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從奧迪上下來的周新，楊帆立即輕鬆了很多……總算擺脫了很掉身份的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小年輕裝一把的處境了！
相比之前那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小年輕，周新的身份無疑高的多！
這才是符合身份的人啊！
一想到這裡，楊帆就露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對周新伸出手說道，“周廠長，好久不見！”
看著楊帆一臉燦爛的笑容，周新真的恨不得當場弄死楊帆。
可以說，現在啟航的舉動壞了他的大事……
本來跟天創合作，怎麼一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到時候大家重組時自然不會出任何問題！而經過這一次資產重組，以前的很多東西就算抹的一乾二淨了。
可是一旦啟航攪合進來……
按照現在啟航的方案，他們會願意把窟窿補上？
看著周新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楊帆問道，“周廠長最近還好吧？”
縱然周新恨的牙癢癢，此時也只能說道，“託你的福，一切都很好！”
“周……周廠長，你好！”
正說著話，旁邊突然冒出來一個怯懦的聲音。
李浩現在都快嚇尿了，他爸爸現在就是熊貓移動的採購科長，他可知道周新在廠子裡的威風……縱然不能說一言九鼎，可弄掉一個採購科長，那也是反掌觀紋，輕而易舉的。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周新面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愣了一下，看到是本來站在楊帆身邊，忍不住問道，“這是？”
楊帆連忙擺了擺手，“我不認識他，好像跟你們廠有點關係！”
“嗯？”
周新疑惑的看了看面前的李浩。
見周新似乎不認識，旁邊的秘書連忙說道，“電器廠李廠長的孫子。”
電器廠李廠長？
周新想了想，才想起來之前電器廠剛退休的副廠長，然後就想起又好像他有一個兒子在自己廠裡負責採購。
電器廠在熊貓集團的地位跟移動是差不多的，所以對於電器廠的副廠長的孫子周新倒不合適不聞不問，“回家幫我跟你爺爺問好。”
嗯，周新也就只說了這句話，然後就開始繼續跟楊帆說話。
至於李浩在自己廠裡負責採購的父親，周新根本沒提到，在他眼裡，能讓李浩帶給電器廠退休的李副廠長一句問候面子已經算是給足了。
如果不是楊帆在這裡，他就是認識李浩，大概多數也會把他當成不認識的人直接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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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對楊帆說道，“有時間聊聊嗎？”
楊帆聳了聳肩，瞄了一下旁邊的柳琴，知道她是想借自己的光甩開李浩，“正好跟同學沒什麼事，你要願意請我們喝茶那就最好了。”
瞄了瞄楊帆，又轉過頭看了看柳琴，周新欲言又止，他現在是私下裡來找楊帆談判的，多一個人在自然很不方便，可看楊帆剛才的樣子，大概不會甩開自己同學……
想著楊帆很快就要見省委、書記了，而這兩天楊帆還一直在失蹤狀態，真不知道錯過了這次，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堵到他，周新乾脆一咬牙，同意道，“行！”
“新街口那邊有家茶館不錯，一起去吧！”
說著，楊帆衝柳琴擠了擠眼。
跟周新談話確實不適合捎著柳琴，不過新街口適合她去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好啊！”
柳琴瞭然說道。
於是，周新傻眼的看著楊帆帶著柳琴上了自己奧迪的後座……
現在是怎麼個意思？
你們兩人直接上了後座，讓我坐副駕座上去？
你自己沒車嗎？
周新那個牙疼啊，然後就看到了還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李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你還瞄上了僅剩的副駕座？
這麼一向，周新咬牙切齒的說道，“要我捎你一段？”
之前的李浩看著楊帆跟周新溝通的過程，正處在風中凌亂的狀態中，這還是自己爸爸嘴裡那個霸道的周廠長嗎？
何況他也親眼見過周新把自己爸爸訓的跟孫子一樣……
十二月了！
風真特麼的冷！
聽到周新的話，雖然李浩不那麼聰明，可是那壓抑的怒氣他還是可以聽出來的，連忙說道，“不用，不用！”
說這話時，李浩聲音都有些發顫……
要是楊帆把之前他說那些話說給周新聽，自己老子知道後，抽斷自己的腿都沒問題！
雖然這話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很多事，能做不能說，尤其不能跟領導說！
上了車的柳琴看到李浩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蔫了，忍不住搖了搖頭。
雖然柳琴對自家生意沒那麼上心，可作為一個手機配件商的女兒，對寧城手機行業的幾大巨頭還是知道的。
這邊李浩剛吹著自己認識幾個熊貓移動的採購，楊帆根本沒出手呢，馬上就冒出一個熊貓移動的一把手，對雙方的態度明顯讓人感覺這聲音真的很清脆！
雖然柳琴不是那種惡毒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了別人痛苦上的人，可這時她還是忍不住滿眼笑意的看著楊帆……
今天這事想想就巧合的搞笑。
約好請柳琴吃飯，然後就讓她去新街口逛街了。
在新街口附近的茶館裡，秘書還在後面的計程車上，周新直接要了一個清靜的包廂，上樓時正好看到門口的一輛賓士，以及後面的商務，兩個外國人正在下車，頓時感覺腦袋一暈，血壓有點上升……
等秘書坐著計程車趕來，守在門口後，周新也沒心情跟楊帆客套了，開門見山的說道，“熊貓可以用最低的價格幫啟航代工！而我在熊貓一天，熊貓的牌照就任由啟航使用。”
“嗯……”
剛端起茶杯的楊帆聞言立即放了下去！
之前因為手機牌照的事，啟航跟熊貓移動一度搞的相當僵……楊帆可是沒想到如今的周新開門見山直接就放棄了在牌照上的爭執，甚至願意用最低價為啟航代工。
半年前，周新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好像啟航就是一個小偷的模樣楊帆記得還一清二楚呢，如今居然願意放低架子給啟航代工了？
倒不是楊帆記仇，而是周新如今認輸的如此乾脆……熊貓移動內部的問題真的很大。
楊帆再次端起了茶杯，拿杯蓋撇了撇茶葉，輕輕抿了兩口，然後誇獎道，“這個茶館真的挺高檔，茶葉不錯！”
見楊帆顧左右而言其他，周新耐不住性子了，“熊貓移動對啟航的收購也不是毫無反抗的能力。”
放下了杯子，楊帆一臉玩味的看著周新。
楊帆這一臉的玩味，立即讓周新像是鬥敗的公雞，又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立即蔫了！大家都很明白，王興思出面後，楊帆在美國呆了幾天，再加上回來這兩天……也算留給熊貓足夠的時間了！
熊貓移動要是真的可以反抗，怎麼可能這麼氣急敗壞的來找啟航談判？
周新臉上有些灰白，本來根根直立的頭髮也失去了以往的生氣，苦澀的說道，“熊貓移動可以支援啟航興建新的生產基地！”
支援啟航興建新的手機生產基地，不外就是預設啟航把熊貓搬空！
殺人不過頭點地！
周新說的大概是這個意思……
熊貓移動可以預設啟航把它們搬空，而且是只搬優質資產，把包袱全甩下來！
嗯，周新認輸了，徹底認輸了！
楊帆捏著手裡的杯子，指節都有些發青！
殺人不過頭點地！
呵呵……
是啊，殺人不過頭點地！
周新做到這一步，啟航自然要退一步，甚至都說不上退，這甚至比啟航直接收購熊貓合適的多！
楊帆順著窗戶，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
有人忙碌，有人迷茫，還有很多人像是行屍走肉，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光明。
國企改革……
呵呵，為什麼要改革，不就是眼前這一幕嗎？
為了讓自己擺脫泥潭，周新甚至不惜把熊貓移動推到萬劫不復。
楊帆並沒有生氣，只是無奈，或者麻木。之前楊帆已經努力的不去關注這幾年的瓜分盛宴，就充當那個掩耳盜鈴的人，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沒想到一大塊蛋糕現在直接送到嘴邊了，這還真是諷刺！
半響，楊帆還是鬆開了緊握的茶杯，看著周新，平淡的說道，“我或許會作惡，但我不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