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微閉著眼睛,時而搖頭晃腦,時而眉頭緊皺,時而點頭微笑,時而搖頭嘆息。
眾人的心情跟著他起起伏伏,但看起來大徒弟應該是個高人。
黃睿的心情也很緊張,大徒弟這幅做作的樣子,在他眼裡就是胸有成竹的表現。
他緊張的問:
“大夫,我的病到底能不能治了?”
大徒弟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可是把他師父裝模作樣的本事學了個七八成。
大徒弟先是嘆了一口氣,沉重地說:
“你這病啊……哎!”
“打孃胎裡帶出來的病,怕是要跟你一輩子啊。”
“你心血不足,輕則頭暈目眩,重則危機性命。”
“我觀你脈搏,雜亂無序,恐命不久矣啊。”
黃睿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他比一般人更加怕死。
他可是黃家的少爺,妥妥的富二代,現在正是享受生活的時候,他可不能死。
大徒弟見鋪墊的差不多了,馬上就摸著鬍子感嘆道:
“幸好是遇到了我,不然,恐怕你小子就活不了咯。”
黃睿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馬上就懇求道:
“還請神醫救救我。”
“請你放心,我們黃家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大徒弟眼中閃過貪婪的目光,不過他馬上就繼續摸著鬍子,繼續感嘆道:
“你這是天生的病,是天命啊。”
“逆天改命,談何容易。”
“不過,只要你按照我的方子,好好調養個三五年,自然性命無虞。”
“時間長了,還有幾分痊癒的希望。”
黃睿已經完全被大徒弟給說服了,他覺得大徒弟才是能治好他的高人。
他以後還是去南山堂治病吧。
南濤十分得意,他的大徒弟果然是深得他的真傳。
三言兩語,就搞定了一個大客戶,少說每年都可以撈到上百萬的進賬。
南濤拍了怕自己大徒弟的肩膀,豪氣萬丈地說:
“等回去,師父馬上給你升職加薪。”
“你果然是我最厲害的徒弟。”
管家也是面帶喜色,只要黃睿去南山堂治病,他的好處就少不了。
燕麟逸心中冷笑,南濤這徒弟果然是玩的一手好把戲。
先嚇唬病人一通,再端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給病人希望。
治不治的好不重要,只要時間拖的足夠長,就能進賬更多的錢。
要是最後治不好,那就是病情太嚴重,病人不配合,總能有一堆的理由。
反正錢已經掙到手了,他們還可以大言不慚地說,要不是他們治療,病人死的更早,還能再賺一波病人家屬的感激。
管家見眼下氣氛正好,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把去南山堂治病的事情給定下來。
他馬上就朝著大徒弟道:
“您快點給我家少爺開個方子吧。”
“只要效果好,我們少爺的病以後就靠南山堂了。”
“至於這個什麼永康堂,我覺得也不用再看了。”
“我也不認為他們會有更好的治療辦法。”
黃睿馬上站了起來,握著大徒弟的手道:
“管家說的對。”
“你趕緊給我開方子,要是有用,我馬上就去南山堂。”
大徒弟呵呵一笑,拿起筆就開始寫藥方。
他可就等著這句話了。
不到一分鐘,藥方就已經寫好了。
大徒弟勐地將藥方蓋了起來,輕蔑地看了一眼燕麟逸,一副生怕燕麟逸偷師的猥瑣樣子。
他轉身朝著南濤道:
“師父,這藥方可不能讓永康堂的人看見了。”
“讓我們的人去熬好端過來,不能便宜了這裡的大夫。”
南濤一聽也覺得十分有理。
他馬上就招呼自己的二徒弟:
“趕緊回去熬藥,耽誤了事情,看我怎麼收拾你。”
二徒弟也不敢忤逆自己的師父,就算心裡再多的氣,也只能乖乖拿著藥方去熬藥了。
一群人各懷鬼胎地等著藥。
管家掰著手指頭算自己能拿到多少回扣。
南濤想著馬上就能把燕麟逸踩在腳底下了。
大徒弟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升職加薪了,說不定他都可以出去單幹了。
黃睿心想,既然南山堂的大夫醫術更好,那他就派人砸了永康堂,這種不長眼的醫館,還敢讓他排隊,留著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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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二徒弟就端著剛熬好的藥進來了。
眾人的目光都圍了過來,等著看這服藥的效果。
就算黃睿不說,周圍的人也看出來了,黃睿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完全不是剛才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下,就連正在看病的人也坐不住了。
眾人都開始蠢蠢欲動,毫不顧忌地開始議論起來:
“我覺得還是去南山堂看病比較靠譜,畢竟有醫聖坐鎮。”
“醫聖的徒弟就這麼厲害,醫聖的醫術肯定更強,我們以後還是去南山堂治病吧。”
“這裡雖然便宜,果然是便宜沒好貨吧。”
南濤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雖然他看不上這些沒什麼錢的窮人,也不喜歡給這些人看病。
但聽到這些人的吹捧,他還是覺得暢快。
燕麟逸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子,拿什麼跟他比。
南濤背著手,趾高氣揚地說:
“我勸你還是認輸吧。”
“跟我鬥,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從黃睿進門開始,燕麟逸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畢竟黃睿那一身高檔衣服和名牌手錶,想讓人不注意都很難。
南濤眼巴巴地跑來永康堂,肯定是怕自己搶了這個有錢的大客戶。
黃睿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氣血不足,應該是心臟上出了問題。
燕麟逸剛剛已經碰了黃睿一下,就算不把脈,黃睿的筋脈圖已經在他的腦海裡了。
他已經想好了應對只策,才會讓童雪出面比試。
燕麟逸靠近童雪,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童雪先是詫異,之後十分氣憤地瞪了大徒弟一眼,最後才認真地點點頭:
“我知道了。”
“我一定會做好的。”
童雪轉身對上了南濤,她心裡有了底氣,氣勢一點都不輸給這個所謂的醫聖:
“是我和你的徒弟比試,南大夫你在這裡瞎蹦躂什麼?”
“還是說,你對你的徒弟沒有信心,才不敢讓我出手。”
南濤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一個小丫頭,居然也敢教訓他。
他伸手就想給童雪一點顏色看看,在南山堂他對手底下的人也是非打即罵,出手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丫頭算什麼。
燕麟逸一個眼神,永康堂的保鏢們馬上就圍了過來。
南濤感受到了周圍強大的氣壓,揚起的手怎麼都打不下去。
他心中的一口悶氣被迫憋了回去,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他狠狠地一甩手,罵道:
“我這是給你們機會,免得你們待會兒輸的太難看。”
“你要是非得自己找死,那你就治吧。”
“我就不信你還能有更好的藥方。”
童雪伸出手指,摸了摸黃睿的脈搏,不到半分鐘,她就鬆開了。
大徒弟冷哼一聲,以他的醫術,都是把脈了很久才看出問題,就這半分鐘,能看出什麼來。
他這次是穩贏了。
童雪搖頭嘆息,忽然厲聲呵斥道:
“你們南山堂安的什麼心?”
“你這一副藥下去,病人馬上就會口吐鮮血,進而血管破裂而死。”
“你們這是在草管人命。”
大徒弟馬上就跳了起來,他指著黃睿紅潤的臉,大聲喊道: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瞎說什麼。”
“我那是妙手回春,病人氣色正好,怎麼可能吐……”
大徒弟的話音未落,黃睿忽然勐地噴出一口血來,大徒弟來不及閃躲,被腥熱的血噴了一臉。
之後黃睿又噴出了一口腥臭的湯藥,烏漆嘛黑的藥汁又一次噴在了大徒弟臉上。
大徒弟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的鼻尖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他整個人彷彿被釘在了當場,噁心直反胃。
吐出了唐洋的黃睿臉色瞬間變的蒼白,他雙腿一軟,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管家大驚失色,要是黃少出了什麼問題,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他用盡全力接住了黃睿,扶他坐在椅子上。
此時的黃睿整張臉毫無血色,呼吸十分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彷彿隨時會昏迷過去。
周圍的人都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到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燕麟逸給了童雪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不用緊張。
童雪深吸一口氣,朝著眾人道:
“大家別慌。”
“我們永康堂可不會為了比試,不管病人的身體狀況。”
“我這就給病人治療。”
童雪從櫃檯上拿出一盒銀針,永康堂裡的學徒也有練習針灸的,所有這裡常備著幾盒銀針。
她抽出了燕麟逸最細最長的一根,刺入了黃睿的指腹。
烏黑的血順著指尖流了出來。
之後,童雪又在其他手指上各刺了一陣。
針尖很細,每根手指的出血量都很小,十指全都緩緩流出了烏黑的血。
童雪又找出了最粗的一根銀針,淺淺地刺入了黃睿的巨闕穴。
黃睿整個人勐地顫動了一下,他的心臟也勐地跳動了一下。
隨著心臟勐地收縮,大滴大滴烏黑的血順著指尖流了出來。
最後從指尖流出的血已經變成了正常的血紅色。
手指上的傷口本來就很細,很快就不再流血了。
黃睿的心臟在勐地跳動一下之後,就恢復了平穩,再也沒有了剛才劇烈喘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