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早睡的一天。
第二日天還沒亮，她起來做早餐。
每次她起床，桑桑會跟著起來。
小姑娘個子不高，搬了個凳子踩著，洗菜的時候一片一片拿出來，認真的沖洗。
好久沒吃米飯，炒上幾個菜，再煮個湯，想想很幸福。
她的廚藝不像想象中那麼好，幾個菜炒的有些差強人意，湯更是沒什麼味。
舒惜言歸咎於食材不新鮮，畢竟都是凍著的，冰化開的食材肯定不如新鮮食材。
反正桑桑不會嫌棄，什麼都吃的很香，不論是蔬菜還是肉類。
吃完飯收拾好桌子。
她把屋子重新收進黑洞，又將車放出來。
球變小放回耳釘，朝著福利院出發。
這裡距離福利院不遠，二十分鍾可以開到門口。
到達門口後，舒惜言貼心的再一次詢問:“你確定要進去嗎？”
桑桑猶豫幾秒，點了點頭。
萬一……萬一還有活著的人呢……
這個可能性很少，但不進去就永遠沒有這個萬一……
停好車，兩人步行到福利院門口。
福利院周圍的牆很高，紅漆色的磚塊砌成，沒有後門，正門有三米多寬，黑色鐵製，上面有防爬網。
從外面可以看進去，能看到裡面路上堆積著貨物，再往裡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
黑色大門上有一把鎖，鎖子足足有半斤重，硬材質，設有保護裝置，用萬能鑰匙打不開。
她站在門口，唯一好奇的就是這個鎖子是從裡面鎖好的。
既然有時間上鎖，又從裡面鎖上，會不會這個福利院還沒被喪屍攻破？畢竟上輩子傳出福利院有高階喪屍是在十一月後了。
這個想法令舒惜言很興奮。
裡面說不定真的有活人。
她不能破門進去，只好帶著桑桑爬牆。
沒有喪屍的街道很不習慣，落葉被風吹起，飄落在她肩頭。
福利院的牆頭上面有啤酒瓶碎片，直接爬過去很危險，必須得想個辦法。
她用意念在黑洞裡翻找，將目光確定在冰箱裡的兩大塊豬肉上。
再三觀察四周無人後，拿出黑洞裡的雲梯。
她順著梯子往上爬，桑桑怕她掉下來，幫忙扶住梯子。
舒惜言爬到梯子頂部，掏出豬肉放在牆頂，又伸出藤蔓纏住下面的桑桑。
站在牆頂，收回梯子後從上面跳了下去。
她不強行走正門，第一是怕外面的喪屍進來，第二是怕打草驚蛇。
平靜之下萬一是詭譎雲湧，到時候想要佔據主動權很難。
她們進來後，舒惜言放桑桑下來。
院子裡的落葉很深，踩下去可以到腳踝，草葉枯黃，時不時還有垃圾隨風飄起，應該很久沒人來過。
走到貨物旁，仔細看發現這是一堆桌子和凳子，它們雜亂無章堆積在一起，似乎是為了防止從外面看進來的視線，因為它的正前方就是福利院的大樓。
樓有七層，用彩色裝飾，上面畫著卡通圖案，樓前的空地擺放娛樂設施，滑梯，鞦韆，蹺蹺板都有。
桑桑帶著她往樓裡面走，路過娛樂設施時，舒惜言特意停留一下，觀察有沒有人使用。
答案是沒有。
上面的灰塵堆積很厚，遮蔽的快要看不到設施本來的顏色。
這裡也很久沒人用了。
沒有去院子一一檢視，她們準備先去大樓裡面。
樓的玻璃門鎖著，從外面打不開。
桑桑抬手敲門，緊張的看著裡面。
沒人來開門。
她又敲了一次。
十分鐘後，桑桑垂著頭快要放棄，裡面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帶著微笑過來開門，“桑桑呀？你回來玩了？”
桑桑抬頭，眼睛裡全都是星星，奮力點著頭。
“你是？”一位十幾歲的男孩子問，他看起來狀態很好，沒有消瘦，面色也十分正常。
“桑桑的姐姐，舒惜言。”
“桑桑的姐姐呀，我是小石，你們快先進來。”他側著身子迎客，“桑桑沒說過要帶客人過來，招待不周，不好意思。”
“你們都還好嗎？”舒惜言小心翼翼開口。
“好啊，怎麼不好。”小石笑的開心，“我們一直都可以，生活嘛，一直都是那樣子的，大家吃喝不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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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不愁……？
這在末世已經很厲害了好嗎？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空間，都會知道末世來臨，囤積了很多物資。
她走進大樓，並未發現異常，裡面和末世之前一模一樣，設施擺放整理，沒有血跡，更沒有喪屍。
這裡美好的像是天堂，走進來會覺得安心。
她身後偷偷伸出一根藤，上面掛著牆上扣下來的豬肉。
小石和末世之前的人沒什麼區別，舒惜言怕嚇到他，把藤蔓伸了回去，將肉遞上去。
“這裡有些肉，拿去做點好吃的。”
“舒姐姐真是和別人不一樣，他們來都是帶吃的喝的，舒姐姐竟然扛著這麼大兩塊豬肉。”他引路去頭上，笑容都是真誠，沒有嘲笑的意味。
末世兩大塊豬肉可以換很多東西。
但小石看起來真的吃穿不愁，她也不好說什麼，跟著他往樓上去。
桑桑走在兩人中間，突然退後過來抱住舒惜言大腿。
“怎麼了？”她低頭笑問。
“姐……姐。”桑桑一字一句，喊的比昨日困難，聲音卻很甜。
她應下，心裡喝了蜜漿一樣甜，“你很高興是不是？”
桑桑點頭。
“桑桑很親你。”小石轉身站在樓梯上，衝著下方道。
舒惜言不置可否，“她這幾日都跟我睡。”
“那很好，桑桑也被領養幾年了，能這麼親人我們都很開心。”他嘆了口氣，“我已經十幾歲了，估計一輩子都在這裡了。”
“你和桑桑不熟嗎？”她們進來後，小石一直在迎客，並沒有看到桑桑的興奮，也沒有永別重逢的激動。
更沒有看到對方還活著的驚訝，這些都很奇怪。
而更加奇怪是桑桑竟然來親近她，沒有去親近小石。
“福利院最多時候有幾百人，大家不可能都很熟悉，不過名字還是喊的上來的。”
她震驚道:“幾百人？你們都吃喝不愁嗎？”
“這幾年社會環境好，只剩下五十二個人了，大家都在這裡生活，吃喝自然是沒問題的。”小石轉身上樓，領著她們往休息室走。
舒惜言還想問什麼，一開口都自動憋了回去。
人活著不好嗎？為什麼偏要往差的方向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