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的這些菜雖然很貴,但是口味偏清淡,對於吃慣了老乾媽的顧牧來說,甚至不是那麼美味。
可是只要想到這一口下去就是好幾十甚至幾百塊錢,他就覺得這是人間至味。
便宜的東西不好吃,可以說是口味的差異。
貴的東西不好吃,肯定是自己的味覺錯了,是自己的欣賞能力不高。
他覺得應該要改變一下自己的口味,要不然只知道吃一些便宜的東西,實在對不起他富二代的身份。
他本來吃了晚飯的,可是,現在他再吃一次,比老頭子的還要多很多,上桌之後就以狼吞虎嚥的速度對付這些吃的東西。
老頭給他開了一瓶紅酒,給他倒了半杯,給自己也倒了半杯,然後說道:“難得我們父子重逢,我們來幹一杯吧。”
“紅酒?”顧牧皺起眉頭說道,“我不大喜歡喝紅酒,適應不了這玩意兒。”
“這是82年的拉菲,”老頭指著酒瓶跟他說道,“價格8萬多一瓶。”
82年的拉菲,是傳說中口感最好的拉菲,在華夏國內的銷量已經超出那一年它產量的不知道多少倍。
不過這都是細枝末節,大家喝的本來就是一個價格,只要價格足夠,能夠襯托出他們的高貴身份,不凡品味,那就可以了。
至於真假,只有窮逼才會去細究真或者是假。
最簡單的鑑別方法就是:8萬多一瓶的82年的拉菲,就是真正的82年的拉菲。
沒達到那個價格的,就是假的。
顯然,這一瓶是真的。
聽到這個價格,顧牧的手抖了一下。
他這端的不是一杯酒,而是上萬塊的人民幣。
不把它喝掉,就損失了上萬塊的人民幣,這個他絕對不能夠接受。
踩著單車送外賣,辛辛苦苦一個月都賺不了這一杯酒的錢。
端起酒杯,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口氣就將那一大杯紅酒給喝了下去。
“1萬塊入賬。”
他心裡這樣想著。
然後,就倒在了桌子上。
“這酒勁好大……”
這是他昏迷之前最後的想法。
老頭並沒有喝杯中的紅酒,放下酒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你們現在可以讓周醫生過來了。”
沒過多久,門鈴響起,他過去打開門,他的司機和保鏢帶著幾個人出現在了門口。
那幾個人有男有女,都穿著白大褂,還帶著一些東西。
帶頭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看到老頭之後,連忙伸出手掌彎下腰來:“汪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老頭跟他握了握手,然後指了指上半身倒在桌子上的顧牧,說道:“人就在這裡,周醫生,你們可以把他送去醫院,採取樣本來做親子鑑定,順便給他做一個全身檢查。”
“好的,好的,”周醫生道,“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做好這件事情。”
幾個醫護人員將倒在桌子上昏迷不醒的顧牧放在擔架上抬出去,周醫生也跟著走了。
關上門前,他再一次向老頭保證:“汪先生,你放心,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做出結果來。”
老頭就坐在那裡看著他們離開並關上房門,發了一會兒呆,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臉上現出愧疚之色。
“缺德,造孽……”
低聲說了這一句,又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小池,你以我的仁德基金會的名義,找十家孤兒院,每家捐出去100萬。”
交代完這件事情之後,神情才輕鬆了很多。
他沒有睡覺,就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等著。
過了兩個多小時,那些人又過來了,將昏迷不醒的顧牧送了過來。
老頭往夫人房那邊指了指,那幾個醫護人員就將顧牧抬了過去,放到了床上。
那些醫護人員都走了,不過周醫生留了下來。
將那兩個保鏢趕進了保鏢房裡,老頭問周醫生:“怎麼樣?是不是我親生的?”
周醫生點頭道:“是的,透過我們的鑑定,相似度99.999%,可以確定你們是親生父子關系。”
老頭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然後又問道:“如果是做那種手術的話,親和性會如何?會不會出現排斥反應?”
“這個目前還不能確定,我們正拿著你們雙方的樣本做實驗,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得出結論。”周醫生說道。
“但是成功的機率比一般人要大很多是嗎?”
老頭問道。
“是的。”周醫生道。
不過又說道:“您也知道,目前還沒有人類做過這樣的手術,到底能不能成功,誰也不能確定,我們只是這樣一個推論直系親屬做這種移植成功的機率可能會大一點,你也知道的,我們在動物身上證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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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點點頭:“這本來就是逆天的事情,不成功也沒有什麼,十幾年前我就應該死的,多活了十幾年,哪怕不能成功,也沒有什麼。”
嘴裡雖如此說,可是眼中卻現出濃濃的求生慾望。
又問周醫生:“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做那種手術?”
周醫生皺著眉頭說道:“這種手術,因為沒有成功的先例,我們也只是在動物身上實驗成功,而且失敗率還比較高,我覺得宜遲不宜早,等我們在動物身上的試驗成功率,達到一定的高度之後,再來做這樣的手術會比較好一點。”
老頭問道:“我能等得到嗎?”
“沒問題的,”周醫生說道,“汪先生您最少還可以活上三年,在三年的時間裡,有您的大力支持,我們的技術經驗只會越來越高,成功的機率會大大的增加。”
“而且,”他往顧牧睡的夫人房看了一眼,“那一位的身體目前也挺虛弱的,處於亞健康的狀態,給出兩三年的時間,讓他養好身體,對以後的手術也有著很大的幫助。”
“嗯。”
老頭點了點頭,突然嘆息了一聲,說道:“也好,畢竟是我的親骨肉,讓他享受三年的榮華富貴,這樣我的心裡也會好受一點。”
眼中,竟然流出幾滴渾濁的淚水。
看到這一幕,周醫生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詞:
鱷魚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