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姐，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楚凡淡淡的問道。
終於，於鳳仙的眼珠動了一下，慢慢落到楚凡身上，張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於姐，我知道你對我心懷不滿，但這絕對不至於讓你動我身邊的女人。”楚凡拿出一根煙，點燃後遞給於鳳仙，“說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麼？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
“沒有，沒有人威脅我。”於鳳仙一下子激動起來，可隨即醒悟過來，趕忙抓過楚凡遞來的煙，大口大口的抽了起來，卻被煙嗆到，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起來。
別說楚凡他們幾個了，就連秦懷亮都看出來，這裡面有事兒，要不然，於鳳仙的情緒能這麼激動？
楚凡自己也叼上一根煙，沉吟了半晌，側頭對秋韻說道：“幫我安排一個房間，我和於姐單獨聊聊。”
“好，沒問題。”秋韻趕忙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身後，楚凡單手托住於鳳仙的胳膊，拽著她上了樓。在一間客房門口，秋韻打開門，把楚凡兩人請進去，隨後關上門，迅速下樓離去。
“坐下！”楚凡把於鳳仙甩到床上，一聲冷喝，把於鳳仙嚇得一激靈，下意識的坐起來，又聽楚凡低喝道，“看著我！”
於鳳仙抬起頭，迎上楚凡的雙眼，就見他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紅光，於鳳仙彷彿遭到了雷擊，身子一顫，腦子裡一片空白。
“殺手是不是你花錢請的？”楚凡沉聲問道。
於鳳仙兩眼呆滯，像失去了靈魂一樣，乖乖的答道：“是！”
“為什麼？”
“有人要她死。”
楚凡心思一動，趕忙問道：“是誰？”
於鳳仙的眼神微微有些掙扎，持續了有五秒鐘，她才勉強說道：“是……是王東。”
“王東？他為什麼要殺梅姐？”
“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聽他的擺佈？”
“他……他……”於鳳仙的情緒激動，突然哭了起來。
楚凡暗歎一聲，於鳳仙的意志力還挺高，這麼快就從催眠術中醒了過來。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問出一個王東來。
王東，才是幕後的主使者。
可就在楚凡打算放棄追問的時候，於鳳仙已經控制住情緒，長長的出了口氣，說道：“楚凡，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我想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
“其實，我老家還有個兒子，可他現在已經落到王東的手裡，我要是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他就要殺了我的兒子……”
說到這裡，於鳳仙再次泣不成聲，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楚凡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傷心絕望了。說到底，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獨自一人來到廣源市，能走到今天，真的是很不容易。
“放心吧，我會幫你把兒子救回來的。”楚凡給出一個承諾。
“謝謝，謝謝你。”於鳳仙感激涕零，抓著楚凡的手，哭得稀里嘩啦。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機會的話，她寧可不要這景湖區老大的位子，哪怕只是單純的當楚凡的大姐，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歸根結底，是她的野心和慾望，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她的兒子。
楚凡沒有安慰她，也沒把手抽回來，過了幾分鐘，於鳳仙的情緒終於控制住了，深吸口氣，緩緩道：“前段日子，你去元壩區幫藍潔，是我給於德安打的電話，告訴他，你是和藍潔一起回來的。可惜，於德安還是沒能把你們倆怎麼樣，反倒落個身敗名裂，妻離子散。”
於鳳仙自嘲的搖搖頭，苦澀的說道：“前幾天，王東叫我過去一趟，我去了之後才發現，我兒子竟然在他那裡。不用說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我兒子了。”
“隨後，他給了我一個網址，讓我去僱殺手，殺的人卻是秦玉梅。當時，他跟我的解釋是，梅姐若是死了，我自然會成為你的代言人，可我心裡明白，就算秦玉梅死了，你也不會跟我有任何瓜葛。”
“我是恨屋及烏，也是沒有辦法拒絕，只能答應了王東。回到家之後，我就開始佈置，花了五十萬，在網站釋出了一條任務，很快就有一個代號‘紅狐’的人和我取得了聯絡。”
“紅狐接下任務的第二天中午，秦玉梅的弟弟就被車撞了。我得到訊息就明白，殺手的任務失敗了。”
“為了儘快幹掉梅姐，我鋌而走險，利用剛剛拉攏過來的陳永生，去醫院把秦玉梅帶走。”於鳳仙自嘲一笑，“我是想把人帶出去，再通知‘紅狐’過去把人幹掉。可結果，陳永生派去的人也失手了。”
“這時候，我開始著急了，一旦陳永生的人吐口，我就會暴露出去，因此，我一狠心，又在網上釋出了一條任務，這次不但要殺秦玉梅，還要儘快把醫院裡被我收買的四個人滅口。結果，一個代號叫‘醫生’的銀牌殺手接了任務，巧的是，他就在川省。”
“醫生解決了醫院裡的四個人，乘坐火狐的車子離開，而我則安排了車子，在出城的路上接應，半路把醫生又接了回來。趁夜把他送到秦玉梅的住處，我的人親眼看見他進去的，卻一直沒等到他出來。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醫生栽了。”
“我不想管醫生的死活，可他要是把我交代出去，你能放過我嗎？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不得不請陳永生親自去一趟，把人帶出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於鳳仙松了口氣，苦澀道：“楚凡，我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能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救救我的兒子。”
“放心吧，我不會放過王東的。”楚凡扔下菸頭，用腳碾碎，轉身走了出去。
見他出來，秋韻和秦玉梅等人都站了起來，不等詢問，楚凡先一步說道：“秋韻大姐，於姐我先帶走了，等這件事兒過去了，我請你和厲姐吃飯。”
“吃飯好說，我等你電話。”
秋韻把楚凡等人送到門外，眼睜睜的看著於鳳仙坐上車，突然，身邊傳來厲傾城的聲音：“你說，楚凡會怎麼對待於鳳仙？”
“猜不透。”秋韻搖搖頭，苦笑道，“楚凡是我唯一看不透的男人，但我敢肯定，楚凡不會殺她。”
厲傾城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楚凡會送她去自首。”
“自首？”秋韻不敢置信道，“於鳳仙那麼對他，他不殺她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還會送她去自首？”
“在楚凡眼裡，於鳳仙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她已經這樣了，殺了她又能如何？”厲傾城搖搖頭，轉身回屋。
秋韻呆立了半晌，琢磨著厲傾城的話，慢慢明白過來。楚凡已經不是當初的小民工了，無論是眼界還是氣度，都不知比以前高了多少倍。殺了於鳳仙只是舉手之勞，可不殺她，她一樣要吃槍子。
運氣好的話，她興許能活下來，可那樣的話，她就要在監獄裡度過餘生。她已經這樣了，楚凡還用得著落井下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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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有今天是咎由自取，可如果不是楚凡把她推上去，她可能也走不到今天這步。所以，歸根結底，楚凡也要負一部分責任。
楚凡剛把於鳳仙送到警局門口，許毅正好帶人急匆匆的從樓內走出來。
“許叔叔，你這麼急是要幹什麼去？”楚凡趕忙問道。
許毅遲疑了一下，緩緩道：“剛剛得到訊息，王東被人殺了。”
楚凡大吃一驚：“什麼？王東死了？”
許毅盯著楚凡仔細看了看，板著臉問道：“你跟我說實話，王東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許叔叔，我正想去殺他呢。”楚凡苦笑道，“誰這麼勤快，先一步把他給殺了？”
不等許毅再問，秦玉梅從車上跳下來，說道：“許局長，我可以給楚凡作證，我們剛才去了秋韻家，和於鳳仙聊了一陣，並勸她來警局自首。”
於鳳仙跌跌撞撞的從車上跳下來，一把抓住許毅，急道：“王東死了？我兒子呢？我兒子怎麼樣了？”
“你冷靜點。”有兩名警察趕忙上前，把於鳳仙拉開。於鳳仙一陣急火攻心，眼前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許毅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於鳳仙是來自首的。”楚凡簡單的解釋幾句，把車子扔給秦玉梅，讓她開車回家，他卻上了許毅的警車。
對此，許毅並沒有阻攔，他從女兒嘴裡得知，楚凡對查案很有一套，之前的醫院滅口案，楚凡只是掃了一眼，就鎖定了兇手——醫生。這一次，沒準楚凡能發現什麼線索。
很快，警車來到市區的一棟高檔別墅小區，一路暢通無阻，警車直接開到別墅門口。
整棟別墅已經用隔離帶給隔開了，十幾名警察，把圍觀的群眾都攔在外面，不許跨越一步。
真是的，都大半夜了也這麼有精神，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楚凡跟在許毅身後，進入別墅，發現裡面有兩名簌簌發抖的保姆，還有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都坐在客廳，正在接受警察的盤問。
“死者在哪兒？”許毅問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