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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烏衣巷 血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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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過叢叢花草,來到了一間僻靜的書房之中,這間書房位於府邸的西側,四周栽植樹了幾根翠竹,顯得十分雅緻。

“也不知牧守怎麼想的,給我分配這樣一個偌大的府邸,閒來無事我只好載種些花花草草來解悶。”少司命一面說著,一邊推開了書房的房門。

“此處甚是清幽,我倒羨慕地緊呢!不像我那府邸,公文堆積如山,一眾下屬讓我應接不暇。”神棍邁步進入書房,見紫檀書案前整潔地擺著文房四寶,並無案牘勞形,由衷感嘆道。

“嘿嘿,我能如此清閒還是多虧你把巫族的事給攬了下來,這次要去靈谷的,本應該是我啊。幸好懷素你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否則我的罪過就大咯。”

“承蒙天佑死裡逃生,不過此番去靈谷也是因禍得福了。靈谷一事牽扯重大,你以後一定要多加留意!”

少司命神情凝重起來:“聽說你要卸任離州司寇,到大司命手下辦事?那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啊……”

神棍哈哈一笑:“你還不知道我麼?我最見不得的就是巫族妖孽,在大司命手底下做事,我倒是求之不得呢!”

“虧你還笑得出來,離州司寇再不濟,也是三品大員,讓你去中州這是在貶你的職呢!據我所知,是秋官參了你一本,說你越職行事,釀成大禍……”

“哼!朝廷六官目光短淺,豈不知靈谷暗通無極之地,巫族與血族聯手在其中策劃驚天陰謀,要不是我們誤入血靈之地,恐怕就讓他們的陰謀得逞了!”

少司命搖了搖頭:“好了好了,我們不談政事,先說說你給我舉薦的這小家夥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能擔任血衣衛。”

穆修一聽,乾笑了兩聲,走到少司命的書案前,按劍說道:“在下雖然修為有限,但道心堅定基礎紮實,對巫族也有過一番接觸,深知巫族咒術的厲害之處,若能成為離州血衣衛,一定竭盡全力,剷除巫族餘孽!”

“我聽說你還是異界之人?”

“不錯,在下曾經在一處名為塵界的地方,有過一段修行經歷,雖然與洪荒之中的修行並不相同,不過也是殊途同歸,求道練心,這些都是相通的。”穆修如實答道,異界之人這個身份,能帶給他諸多便利。尤其是擔任血衣衛一職,穆修是異界之人,讓少司命無需顧慮離州盤根錯節的世家利害關係。

少司命摸著下巴,伸手在書案上敲了幾下,沉吟片刻後道:“我看你體內的荒氣十分精純,修煉的法決倒是有些神妙之處,而且你服用過火靈丹,能初分五行,資質倒還可以。你就先掛著血衣衛的職吧,不過你要在一年之內突破至法相境,否則我實在是用不上你。”

穆修聞言一喜,抱拳行禮道:“多謝大人,在下一定全心修行,儘快凝結法相。”

“恩,你先將血衣衛的牌子領去,到烏衣巷中尋個住所,聽候吩咐吧。”

神棍也滿意地點了點頭:“正好虎豹騎那幫人也在烏衣巷中,我安排你與他們一同修行,儘快凝結法相,去吧!”

穆修接過少司命手中一塊漆黑的牌子,這塊牌子非金非玉,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其上用篆體刻著“少司命府侍從”五個字。

“你出府門往左走上五百步,會見到一條僻靜的巷子,那裡便是烏衣巷,將令牌交與巷外守衛,他便會領你去衛所。”

少司命擺了擺手,示意穆修先行離去。

“來來來!懷素兄,我最近從柳家堂庭山中採了一些山茶,聽說這茶葉有些門道,來品一杯清茶吧。”

“莫不是堂庭山中的無量茶?這可是百年難得的好茶,我要好好品品!”

……

見少司命擺上茶具,泡起了香茗,穆修識趣地走開了。

這偌大的府邸之中,除了少司命竟一個人也沒有,實在太過冷清了,不過按理說大夏對巫族餘孽如此重視,堂堂離州的少司命,手底下竟沒有幾號人,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穆修一邊走著,一邊掏出少司命給他的令牌,翻來覆去地把玩著,心情一片大好。這下子自己終於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自己的修行也可以步入正軌了。

走出府門,穆修按少司命的指示,往烏衣巷方向走去。

說起烏衣巷,穆修在《荒靈歸真》中也有幾分瞭解,著書之人雖從未來過永明宮,但卻記載了一段關於烏衣巷的軼事。

大禹證道,劃九州而治,鑄九鼎鎮守河山,而離州是九州之中最晚歸順大夏的州府。早在大禹證道之前,大舜神國的達官貴人,就在離州鑄造宮室,盛極一時。

大舜神國承水德,尚玄黑色,以此大舜子民喜歡穿烏衣以顯身份尊貴,傳說如今永明宮內的烏衣巷,正是當年大舜的貴族子弟聚居之所,烏衣巷這個稱謂也流傳至今。

穆修約莫走了五百餘步,果然見到一條不大不小的巷道,與四周的硃紅別院不同,烏衣巷與少司命府邸一樣,是白牆黑瓦,顯得古樸滄桑。

“來者何人?烏衣巷重地,閒雜人等不得擅闖!”

穆修剛要走入巷中,兩邊忽然走出幾名侍衛,將手中的長槍一橫,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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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修不慌不忙地將手中的令牌遞了過去,雙手抱臂立在一旁。

為首的一名侍衛一見穆修遞過來的令牌,臉色急變,好像手中抓著一個燙手的山芋,連忙惶恐地將令牌交還給穆修。

“原來是血衣衛大人,是我們冒失了,還望大人恕罪。”

見幾名侍衛一同低頭請罪,穆修心中大爽,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大夏神國禮法森嚴,就算你是絕世強者,也不得違逆。

因為每一名大夏官員,都有神國氣運加身,當今禹皇修的是天人合一的大道。天有天道,國有國之道,二者相應,並行不悖。若有人違背神國大道,與神國之道向悖,則必遭天怒,修行之路也將徹底斷絕!

天人合一,國之道與天道相通,是大夏維持統治的根源。所以在大夏無論是多麼強橫的世家、宗門,在明面上都要遵從大夏的指令。但大夏神國的大道,在幽州之亂後便越發衰微,與天道的共鳴逐漸減弱,降下的天怒也越發有限,這也是為什麼慶家竟敢勾結血族,叛變神國。

“無妨,你們也是職責所在。你能帶我到血衣衛的衛所之中嗎?我初任血衣衛,對這烏衣巷還不太熟悉。”

“遵命!大人請隨我來,烏衣巷是永明宮重地,軍中郎將多在此地開衙建府。其中有虎豹騎、細柳營、虎賁衛當然還有血衣衛府。大人要去的血衣衛所,在烏衣巷中部,平日少有人去。”

其中一名侍衛引著穆修進入到了烏衣巷之中。

“我看這烏衣巷中建築很是密集,血衣衛所中,又有多少人呢?”穆修邊走邊問道。

“實不相瞞,大人您是我見過的唯一一位血衣衛……我在烏衣巷守衛也有許多年了,卻從未見過血衣衛出入其中……大人給我看的那塊血衣衛令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實物,嚇了我一跳呢。”

“這道有些意思了!”穆修苦笑了一番,難怪金富貴說血衣衛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居然連烏衣巷的守衛都不曾見過傳說中血衣衛,看來自己要成為血衣衛中的特例了。

“大人您看,就是此處了!”

“這裡就是血衣衛所?”穆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所謂的衛所,怎麼說呢……也太過寒磣了!

這衛所連門匾都沒有一個,一扇小小的木門不過幾尺寬,門上甚至落滿了灰塵,一把破舊的門鎖鏽跡斑斑……比起隔壁那虎豹騎的衙門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位侍衛顯然看出了穆修滿臉的失望,開口說道:“大人不要沮喪,俗話說壺中歲月,袖裡乾坤。這個血衣衛所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說不定裡面是金屋玉堂,畢竟這些年來誰都不曾進去過……”

穆修二話不說,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了,門上掛著的破鎖應聲而斷。接著裡面飛出一大群麻雀燕子,嘰嘰喳喳地從穆修頭頂飛過。

裡面哪裡有什麼金烏玉堂,分明是斷壁殘垣,雜草叢生,已然成為了一個巨大的鳥窩了!

穆修忽然覺得自己是被神棍給坑了,這哪是什麼好差事,都讓自己住鳥窩了。

“大人莫慌,這血衣衛所大概是長年無人打掃,暫時有些荒廢了,我這就叫人好好地將衛所裝點一番,保證讓大人滿意!”侍衛也被這樣破敗的景象嚇了一跳,連忙開口道。

“不用了,此地倒也清幽,我慢慢打掃便可,你回去吧。”

穆修給了這侍衛一把荒石,讓他滿心歡喜地離開了。

看來這間小屋就是自己在永明宮的安身之地了,是該好好收拾一番,增添些傢俱之類。

不過總的來說,穆修對這個住所還是很滿意的,沒有他人的打擾,環境清幽,居處陋室對修行也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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