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
顧牧對曉曉的提問嗤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房子的方向:
“看看他們做的好事,將我房子的院子都給扒了,我給他們修什麼路?修好路了方便他們來拆我的房子嗎?”
“那也只是少數人吧?”曉曉說道,“可是你修路是對所有人都有好處,那是一件非常有功德的事情,做了這樣的事情,神仙一定會保護你的。”
曉曉從小就在元靈宮裡面長大,接受的就是這些封建迷信思想的灌輸,非常相信行善得善,行惡得惡這種說法。
多做一點好事,以後就能夠得到善果。
而修橋補路,就是很大的善行。
“我已經給你們元靈宮的元靈聖女捐了那麼多錢重塑金身,元靈聖女應該可以保護我了吧?”
顧牧說道。
“額,聖女娘娘肯定會保護你的。”曉曉說道。
“那就可以了,”顧牧道,“如果不行的話,我在給你們元靈宮捐十萬塊的香火錢。”
“老公,你真的是太好了!”曉曉興奮的說道。
至於修路這種事情,就被她忘到腦後了。
他們三個人借了謝三伯的工具,用了那麼久,自然要還回去。
可是還沒走到謝三伯的家門口,就看到他家院子外面已經站了幾十個人。
這些人除了那些20歲以下的顧牧不認識,其餘的都有一些臉熟。
基本上是他們這個生產組的人。
現在留在農村裡面的,除了五六十歲以上的,就是那些幾歲到十幾歲的孩子。
顧牧離開了那麼久,那些孩子他自然不認識,不過那些五六十歲乃至六七十歲的老人,他卻有著一些印象。
雖然老人會有一些變化,但是變化沒有那麼大。
在這裡的人,也有住的遠一點的,是在村子的另外一頭。
顧牧也認識因為那是他舅舅。
他舅舅一看到他,就非常熱情的走了過來:“小牧啊,你可總算是記得回家了,都好多年沒有看到你了,前陣子你外婆提到你一個人在外面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說著說著就哭了。總算是看到你來了,我已經叫你舅媽殺了雞準備午飯,你快跟著我一起回去吧。”
說著,已經非常熱情的拉住了顧牧的手。
顧牧有些愕然。
他這個舅舅,他可是有著很深的印象,當年對他媽和他並不好。
老是罵他媽給他家丟人了,讓他們家在村子裡面都抬不起頭來。
當年他讀初中的時候沒有學費,他媽想找他舅舅借學費,但是遭到了拒絕和無情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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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還不如讓他早點輟學,還能幫你們幹點活。”
好吧,現在顧牧也必須得承認,人家說的就是事實,他確實不是讀書的料,讀完初中,沒有繼續讀書,不是因為學費的問題,而是考不上高中。
但是那樣的嘲諷,卻是讓那時候他那還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也讓他媽非常的難過。
結果還是找同組謝三伯家借的幾百塊錢給他交的學費。
而他那個外婆,雖然有時候還會接濟一下他媽,可總是瞧不起他這個外孫。
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他那個父親的緣故,因為他那個父親老是欺負他媽,帶著對他也沒有了好感。
另外一方面,大概也是嫌棄他沒有出息。
初中沒上之後,年紀又不大,也沒法出去打工,在家幹了幾年農活,又不是多會種地的人,口齒也不伶俐,可以說怎麼看怎麼沒有出息,看不起他也不是沒有原因。
在顧牧的記憶裡,他外婆從他小時候起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所以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去他外婆家。
在他媽死之後,他就更沒有去過他外婆家,一次都沒有。
就是這麼一家人,那麼冷漠的關係,現在舅舅這麼熱情的拉著他要回去吃飯,還說他外婆提到他直掉眼淚,實在讓他難以置信。
並沒有感受到熱情,只感受到了很嚴重的膈應。
有時候,有些記憶是怎麼都抹不去的。
正在猶豫的時候,又有一個老頭走了過來,對顧牧的舅舅說道:“姓王的,你要小牧回哪裡去?他又不是你們王家的人,是我們顧家的人,要回也是回我們顧家,跟你姓王的有什麼關係?”
這一個老頭顧牧也認識,算起來還是他七叔。
他父親兄弟姐妹一共有八個,他父親排第五,這一個老頭排第七,村裡面要不就叫顧七叔,要不就叫顧老七。
他父親年紀比他媽大二十來歲,這個七叔也比他媽大十五六歲,現在也已經很老了。
顧老七斥責了顧牧舅舅幾句,然後對著顧牧又是一臉的笑容:“小牧,你可算是回來了,一個人出去那麼多年都不回來,我們可擔心了。走走走,到我家去,家裡已經在準備飯了。”
顧牧更感到一陣精神錯亂。
他那個父親對他都很不好,他這個七叔更加不用說了,經常罵他是野種。
特別是在他父親去世之後,這七叔為了田地的事情,上他家吵了很多次,那個時候孤兒寡母的比較好欺負,硬是分走了一畝多的地,把他媽氣得大病了一場。
在這一位身上,他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熱情的表情。
顧牧還沒有說什麼,他舅舅已經變了臉色,對顧老七冷笑著說道:
“你還好意思要小牧去你家?你什麼時候把他當成一家人了?當年為了爭一塊地,把我妹妹都氣得大病一場,我妹妹後來死得那麼早,跟你做的那缺德事就脫不了關係,就你這樣的人還好意思要小牧去你家?”
顧老七老臉一紅,大聲道:“那都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歷了,你扯這些有什麼意思?再怎麼說,小牧都是我們顧家的人,跟你們王家沒有一點關係。”
停了停,又說道:“難道你做的事情就不缺德?小牧家的房子好好的在那裡,是誰把他家的門都撬開,把那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弄走的?”
顧牧的舅舅頓時尷尬了,看了顧牧一眼,辯解道:“我那是看見他家裡沒人,怕別人偷了他家的東西,所以拿過去幫他保管。”
然後又怒道:“可是你做的又是什麼事?你把他家的院子都扒了,門窗都拆了,你才更缺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