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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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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魔衛道,蕩平魔患......”

隨著千佛殿一眾僧人慷慨激昂的口號聲響起,圓定禪師、圓慧禪師,率領著慧字輩弟子,慧覺、慧明、慧心、慧能,以及坐鎮羅漢堂的“五百金身羅漢”等一眾千佛殿僧人,拉起浩浩蕩蕩的伏魔隊伍,向著仙域的通天峰孕靈山脈進發。

為首的則是圓定禪師與圓慧禪師二人,腳下各自踏著一片以自身金剛源力所化的七彩祥雲。

緊隨其後的便是慧明、慧能、慧心等三名慧字輩弟子,腳下各自御使著不同的法寶。

再後面則跟著一個大的有些誇張的木魚,軒靈兒與慧覺二人則穩穩站在上面。

隊伍的最後面是十個巨大的放著五色霞光的蓮臺。五十人一組,井然有序的穩穩的坐滿了身披錦黃色袈裟的僧人。

此刻,軒靈兒的內心有一種即說不清又道不明的狂喜,但很快的又被心中的那份對師傅的擔憂與牽掛給硬生生的壓制了下去。

她恨不得肋生雙翅現在就飛到師傅的身邊,與她朝思暮想的師傅範紫軒同生死,共患難。

她先是摸了摸化作迷你形態,一直隱藏在袖中的紫焰黎火神劍,這紫焰神劍竟似有靈性般的感知到了她的觸控,發出了一陣微弱的“嗡鳴”予以回應。

當軒靈兒感受到紫焰黎火劍發出的這一陣微弱的震顫時,她便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師傅範紫軒英俊、偉岸的身影便快速的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在心中默默的唸叨著:“師傅,你現在在哪?你受傷了嗎?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那靈兒怎麼辦?”

“整個仙域可以沒有範紫軒,可軒靈兒不能沒有師傅啊!你要是真的發生了意外,那靈兒也會追隨著師傅而去的......。”

軒靈兒想著,想著,便緩緩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精緻的小銅鈴,正是師傅範紫軒送給她的傳音鈴。

她雙手小心翼翼的將這個散發著幽光的精緻銅鈴輕輕的托起,一動不動的靜靜的望著出神。

彷彿這個銅鈴便是她生命中最彌足珍貴的物件。

良久,她鼻子一酸,滿含秋水的明眸中,漸漸地泛起了一層霧氣。

此時的軒靈兒似是忘記了自己身在在何處,更是忽略了身邊小和尚慧覺的存在,不自覺的發出了一陣輕聲的抽噎。

口中喃喃的道:“師傅啊!靈兒可是無時無刻的不再掛念著你,你現在又可曾會想念靈兒嗎?”

“我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靈兒是師傅救回來的,如果連師傅都不要靈兒了......那......那靈兒又怎麼可能一個人獨活在這世上!”

突然她又想到了苑薇在星羅閣與她臨告別時的情景,她下意識的仰了仰頭,努力地使自己奪眶欲出的淚水不掉下來,隨後又低聲的抽泣道:“苑薇師尊!......苑薇師尊你還好嗎?”

“你對師傅的一片痴心,靈兒現在心裡都清楚了。你也不能死,你死了師傅會傷心欲絕的,靈兒不想看師傅傷心的樣子,更不想看到你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發生意外。”

“你們再耐心的等待靈兒片刻,靈兒就快來了,就是死,靈兒也會陪著你們的。”

軒靈兒說完,便將雙目緊緊的閉上,齊整而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了自己微薄的下唇,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可就算是這樣,那兩行熱淚依然還是不爭氣的奪眶而出,晶瑩的淚珠自她秀美的雙頰緩緩的滑落。

一陣微風拂過她略顯凌亂的秀髮,她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傳音鈴攥的更緊了,彷彿此刻軒靈兒手中緊緊攥著的,不止是一隻精緻的銅鈴,更像是她對師傅無限的思念與擔憂。

她生怕一鬆開手,這精緻銅鈴和範紫軒深深印刻在她腦海中的影像會瞬間消失一樣。

然而站在軒靈兒身邊的慧覺則靜靜的傾聽著她的內心告白,靜靜的觀察著軒靈兒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一股莫名的酸澀,隱隱的在慧覺的心底泛起。

慧覺自幼便跟隨師父圓戒禪師出家為僧,可以說師父圓戒,是他今生今世唯一的親人。

令慧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至親至近的師父,竟然為了一己私慾,狠心的對他痛下殺手,這使得他原本弱小的心靈倍受打擊。

當慧覺無意中聽到了軒靈隻言片語中提到的她的一些經歷,竟然與自己的命運如此的相似時,一種同命相憐的惺惺相惜之情又快速的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出家至今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過陌生的女子,他仔細的品味著軒靈兒身體上所散發出的淡淡的少女的體香,一種發自於心底的無法抑制的衝動在不停的鼓譟著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他緊緊的攥起了雙拳,努力地壓制著這股衝動,並在心中暗自發下重誓,誓死也要保護好身邊的這個嬌小而又讓人憐惜的絕美少女。

慧覺不由自主的正欲探出自己的手臂去攬住身邊軒靈兒這柔弱無骨的纖腰時,耳邊卻傳來了大師伯圓定禪師略帶慍怒的告誡聲。

“慧覺!止水心,方忘情。去執念,證禪心。”

“你既已遁入空門,便不可再近女色,待此番事了,你便隨我前往悔過崖面壁思過三十載!只有徹悟大道,才能得大自在!”

圓定禪師的這一番話,猶如當頭一記棒喝,直打的慧覺激靈靈的發出了一陣冷戰。腳下的木魚法器,也隨之發出了一陣左右搖晃,險些將他與軒靈兒二人摔落下高空。

幸得圓定禪師及時得伸出援手,打出一記純正的金剛源力,才穩住了慧覺失控的法器。

饒是這樣補救,也將沒有任何準備暗自出神的軒靈兒嚇的花容失色,隨後她抬起微紅的雙頰眼狠狠的白了慧覺一眼。

慧覺則慌忙的側目避過,再也不敢向著軒靈兒看上一眼。

千佛殿悔過崖底。

“阿彌陀佛!......圓定師祖您不是率領著羅漢堂的師傅們跨域而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

“噗!......啊!......噗!......呃!......什麼人?......噗......啊!”

隨著三聲乾脆的利刃透體聲,和三聲慘叫過後,一名身著紫色僧袍,身軀肥大,慈眉善目的老者,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

遠遠地望去,此人正是千佛殿的監院圓定禪師。

圓定禪師悠閒的邁開闊步,緩緩的來到了一間隱蔽在山谷底,暗不見天日,又陰暗潮溼的山洞內。

他俯身低頭,看了看靜靜的盤坐在地上,雙目緊閉,雙手雙足都被泛著金光的鎖鏈緊鎖著的圓戒。

他抬手對著身前的圓戒一指點出,一道灰濛濛的氣團,緩緩的飄飛到了圓戒寬大的口鼻之間,被他均勻而緩慢的吸入了鼻孔。

圓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抬頭望向來人,剛欲開口怒罵,可轉瞬間,圓戒便像受到了驚嚇般呆立在當場。

瞪著猩紅未退的雙眼,冷冷的喝道:“你是什麼人?竟然趕到千佛殿來撒野?”

“啪!......啪!......啪!......”

伴隨著清脆的三道擊掌聲的響起,圓定禪師的身形變得微一模糊,隨後又變換了形態,凝鍊出了一道身著灰袍,輕紗遮面的纖細身影。

這名不請自來的灰袍人用沙啞的嗓音淡淡的道:“不愧是佛域的高僧,果然慧眼如炬,我這幻術可以算得上趨近於大成,竟然還是被你識破了,佩服!實在是佩服!”

圓戒則冷冷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到我千佛殿來造次,好大的膽子!”

“嗤!......呲啦啦!......啊!......”

灰袍人對著盤座的圓戒,抬手又是一道灰濛濛的指力打出,只不過這道指力明顯的讓圓戒吃了一番苦頭。

這道灰色的指力方一接觸到圓戒的身體,便發出一聲呲啦啦的響聲,隨後便是圓戒的一聲慘叫。

但見被灰色指力所觸及的皮肉,瞬間便被腐蝕掉,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隨後一股屍腐的味道伴隨著潮溼的空氣蔓延遍了整個山洞。

灰袍人依舊用沙啞的聲音冷冷的道:“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更應該掂量掂量你在跟誰說話?”

此時的圓戒則發出了近乎咆哮般的怒吼:“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又為何幻化成圓定那老賊的模樣?你敢不敢將我放開,與我光明正大的一戰?”

“嗤!......滋拉拉!......嗤!......呲啦啦!......啊!......啊!......呃!”圓戒的話音未落便又發出了兩聲慘叫,顯然是又中招了。

灰袍人略帶怒意的說道:“恬噪!你的廢話太多了,你現在已經被免去了方丈的身份,是千佛殿的罪僧,更是圓定與圓慧的階下囚。你還有什麼資本叫囂與我一戰,現在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要聽得明白!”

“我且問你,你想不想從這裡出去,你想不想找圓定與圓慧報仇?你若是想,我這便放你離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否則......否則你也別想著報仇的事情,我的手段你見識過了,我這便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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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戒聽完,身子不由得微微的一怔,猩紅未退的雙目緩緩的轉動了幾下,久久未語,顯然是在心中做著盤算。

灰袍人也不著急,靜靜的等待了片刻,沙啞著嗓子緩緩的道:“圓戒!你想通了沒有?時不我待!”

說完,他又緩緩的伸出右手,做出要再次施法的動作。

圓戒慌忙的滿口應承,一咬牙,隨後一字一頓的恨恨道:“圓定!圓慧!慧覺!軒靈兒!你們一個也別想從我的手中逃走。”

“你先說說條件吧!要是我覺得合理,我可以答應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合理?你認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你要麼就痛快的答應,要麼就是痛苦的死去,你自己選擇吧!”

灰袍人一聲冷笑過後,便不再言語,輕紗遮面下裸露出的一雙明眸,不經意間放出兩道陰寒刺骨的幽光。

圓戒暗歎了一聲,心有不甘的口誦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事已至此,我悉聽尊便!”

灰袍人又一次發出了一陣陰森而又冰冷的笑聲,隨後冷冷的輕聲道:“哈哈哈!......哈哈哈哈!靈逸風!圓戒!下一個就輪到你......範掌尊你要好好的活著!”

但見他抬手隔空一抓,一卷泛著團團黑氣的卷軸便浮現在圓戒的身前。

隨後他又恢復了平靜的神態,冷冷的道:“這是《靈魂契約》你只要簽下了這份契約,我便放了你,還會贈你一份你夢寐以求的機緣造化。”

圓戒聽聞《靈魂契約》不由的身子有些僵直,以他的閱歷怎會不知道這“靈魂契約”的可怕之處,可是面對著面前這陰毒狠辣的灰袍人,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談判的籌碼。

為了能夠一血前恥,將圓定、圓慧這等害得自己身敗名裂的仇敵除掉,他也只能任由著眼前的灰袍人宰割。

他猶豫再三,還是緩緩的伸出了拇指,念力所及之處,一點血芒浮現,輕輕的滴落在了這卷泛著黑氣的《靈魂契約》之上。

真可謂,一念成禍,自心生魔。一錯再錯,永無佛果。

此時佛域最頂尖的三大高手之一圓戒方丈,已然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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