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初入雲海
第017章 開學報名[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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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診所出來的東西走向那條路叫新民路，往東走個兩百米有個南北走向的賢德路。而三中就位於賢德南路的中段，地方還算不小，該有的建築和設施都有。傳說在解放前有個在馬來西亞的華僑回鄉資助的，本來的名字叫“陳喬恩紀念中學”後來改公立，再後來改成了公立第三中學。
也就是現在在我面前這所學校。
可能是新學期開學，門口牌匾上的油漆被洗乾淨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雲海第三中學”，而且颱風剛過，萬物重新整理，今天又放晴，加上學校的門口還算是整潔，咋看之下還覺得挺不錯的。
校門口的兩邊還分別站著一排手拿小旗子身穿校服的女生，清一色的土黃色鑲白色的運動校服，清一色的馬尾辮，看起來有模有樣的，也感覺有點興奮。
三中的報名時間要比其他任何一所學校的報名時間早三天，其用意當然不言而喻了，就是儘量讓新來的學生和在學校混了兩年的老油條錯開，免得嚇壞了家長當場拉著孩子走人。可即便是這樣，三中的臭名還是家喻戶曉，只有沒辦法的前提下，他們才會將自家的孩子送進這所學校。
所以當我們來的時候，除了兩旁剛開始有氣無力看見我們邊站的很直的女生之外，沒什麼人影。很多人都是不死心的，不是到最後一刻是不會把孩子送來的。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西服，帶著無框小眼鏡的一個男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路半躬著身子從門衛室小跑了出來：“歡迎！歡迎！秦女士，我叫張進喜！是張招財的堂兄，裡面請裡面請！”
媽媽朝著他點了點頭，有點尷尬地帶著我們進入了校門。
我們這邊才剛踏進去，外面兩旁的女生一個個都無精打采地散了，有的找地方躲太陽，有的乾脆坐在地上休息，有的則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地議論昨天晚上看到偶像劇裡哪個明星最帥。
看我回頭看校門口，張進喜趕緊跑了出去督促道：“快站好快站好！你們看看成什麼樣子！”
“老師，你給的那點錢都不夠我買護膚品。你看今天太陽這麼大，我的皮膚都曬黑了！”
“就是！打發乞丐也不帶這樣的！”
“我最慘了！今天早上睡過頭，到現在還沒吃早餐！餓著肚子還要在這裡當木偶！”
“我也是啊！平時都沒這麼早起床的！”
“唉，誰叫我們倒黴，抽籤的時候就應該求佛祖保佑保佑！”
“你是不是上完廁所都不洗手啊！”
“你還敢說，也不知道是哪個狐狸精大姨媽來了，用過的衛生巾隨便亂扔。看過的人都晦氣！”
“呸呸，大吉大利！這種事你們不要拿來說好不好？”
“衛生巾不扔在廁所難道還扔在教室裡嗎？”
“哦，難道是你個小狐狸精扔的！”
“難道你沒有嫌疑嗎？大家都是女人，誰還沒有那個啊，別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狐狸精多難聽啊！”
“我看就是你扔的，不是做賊心虛逞什麼英雄啊！”
“我就是看不慣你，怎麼樣？打扮得妖里妖氣的，你才是狐狸精！”
“你說什麼？八婆？”
“就說你了。狐狸精，狐狸精，你才是狐狸精！”
眼看這兩幫女生就快要打起來了，張進喜爆發地吼道：“好了，不許吵！全部給我站好！再吵就給我滾回去！”
結果，那些女生一個個都把手中的小旗子往地上一扔，不怒反喜地說道：“老師，等你這句話等了很久了！”
“就是！我們早就想走了！”其中一個脫掉了校服不滿地說道，“熱死了！”
“老師，這話可是你說的哦！稍後，校長找你的時候可別栽贓嫁禍啊！”
“對啊，我們都可以作證。是老師你叫我們滾著回去的！”
“姐妹們，想想等下去哪裡逛啊？”
“老師拜拜！”
……
剛才還吵著差點打起來的兩幫女學生一個個都脫掉了校服，手挽著手，肩並肩有說有笑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了。只留下張進喜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顯得相當的淒涼。
我很擔心地看了妹妹一眼，“妹妹，你以後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媽媽的臉上也是寫滿了擔憂，我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於是亡羊補牢地說道：“我相信妹妹一定會出淤泥而不染！媽，你別當心，我們會好好學習，不會被他們影響的。”
不過我看的出來她還是很擔心，卻是很無奈的擔心。
張進喜轉頭回來的時候跟換個人似的，笑嘻嘻的，好像剛才外面發生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笑呵呵地說道：“我叔叔跟我提過你們的情況！來三中絕對不錯，我們這裡呢師資力量雄厚，教育設施也很全面。有專門的物理化學實驗室，可以讓學生更直觀地觀察實驗過程，還有生物實驗室和種植園供學生體驗學習，除此以外呢我們學校有三個籃球場和一個足球場……”
但是我媽顯然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再者說，這些硬體哪個學校會沒有呢？她擺了擺手問道：“這裡的情況，張勇（招財進寶的老爸，我們的鄰居）他都跟我說了！你不用介紹了，我明白的！報名處在哪裡？”
其實這是一種無奈的選擇，或者說以我們目前的情況根本就沒的選擇。
“你們好！”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有點柔柔弱弱的女生怯生生地站在教學樓門口和我們打了個招呼。
張進喜還是一副笑臉，為我們介紹道：“這位就是你們高一六班的班主任，姓沈，叫沈穎。”
我的下巴差點掉地上去了：就我眼前這個女生？她看上去都比我大不了幾歲吧？
張進喜笑嘻嘻地說道：“不用懷疑！沈老師是今年師範畢業生中的佼佼者，我們學校可是費了很大的勁才爭取過來的！”
說來說去，沈老師還是剛從學生華麗麗地轉型為老師啊，看著她怯生生的樣子，我都懷疑她能在這個以髒亂差而聞名的學校呆幾天。她給我的感覺有點像是風雨中飄搖的一片浮萍，需要被一雙強力的臂彎保護。
“你叫林一，是吧！報名處在這邊！你的手？”她看見我的手的時候，還用手捂著嘴驚訝地叫出來。
我坦然地笑了一下：“沒事，讓車不小心刮了一下！過幾天就能拆線了。”
她“哦”的一聲，不過表情看起來怪怪的，然後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往這邊走！”
交了錢註冊之後，我的學籍就算是定下來了。
妹妹就讀的是初中二年級三班，班主任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小夥子，叫沈濤，不過看年紀應該是也從師範剛出來的吧。他一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和我一樣是來報名的，結果很親暱地叫了一聲：“姐！”
沈穎趕緊糾正他說道：“都說了，在學校不要叫我姐了！”
“沈濤，你來的正好，這個學期給你的班上插個學生！”張進喜說著指了一下我的妹妹，“她叫秦琳兒，從鎮中學十五中轉來，在十五中的時候學習成績很優異，是一個好苗子，你可以要重點栽培啊！”
“是嗎？張主任晚上大鴻圖！別跟我客氣！”沈濤把胸口一拍很豪氣地說道。
張進喜好心陪笑臉：“咱們兩誰跟誰是吧？有好的苗子當然得照顧自己人了，你說是不是？”
我聽著都覺得張進喜說這話的時候好假，也不知道這沈濤什麼來歷，不過我感覺他的後臺一定很硬，硬到張進喜要對他溜鬚拍馬。
不過看那沈濤的樣子，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奉承的感覺。
突然之間一道驚雷從身後轟隆隆滾過：“姓沈的，你讓我好找啊！”頓時覺得天空好像暗了許多。
我回頭看見有五個人高馬大的穿著黑色中山校服的男孩氣勢洶洶地並排站在我們的身後，一個個都殺氣騰騰的，好像要殺人似的。
張進喜很不高興，而且是非常的不高興，因為今天是新學年報名的第一天，也是新學年的希望，這些直觀地來說就是影響了他的獎金，間接地影響到了她老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對他的兇暴程度。但是這些看起來卻不是什麼善類的人卻在這麼一個緊要關頭來鬧事，要知道在家長面前發生這種事學校以後的臉面還往哪裡擱？
沈濤這個肇事者躲到了他老姐的身後，只露出了半個腦袋偷偷觀望。而沈穎則很生氣地指責他：“是不是你又出去惹禍了？”
沈濤表情很委屈地說道：“沒有！我昨天一晚上都沒出去！”
“你昨天當然沒有！前天晚上你在西虹酒吧打斷我兄弟一條腿的事，你準備怎麼解決？”其中為首的一個大個子霸氣騰騰地說道，大有種不死不休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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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張進喜一直都是沉著臉，雙手握拳貼在兩腿外側，我看的出來他在努力地剋制自己的情緒，不過看樣子馬上就要爆發了。
“今天不給個滿意的答覆，我就攪個天翻地覆！看誰還敢來你們學校讀書！”
這個傻大個不知道是真狂妄呢還是不會看人，他難道沒看見我們身邊的張進喜張大主任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了嗎？他的這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我看到張進喜沉著臉，壓抑著火氣：“你們……”朝著他們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如果有特效的話，我想他的身後現在一定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他的每一步都能踏碎腳下的地磚，他的氣勢無異於從烈火中走出來的遠古邪神。
他走到了他們的前面停了下來，突然他彎下腰，我以為他這是火山爆發前的預兆，期待著一場真人PK的好戲，結果他卻說了一句讓我大跌眼鏡的話：“同學，你們是誤會了吧？會不會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