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
女警官愣了一下，說道：
“量刑這件事情是由法院來做的，這個我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覆。但是，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最多也就是一個過失殺人罪，最嚴重的情況也就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如果情況不是很嚴重，那就是三年以下。”
顧牧聽到不用判死刑，松了一口氣。
不死就好。
哪怕是判七年的徒刑，那也不是很嚴重的事情，七年過後出來，還不到40歲，還有著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
“何況，”女警官笑了一笑，“這件事情到底屬於合法自衛還是過失殺人，都還沒有定論，你那麼擔心幹嘛？”
“能算成合法自衛嗎？”顧牧激動了起來。
“我不是法官，我不能給你肯定的回覆，”女警官說道，“只能這樣說，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也不是不可以定為合法自衛。就算不能定為合法自衛，定一個防衛過當，也比過失殺人要輕很多。”
顧牧又安心了很多。
只要不判死刑，就還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汪永源那麼有錢，哪怕不能給他無罪釋放，弄一個保外就醫，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死不了就好！
這是他此刻的想法。
那個女警官出去之後，就有人問她：“你審問他的時候，沒有嚇到他吧？”
“沒有，絕對文明，”女警官笑著說道，“倒是他自己把自己嚇得夠嗆的，竟然問我會不會判死刑，我還安慰了他兩句，要不然真怕他想不開，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你做得很對，這小子身份不簡單，要是在我們這裡出了事情，就會出現很大的麻煩。”問她話的人說道。
女警官道：“這個我知道，畢竟人都還沒有到警局，就幾個電話打過來了。”
“呵呵，”問她話的那個人苦笑了一聲，“你進去審訊的時候，我們又接到了十幾個電話。有幾個可以不理會，但是有幾個必須的理會。”
說完這話，兩個人相視無語，都嘆息了一聲。
顧牧當天晚上就呆在警局，戴著手銬在一間屋子裡面呆了一個晚上。
在他呆的這個晚上，已經有多路勢力在動作。
鬱芳和顧牧一起參加龔勝男生日party的時候，收到了很多富二代的名片。
現在這些名片都被範菁拿過來，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看他們有沒有那樣的關係，能夠說一說話，打一個招呼，將顧牧給保下來。
就算避免不了判刑，可是能夠減輕刑期也是好的。
有的人接到電話之後表示無能為力，有的人覺得這是一個做人情的好機會，表示一定會盡力的幫忙。
顧牧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但是擔心還是免不了的，滿腦袋的心思，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到第二天早晨，有警察過來給他帶來了早餐，他的手銬也開啟了。
顧牧很興奮的問道：“警察同志，現在是要把我放出去了嗎？”
“怎麼可能？”警察說道，“讓你吃一個早餐，然後會將你送到看守所去。”
顧牧聽到看守所這三個字，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不應該是拘留所嗎？”
他對這一方面並不瞭解，就感覺到看守所跟拘留所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地方。
“拘留所看守所不都一樣的，又改變不了事情的性質，看守所還更加安全，”那個警察說道，“不要想那麼多，快點吃完早餐，然後就走吧。”
顧牧吃起早餐來，就覺得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他聽說過一些拘留所看守所的故事，特別是看守所，裡面關押的犯人，有一些還是重刑犯，進去都免不了被那些犯人打一頓，那叫做立規矩。
有時候甚至還會對人做出一些非常羞辱的事情來。
“進了那樣的地方，如果有肥皂落到地下了，千萬不要撿！”
曾經有一個工友非常嚴肅的跟他們說過這件事情。
吃完早餐之後，又重新戴上了手銬，被帶到警車上去了。
沒過多久，就被送進了一座看上去特別厚實的建築物裡面，上面寫著監獄重地。
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怵。
辦了一些手續，將顧牧的皮帶、手錶、手機都給扣留住了，手銬也開啟，然後帶著他，經過一道道的走廊，一直到了一個門口，對他說道：“你就關在這裡，老實一點，不要搞事情。”
厚重的鐵門開啟，顧牧被推了進去，然後鐵門就關上了。
這房間裡面光線並不好，鐵門哐當關上的時候，房間裡面更是一下子就陰暗了下來，把顧牧嚇了一跳。
這時候他才看裡面，空間不小，是一張大通鋪，大概可以睡上十來個人，不過現在房間裡面並沒有別的犯人存在。
“應該是現在社會治安好了，犯罪率大幅度下降，進看守所的人很少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吧。”顧牧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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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人就好，最好一直都不會別的人過來，那就安全很多了，也不用擔心肥皂掉到地下要不要撿的問題。
坐到了那個大通鋪上面，顧牧心事重重，看著這房間裡面的一切，感覺有一些不可思議。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那麼一天，來到這樣的地方。
而且還是弄死了一個人。
這房間倒是有窗戶，不過窗戶在離地面幾米高的地方，窗戶外面有著走廊，不時的有挎槍的武警走過。
另外還有一扇鐵門，不過現在那扇鐵門是關著的，顧牧看了一下，都找不到開門的辦法。
房間裡面沒有廁所，只放了一個桶在角落，大概就是從當廁所用的。
大通鋪上面放了幾條被子，看上去有一些髒。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顧牧在大通鋪上躺了下來，習慣性的要掏手機，這個時候才想到，手機被收走了。
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內心的壓力很大，想找個人說話也找不到。
突然他覺得，這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並不是一件多幸運的事情。
有一個人說話，緩解一下內心的緊張，也是好事。
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冰冷而厚實的牆，還有厚實的鐵窗。
這是他怎麼也越不過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