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章4000字。
最近風聲鶴唳，86 不用說，87-88也遮蔽了，目前全安排在安全屋【公宗號：yywt2018】上，沒看到的可以移步瀏覽，另外你們可以檢視目錄，前面也短缺了好多內容，整個目錄七零八落……起點攻城獅們都快崩潰了……
天佑起點、共度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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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試衣服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常天浩表現出極大耐心，壓根不著急，只陪著米凌君慢慢聊天，甚至為解決肚子問題，還讓餐廳送新鮮出爐的小籠包和生煎上來。
用餐時米凌君寬慰他：“天浩，你也別急，在我看來，非但做學問和做事業不衝突，甚至單純做學問也不一定要在高等院校或科研機構進行。”
常天浩不知她為何這麼說。
“我86年就碩士畢業，同屆同學乃至下幾屆同學全進了高校，有些本校，有些是外校，個別進了教委或教育廳，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高中執教，但我覺得我做的學問不比他們差多少。他們研究的是文學細節、曲高和寡的內容，我探索的是語文基礎教育。”
米凌君道，“難道只有象牙塔裡的東西才顯得高大上？難道只有紅學家的陽春白雪才叫學問？就受眾而言他們遠不如我，他們當中有不少人窮經皓首在小圈子裡自娛自樂，有社會共鳴麼？有基礎貢獻麼？清代文學史發展脈絡你很清楚，因為政治文字獄只能鑽研考據學，考據來考據去有什麼重大成果？連八股都爛了。”
常天浩下意識點頭。
“這作風就和高尚文學家看不起通俗作家，專業歌手看不起通俗歌手一樣是個通病，我從來不這麼想。比如武俠小說，以前認為難登大雅之堂，但現在觀感變了吧？我在學校裡做過調查，看過大仲馬海明威莎士比亞作品的學生連看過金庸古龍作品學生數的一成都不到！有些東西就是神像，聽著很隆重，大家供起來拜一拜，拜完後該怎樣還怎樣……”
常天浩笑了：說的太對了，太時髦了。
“我有點不解，86年的南京大學中文系碩士為什麼會分配進高中？”
“我其實算委培。”米凌君解釋道，“82年我在南京師大畢業後進了西山中學，第二年就評上教壇新秀，上面要大力栽培我。有個很要好的同學工作分配不太如意，想考研究生改變一下前途，硬拉著我陪考，然後我就考了。
當時真是不誠心想讀，故意填了南京大學門檻高就能把我攔下。當然我複習還是挺用功的，結果分數出來我考上了，她沒考上……真是造化弄人。”
82年的本科畢業生？
常天浩呆了一呆，那豈不是78年高考？
“我是恢復高考後第二年考上的。”米凌君笑眯眯道，“高考成績全縣第11名！”
常天浩汗顏：“這書讀得比我好……”
“我考上後就面臨前途選擇問題，當時沒有在職讀研說法，都是全脫產，如果單位一定不肯放，也很難讀成功。我聽到過很多狗血的事。不過老校長比較寬厚，他和我說，如果我還願意在畢業後回來，他可以幫我申請委培，算組織培養我去讀書。不但學費全免，學校還給基本生活費，不過他希望我畢業後還能為學校再服務幾年……我就這麼去唸了。
86年畢業回來，我是全西山、全錢塘甚至全省教委系統中第一個正規全日制碩士畢業的專職教師。我也遵守了約定，紮紮實實在學校待下來。接下來都很順利，除生孩子這年，連續2年教壇新秀，後來是全省標兵，我31歲就是教研組副組長，33歲當年級組長，35歲當教導主任，期間教委找我談話讓我去市教育局任職，我拒絕了。3年前，也就是37歲當了副校長，不過估計我也差不多到頭了，除非轉去教委系統。”
常天浩默默點頭，他忽然能理解米凌君為什麼在歷史上隕落軌跡這麼快：太順利、太快速了，沒經受過特別嚴峻的考驗，以至於一個巨浪就吞噬了她。
“轉去教委系統我是知道的，因為我是無知少女麼……但真去能有什麼貢獻呢？還不是被機構同化？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繼續教書，你看看其他副校長有沒有像我這樣還堅持帶班的？有沒有像我這樣還主動承擔學生社團工作的？我其實不是很喜歡和上面打交道……老孫罵我清高，也不能完全說錯。”
“無知少女？”常天浩下意識沉吟了一下。
“無知少女你不懂？”
“我知道，沒想到你看這麼透……”
所謂無知少女，指代無黨派（民主黨派）、知識分子、少（年輕）、女（女性）四個屬性結合，在幹部年輕化、現代化過程中從上到下都大力倡導，如果4項全部結合就等於擁有飛黃騰達的入場券。
但米凌君有自己的驕傲，她不想走這種捷徑，只願意和學生待一起。這大概是她心態一直年輕的根源，而這種根源反過來也釀成了後來的悲劇。
既然要救人，那肯定要幫到底。常天浩沉吟道：“我也覺得你在學校的日子可能不長了，或許需要換個環境……”
這下輪到對方詫異了：“為什麼？”
“風評！他會給你施加壓力……”
“不至於吧？我都答應他不把他那些事說出去的。”
“他不見得能相信你的承諾，排擠、誹謗、打壓甚至汙衊都可能隨之而來，只有這樣，你說什麼別人才不會信，只當你口無遮攔後的報復，畢竟他掌握的行政資源比你多、人脈比你廣，甚至錢也更多。”常天浩強調道，“你要有心理準備。”
米凌君愣了，片刻後才心事重重地點頭。
左挑右選下，她最後只留了2箱服飾，讓他把其他3箱都退掉，常天浩隨口道：“也行，開春給你換春裝。”
“天浩，你既然投資這麼賺錢，能不能指點我下？我得給媛媛將來讀書、嫁人準備些錢……或者我把錢給你，你幫我操作？”
“大概有多少？”
“不多。老孫給了我15萬，條件是我不要去外面說他的不是，其實他給不給錢我都不會去說，我自己大概還有15萬左右積蓄。”
“才給你15萬？”常天浩愣了。
米凌君嘆了口氣：“他合法收入沒你想的那麼高，至於其他人送的髒錢我也不想要，就這麼算了。他說以後每年再給一萬到媛媛大學畢業為止。我都同意了。兩套房子我們一人一套，也差不多夠用，我對經濟和物質條件要求不高……所以他罵我清高。”
無論米凌君這樣的傳統知識分子還是程程這樣的年輕女孩子，在這個時代對金錢的觀念依然淡薄，總認為差不多就行，像他這樣瘋狂賺錢，總認為時不我待的大學生反而是鳳毛麟角。
“也不要轉給我，你去開個股票賬戶然後滿倉買股票……買完就忘記。別看，明年再說！”常天浩毫不猶豫又把億安科技推薦給了對方，強調道，“動作要抓緊，回去馬上就開，這股票已從8塊多漲到11塊多了。還有一點，千萬對人保密，說了就不靈。”
將近中午時分兩人退了房，常天浩本打算帶她周圍逛一圈，米凌君拒絕了：“這些地方其實我都來過，去你公司看看吧，我很好奇你的事業……你剛才不是說還有個專案我可能會感興趣？”
車子很快往通天大廈方向開去，望著巨大的招牌和11層高的寫字樓，米凌君一陣恍惚：這真是一個年輕人用半年打造出來的事業？
她眸子裡投向常天浩的神色非常復雜，畢竟兩人現在關係不一般。
聽到常天浩老師來考察，王慧玲親自出來迎接，等看到對方一身嶄新的義大利品牌後她愣了下這都太熟悉了，她悄聲對常天浩道：“你和你老師關係很好啊。”
常天浩尷尬地點點頭：這怎麼解釋？解釋不了！
米凌君倒很正常地和眾人打招呼，強大的氣場顯露無疑。
常天浩在會議室展示了新ppt，介紹道：“從《第一次親密接觸》開始，網絡文學時代來臨了，與傳統文學的區別在於主要依託網路而非實體傳播，同時在參與者、受眾上會急速膨脹，內容特性將極大豐富，充滿幻想，今後以文字表達內容的作者可能會達到幾十萬甚至幾百萬，閱讀人數遲早會突破上億，我想在通天網路建立並實現全平臺運轉後，專門打造網絡文學平臺進行開發。
不是自帶乾糧、自娛自樂的業餘輸出，而是緊密商業化的收費閱讀，進而形成擁有廣泛周邊的衍生ip（intellectual property），核心是讓更多人創作、更多人閱讀！以前是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分庭抗禮，今後將是傳統文學和網絡文學分庭抗禮……後者會更加擁有廣泛的深厚土壤。”
其他人對這專案感覺有些不著調，但米凌君看了有些興趣：她對文學的開放性和包容性很開明。
“我給這網站留了兩個名稱：起點或叫創世，無論哪個都突出顯示創新領先的地方，具有劃時代的指標意義……”常天浩笑了笑，“私下裡也可以叫404。”
米凌君不解：“何謂404？”
“因為參與者眾多，必然泥沙俱下，對這些作品可能需要遮蔽後進行404處理，顯示公司的職業操守和社會責任。”
米凌君知道他的用意：這就和給孩子取個狗剩名字一樣，期盼對沖後順順利利長大。
眾人鬨堂大笑。
“老師過幾年有興趣來當這公司的總經理麼？”
米凌君愣了：“我？”
“論對文學的領悟和造詣，以及對時代脈絡的把握，我覺得老師超過很多人……”常天浩笑笑，“您剛才不是說家裡還有部12萬字騎士小說草稿麼？我覺得能不能發表出來，或形成創意構建遊戲文案，最近公司在做《水滸群英傳》，集中了4校中文、新聞、歷史系的學生來協作編撰，效果很好，和傳統文學的表現形式截然不同。”
米凌君臉紅了，低聲道：“那小說我年輕時沒事鬧著玩的……”
“我可是認真的！先請老師業餘統籌下稿件，看有沒有興趣投入新行業，然後再說文學站的事，這東西至少還有1-2年籌備時間。”
“誰來投資呢？”米凌君樂了，“自古搞文學都是貧寒交加的命，看曹雪芹下場就知道了，憑理想和熱情可以維持一二，憑利益就難了啊……”
常天浩笑了：“息壤投資或通天科技會介入並給予前期投入……這玩意賠不了多少錢，不就幾臺伺服器、幾臺電腦、幾個編輯、一條線路的事麼？又沒有庫存。”
眾人紛紛點頭：好像也對！
“我看看吧。”米凌君對此不置可否，“談文學我大概沒問題，網際網路我一竅不通，我得先補課。”
有這句話就好：回去可以讓她沉浸在工作裡而忘記煩惱。
“路是走出來的，沒有預先規劃的藍圖等著我們做。”常天浩把昨天米凌君和自己交代的要點反過來又講了一遍，聽得對方微微搖頭，這傢伙啊……
“等網站辦起來，說不定我也有事沒事寫一點發上去，老師到時候要對我網開一面啊。”
“不行！”米凌君斷然拒絕，“你這種膽大妄為的人必須嚴格監管，誰知道你能倒騰出什麼來？你懟田瑜的小字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呢，對你這種有前科的人必須設定專人，實現人盯人監管。你要麼不要讓我當總經理，你要是讓我當，就是這監管力度，你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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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天浩撓撓頭皮無言以對。
看他吃癟，眾人無不笑了起來，大概也就只有米凌君能這樣訓他，反正大家沒看王總訓過他。
下午時分，常天浩安排老陳送她回去，分手之際，眼看周圍無人，他期期艾艾半天，最後終於道：“這個……凌君……昨天沒什麼安全措施，我怕……”
“現在知道怕了？你要謹慎點啊，年紀這麼小就這麼會折騰，幾千萬很快就敗光的！”
“我……”常天浩一臉緊張，頭都垂了下來，哪還敢看對方？
“好啦，放心吧。學校是計生建立單位，適齡結紮率每年都是100%。”米凌君訓道，“多把精力放在事業上、放在正道上，少折騰其他。”
“知道了！把那騎士小說寄給我啊。”
“等我找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