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凡這樣說，周偉和周楚天都松了一口氣，他們都在擔心如果此刻讓托馬斯診治，張凡會離開。
很快。
托馬斯博士開啟隨身帶來的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來大小不一，五六種醫療檢測裝置。
有的需要插電，有的需要架起來，好一通忙活。
周楚亮一邊幫忙，一邊誇讚道：“真不愧是醫學專家啊，這使用的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裝置。其實想想就知道，尿毒症這樣的病症，怎麼會單憑肉眼就能確診？不可能的！”
現場的人一聽，都不自覺的看向了張凡。
所有人都能聽出來，他這話其實就是暗指張凡。
張凡像是沒聽見一樣，眼瞼下垂，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茶杯蓋，輕輕吹著茶葉沫。
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凡夫俗子對自己的評價。
周老爺子微眯著雙眼，並沒有表態，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先讓這洋醫生診斷一下才行。
周偉和周楚天站在一旁，也沒說什麼。
“這還得多虧凝霜了，能讓我和托馬斯醫生搭上線，請他過來，不然的話，爺爺的病情真的就危險了。”
周楚亮絲毫不忘隨時隨地給蘇凝霜加戲，為的就是將這一次的功勞送給蘇凝霜，自己好有機會下手。
準備工作做好之後，托馬斯就開始用儀器設備給老爺子診斷。
這個過程很慢，一共用了一個多小時。
周偉和周楚天在旁邊看著，替老爺子捏了把汗。
這多虧了是張凡的藥，先把老爺子治療的好了不少，有精神頭了。
不然，擱以前的老爺子，都夠嗆能堅持到托馬斯檢查完畢。
大家都默不作聲，緊盯著托馬斯博士的臉色。
這是病人家屬的習慣，都不自覺的想要從醫生的臉上，看出來病人的大概狀況。
如果醫生面帶輕鬆的神色，那病人估計會很容易治療。
如果醫生神色凝重，或者沉著臉，那病人的病情估計就不樂觀了。
托馬斯博士的臉上一開始沒有什麼表情，可是隨著檢查的進行，他的臉色越來越嚴肅了。
而且還輕輕嘆了口氣。
這可不要緊，周偉和周楚天都有點慌了。
周楚亮是有心理準備的，因為他之前和托馬斯溝通過，也偷著把老爺子的醫院檢查病例告訴了托馬斯。
“哎，病人的這種情況，也就是能延長個幾年壽命，沒辦法徹底治療的。”托馬斯嘆息道。
終於檢查完畢，托馬斯把儀器設備都取了下來，重新放入行李箱。
托馬斯手裡拿著列印出來的報告，看了一眼老爺子，又看了一眼周偉，說道：“老爺子應該有點累了，要不先扶他進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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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檢查結果出來了，很不好，所以不能當著病人的面公佈。
這也是醫生的習慣思路，不然病人會接受不了結果，心裡一難受，讓病情加重。
誰知周老爺子大手一揮，朗聲說道：“沒關係，托馬斯博士，你就直說吧，我挺得住！”
見托馬斯還在猶豫，老人又說道：“我周茂生，一輩子風風雨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只是心有不甘，我周家諾大的基業在此，我還想為子女多做些事情而已。”
周楚亮也在一旁幫腔：“托馬斯博士，你就說吧，我爺爺想得開。”
托馬斯只好按照檢查報告上的內容，緩緩說道：“老爺子的尿毒症確實很嚴重，而且年紀大了，身體各個結構的機能退化。之前我預計是能夠延長五六年壽命，現在看來，我過於樂觀了。根據這次檢查結果，就算經過我的治療，老爺子可能……只有一年壽命了。”
此言一出，現場所有周家人都驚呆了。
周老爺子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身子一顫，差點歪倒在沙發上，多虧了周楚天在旁邊扶住了。
老爺子很失望，他原以為蘇家大小姐找來的醫學博士，能夠緩解自己的病症，至少可以延長五六年的。
可是現在又宣佈只剩一年，那治療和不治療，區別不大了。
大廳內一片沉寂，沒有人在說話，托馬斯博士看了看老爺子，又看了看周楚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周偉此時看向了坐在一旁，優哉遊哉的張凡。
周楚亮覺得，托馬斯博士說的夠專業，夠清楚，肯定比張凡要可靠的多。
所以周家人應該會以托馬斯博士的說法為準。
既然只剩一年，那就利用這一年的時間，讓老人該吃吃該喝喝，把需要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也就行了。
周楚天首先打破了沉寂，說道：“感謝托馬斯博士的檢查，辛苦了，下面該張神醫來給爺爺做診治了。”
周楚亮眉頭微皺，他覺得爺爺能夠延長一年已經很成功了，張凡這種人應該被趕出去才對。
張凡這時候站了起來，微笑著對托馬斯博士說道：“你檢查完了嗎？”
“檢查完了。”
“那請讓開吧！”
“……”
托馬斯覺得張凡對他沒有一點尊重，就哼了一聲，用蹩腳的漢語問道：“張醫生，請問你學了幾年醫？師承何人？”
張凡淡淡答道：“沒幾年，自學的。”
“自學的？噢，上帝啊！這太瘋狂了，你們不能讓他給病人治療，這會出大事的！”
周家人聽張凡這麼說，都在竊竊私語，除了周偉和周楚天之外，都對張凡的醫術嚴重懷疑。
本來就是麼，哪個有權威的醫生，不是四十歲往上的，何況治療尿毒症，更不可能是這麼年輕的醫生能治好的。
剛開始還是一兩個人在小聲說，後來聲音越來越大，都表示張凡是在胡鬧。
周偉聽不下去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喝道：“你們懂什麼？要不是張神醫的藥，老爺子都沒有體力來到北陽！”
周偉是老爺子的親兒子，在周家還是有威望的。
他一開口。那些人周家分支的人都不敢說話了，低下了頭。
周老爺子緩了一會，情緒穩定了一些，看著張凡說道：“張神醫，還是……還是得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