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陌在說完後，周圍忽然就起了風。
莫下北感覺這風很奇怪，沒有固定的方向，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的。
周圍那些白色的濃霧被這些風給撕的東飄西蕩，越來越薄。有很多黑色的影子漸漸從霧中顯現了出來。
莫曉北越看，心越沉。他知道那些影子是什麼，那是人，很多很多人。那些人或站，或靠，或蹲……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總之在四周的任何一個角都有。
風停了，霧氣並沒有被完全的被驅走，只是被撕成了絲絲縷縷的，飄在半空緩緩浮動。
亂墳崗。
莫曉北終於知道這裡是哪裡了。
這裡是亂墳崗，據說在改革沒有開放之前，基本上所有的死人都被埋在了這裡。祖祖輩輩下來，這裡不知道埋了多少的屍骨。聽說當時要在這裡開路的時候，全城的人都在抵制。
他和楊淼來過這條路的，但不是走的公路，而是小路。是楊淼逼的，他現在還記得當時楊淼給他的兩個選項，一個是用馬桶水刷牙，一個是來這裡走一朝。那是高一的時候吧。
他記得當時都快嚇尿了，因為楊淼叫了一些同學在這裡扮鬼。他被嚇的哭爹喊娘，楊淼適時的出現做了那個救美的英雄。不對，當時同學們說的是：救狗的主人。
那麼這次，誰來救他呢？
莫曉北看向了路陌，發現路陌果然還是靠的住的。這周圍他悄悄的數了一下，七十多個人，遠處還有，加起來估計怎麼也有一百了吧？可是路陌眼裡卻是一眼的鄙夷，好像這些人在她眼裡全是垃圾一樣。
“就這？”路陌說，“就沒有些能上檯面的貨麼？”她伸手捻了一絲霧氣，那霧氣在她的擺弄下不斷的變換著各種形狀。看起來像是魔術。
“是真的狂啊。”
莫曉北看了過去，見說話的人在不遠處，靠在滿是枯藤墓碑上，口裡在嚼著什麼東西。是個男人，臉上的慵懶彷彿在告訴別人：我很吊。“我叫阿布，大家都叫我快槍手。我一直都想見見你，然後把我的槍抵在你的嘴巴裡，之後……”男人邪魅的一笑，然後直起了身子，做了幾次挺腰的動作。
周圍一片哄笑聲。
“我對快槍沒興趣的。”路陌也跟著笑。
“馬上就會……”阿布說到這裡，臉上忽然一變，猛地把嘴裡的東西給吐了出去。“啊啊啊……”他張嘴帶著一臉的恐懼大叫著，滿嘴都是血。莫曉北見到，那阿布在張大的嘴巴裡面已經沒有了舌頭。
“跳樑小醜。”路陌掩嘴打了個哈欠，“下一個。”
“靈魂值低於一百五的就給我乖乖的閉緊了嘴巴，沒見過，難道沒聽過麼？”鬼奶奶的臉色沉了下來。
周圍一下子靜了起來，除了阿布外。
見沒人救他，阿布一咬牙，硬著頭皮衝向了路陌。一張卡牌被他抽了出來，他從嘴上抹了一把血塗在卡牌上面。一道黃色的光芒過後，一把造型拉風的銀色手槍被他給握在了手中。
“去死。”他心裡想著，惡狠狠的盯著路陌的身體。只是手還沒有抬起來，世界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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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極度的血腥。
莫曉北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提到了嗓子眼上面，讓他產生了一種想要往外吐的感覺。
他親眼看著那個叫做阿布的男人在跑了兩步後，腦袋忽然就爆炸了。
令頭皮發麻的是，腦袋爆炸後，那身體還在跑……一直跑到路陌的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才倒了下去。
一路上，全身由那身體噴出的血，一路的血雨。空氣中頓時出現了腥氣。
“莫，曉北……”楊淼的聲音在顫抖著，“他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