卻沉聲道:"你能保證不把我的事說出去?"
歐陽泰呵呵笑道:"在魔都之中,除了你,也沒有別人知道我是天羅體質,咱們可以相互保守秘密。你也別跟崬長老提及此事,免得..."
歐陽泰突然止住話語。
而林昊也由此放下警惕,"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這時候的林昊越發覺得,眼前之人確實值得去幫。
一來,歐陽泰亦擁有天羅體質,而且運用自如,若有他指點,那自己的武境絕對會突飛猛進。
二來,此人遭受莫大創傷卻保持心態平和,加之和氣外面之中更是透露著一股凌然正氣,即便是個殘廢,也值得尊敬。
林昊拿起金針,準備下手,"事不宜遲,我要開工了。"
歐陽泰神情自若,微微點頭,"有勞。"
第一針,落天靈,第二針,鎖任脈,第三針,鎮衝脈,第四針,守督脈...
一共十八針,分別扎進十八個穴位。
末了,林昊才解釋道:"這十八針落的處處是險穴,你現在必須穩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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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突然冒出細汗的歐陽泰不敢有任何動作,只從鼻息中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林昊見了,覺得放心,過了片刻,認為時機已到,便掏出兩隻黃銅色澤的甲蟲子捧在手中。
"你應該知道我是個蠱師,如要治好你,我也只能用蠱術進行操作,你要是覺得蠱術邪乎,現在還來得及說不。"
歐陽泰不語,臉上卻掛笑,林昊看在眼裡,也不再多言,便將兩隻甲蟲放在歐陽泰的小腿位置,隨之喃喃念起古怪的咒語。
甲蟲對咒語有所反應,當下張開利嘴,竟一下咬開歐陽泰小腿上的皮肉,隨後,竟還猛蹬六條腿子鑽了進去!
歐陽泰感到劇痛,卻咬牙忍下,且仍然沉默不語。
林昊一邊拿出針線為其縫好傷口,一邊解釋。
"這是我親手培育的金剛甲蟲,其中一種效用便是接駁神經線。你的脊椎神經已被損壞,所以下半身才會癱瘓。
而那兩隻蟲子換慢慢鑽到你的損傷位置進行修復,過程很痛,但你絕不能叫出聲來,因為金剛甲蟲一旦受到驚擾便會進入休眠狀態,到時候便是前功盡廢了。"
清理完歐陽泰腿上的血跡,為了穩住對方情緒,林昊接著說道:"這兩隻蟲子一旦進入血肉之軀就會轉換形態,我估計,它們此時已如細線大小,所以你也不必擔心它們會損壞你的肌肉組織。"
歐陽泰會意,再次從鼻息哼出一聲。
之後,林昊轉過頭走到大門,並開啟了一條縫子說道:"歐陽老頭,我現在就要給歐陽泰運功,再提醒你一次,千萬不能讓任何人前來打擾。"
遠處的歐陽老頭聞言回身,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重新合上大門的林昊深吸一氣才緩緩走回歐陽泰身邊,轉而站在其背後,以雙掌壓在阿泰的肩頭,"要開始了,不論何種情況,切勿運用內氣,否則不僅你出大問題,我也受到牽連。"
言罷,林昊閉上雙眼運起真氣。
不多時,真氣傳入歐陽泰體內,且緩慢有序的遊走他的全身各處。
兩人一立一坐,雙雙變成赤紅的關公臉,而歐陽泰身上的細汗也開始蒸發起來,其模樣猶如剛才桑拿房走出來一般。
突然,感受到歐陽泰在顫抖的林昊微微張嘴,慎重提醒道:"要忍住痛,我把真氣傳到你的損傷部位,一是為了刺激神經線,二是催動金剛甲蟲賣力幹活,否則真氣停轉,那兩傢伙就會偷懶睡覺。"
歐陽泰聞言,大吸一氣以作緩痛,可惜效果甚微,體內的劇痛只增不減。
正當此時,廳門之外出現了異常動靜。
守在庭院中的歐陽崬暗叫不妙,旋即以內勁發聲,朝遠處問道:"何人來訪?"
無人作答。
老頭接著說道:"今日不便迎客,望貴客請回!"
仍無人作答,可是,三個人影竟在高牆之上忽然出現!
歐陽崬抬頭看去,只見那三個人形東西面無表情,且臉帶黑氣,立於高牆上而搖搖欲墜,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人。
再盯睛看清時,歐陽崬大為震驚,"竟然是行屍?!"
而他開不見的是,在二百米開外,正有一名蠱師設壇作法控制行屍。
也在此時,聽見老頭用內勁傳音的歐陽雲一眾人迅速趕到。
發現有古怪東西立在高牆,傷愈不久的歐陽雲問道:"崬長老,這是什麼人?"
歐陽崬的老臉皺作一團,"那不是人,是行屍。你們準備好,這回很棘手。"
跟在歐陽雲身後的笑面虎忙道:"竟然挑在這個時候來闖?崬長老,假如在這裡開打,我擔心阿泰叔會受到驚擾!"
在旁的啞狗一如既往不作言語,卻已然擺好了應戰的架勢,而蹲在地上的大傻卻開口道:"崬長老,我去把他們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