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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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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該怎麼處置你好呢……人類,你先告訴我,你的靈紋是怎麼開啟的?”

“我的靈紋是感悟天地生靈,自然凝結而成的。”穆修直言不諱。

少女微皺眉頭:“你撒謊,什麼感悟天地生靈,就憑你這傢伙,根本不具有這樣的天賦。”

穆修臉色一黑,無奈的攤手說道:“我直言向告,前輩又不相信,那我無話可說。”

“你這靈紋,真是有趣,我可以不殺你,不過你得與我籤訂契約,永世奉我為主,做牛做馬不得違背!”

“那你還不如給我個痛快吧!你這可惡的山鬼!”穆修的心在滴血,還用奉她為主,自己還不如一頭撞死在樹上。

“哦,你怎麼知道我是山鬼呢?你這卑微的人類。”

其實穆修從這少女一出現,便知道她並非人類,而是人們傳說中的“山鬼”,這是穆修透過《荒靈歸真》中的記載,而做出的判斷。

所謂山鬼,乃是洪荒之中山川草木集天地造化,孕育而出的精靈。山鬼形態各異,有些就喜歡化作人形,它們與萬物生靈為友,是天地間的寵兒。它們可隨意調動天地間的荒氣,因與天地親近,修行神速。但山鬼尤其厭惡人類,它們經常以捉弄人類取樂,是令所有修士都極為頭疼的存在。

“我知道便是知道,你這妖精不要囉嗦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穆修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又是一陣動人的笑聲傳來,這山鬼在青炎虎背上笑得直不起腰。

“人類,由於你的靈紋有些特殊,我不想殺你,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與我籤訂契約,那麼我可以暫時將你收為我的奴僕,這可不容你反對哦!”

少女話音剛落,穆修只感覺四周的天地荒氣猛然向自己彙集,如同鼓起一陣狂風,穆修被放風箏一般被少女玩弄於股掌之間。

“快放開我,我不會成為你的奴僕的!”穆修掙扎著,但這毫無用處,此刻他被荒氣裹挾著,慢悠悠地飄到了少女跟前。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了穆修額間的靈紋之上:“啊,好舒服!這究竟是怎樣的力量啊,為何會被你這卑微的人類所擁有?”

穆修如同一個被小女孩玩弄的玩具一般,但自己的反抗絲毫沒有作用,他感到萬分沮喪:“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恩……你就一直陪在我身邊,陪上一百年怎麼樣?不長吧。”

宛如一個晴天霹靂,穆修驚愕地說道:“你要我陪你,陪你做些什麼呢?一百年對於我們人類來說,可是相當漫長的歲月啊!我可不能陪你一百年。”

“唔……我也不知道做什麼,你們人類又有什麼可做的呢?不如陪我一起在群山之間遊玩,與靈獸們交朋友吧。”

穆修一聽,頓時動起了別樣的心思。眼前這山鬼顯然是長年在山林間遊蕩,心智非常單純,不知為何非要帶上自己,可能是自己靈紋特殊的原因吧。不過重要的是,穆修總算沒有了性命之憂。

“前輩,你為何非要呆在山林之間呢?這山林之中雖然景色優美,但是要我呆上一百年,著實有些無聊。前輩你為何不與我一同到人間遊玩呢?此處的人類非常敬重生靈,前輩作為天地精靈,一定會被萬民敬仰的!”穆修以哄騙小孩的口吻說道。

“哼,你這狡猾的人類,休想騙我。此處的人類都傻乎乎的,不過見到我都遠遠地躲開,而且他們殘殺生靈,我才不想見到那些人類呢!”

“前輩,他們是畏懼你的神通,害怕你傷害他們,所以才躲避你,其實他們對你是相當敬重的。而且此處的人們其實並不想與兇獸爭鬥,但奈何兇靈主動襲擊村落,為保衛家園人們才奮起反抗,否者人們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去與兇靈戰鬥呢?”

穆修見少女神情有些猶豫,連忙又開口道:“前輩,你不是對修行很感興趣嗎?我們人類同樣擅長感悟天道,前輩若是能遊歷人間,定然能使修為更進一步。並且人間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啊,還可以碰到各種有趣的人,前輩不也是選擇幻化為人形嗎?繁華的人間世界可是比重重山林有趣多了!”

少女一聽人間有各種有趣之處,不由動起了心思,她長久地在山林間遊蕩,總是偷聽靈獸們談論人類的故事。在它們口中,人類都是極為恐怖的存在,但一旦有靈獸渡過天劫,又總是想著凝聚人形,要去人間遊玩、歷練,這讓少女對人類社會充滿了好奇。

“我只要處於天地之間,修為便會增長,誰稀罕你們人類的感悟?不過你剛剛說人間很有趣,是怎樣一個有趣法呢?難道人間比山林還漂亮嗎?”

穆修聞言,心中不由暗喜,這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懷嗎,他苦讀的《荒靈歸真》此刻又派上了用場。

他清了清嗓子,回想起《荒靈歸真》第三篇——離州百族見聞錄,將其中記載的離州百族的各種趣事,一股腦地說給眼前這位動人的少女。

“前輩,這南荒之中,有離州百族,每一個氏族,都有非常有趣的故事,就拿這清水族來說吧,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

“哈哈,有趣有趣,再說下一個!”穆修每說完一個故事,少女都拍手叫好,捧著小肚子笑個不停。

穆修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說著,穆修緩緩的說話聲,少女的銀鈴般笑聲,不斷地迴盪在山林之間……

不知說了多少個故事,穆修覺得好像自己把離州的趣事都說盡了。不知不覺間,他又重複地把少女最喜歡的故事,說了一遍又一遍。

“哈哈,有趣有趣,穆修你再說下一個。”少女得知了穆修的名字,不住地呼喚他。

穆修的一生,從未說過如此多的話,望著少女臉上的笑容,他感到無比的滿足。他終於找到一個“人”,能如此用心地聆聽他的話,這些故事無關大道,無關修行,只是有趣而已。

漸漸地,他開始說起自己塵界的往事,從自己還是一個富家的小少爺,直到成為了青雲宗的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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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真好玩,穆修你繼續說啊。”少女還是如此興致勃勃地趴在虎背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下方的穆修。

“太陽快落山了,我不能再說了,要不然兇獸會來找我們的麻煩的。”穆修回過神來,才發現,天邊已是夕陽西下,他就這樣與少女說了一天的故事。

“兇獸才不敢惹我呢,它們都怕我,只有小花願意陪我玩。”

“你不是天地精靈嗎?為什麼它們會怕你呢?”穆修有些疑惑,按理說兇獸應該與山鬼親近才對。

“這裡的兇獸也都是笨笨的,看到我的樣子,都以為我是可怕的人類,要殺害它們……”

穆修啞然失笑,難道這少女不能隨意變換靈體不成?

眼見金烏的光輝愈發暗淡,他有些焦急地說道:“前輩,不如我們現在就去人類的村落裡遊玩吧,一定會很有趣的!”

“但是穆修你的故事還沒說完呢,不如我們到小花家裡在慢慢講吧,你剛剛講到哪裡來著?”一聽現在就要離開山林了,少女十分不情願。

穆修一聽少女這樣說,險些當場暈倒,我的小姑奶奶,現在還說什麼故事啊,況且以她這百聽不厭的架勢,自己就算說上一年也不夠啊。

“前輩,我們邊走邊說吧,而且靈石村離這又不遠,就算前輩不想呆了,隨時可以回到山林的,你看怎麼樣?”

“唔……那好吧,那我命令你,以後每天都要為我說一百個有趣的故事!”

穆修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敢情這傢伙還真把自己當成她的奴僕啊……

少女依依不捨地告別了青炎虎,眼巴巴地看著它帶著兩隻幼獸走入巢穴中,顯得有些落寞。

穆修指著倒在地上的石安一群人,向少女說道:“前輩,你能把我的朋友們弄醒嗎?我不能把他們扔在這不管啊。”

“好吧,我這就讓他們醒過來。對了,穆修,你為什麼要叫我前輩呢,前輩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

石安一行人終於醒了過來,他們腦子裡如同一團漿糊,只記得他們要來這裡尋找青炎虎的幼崽,怎麼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穆修,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的頭好暈啊,話說我們也沒有弄到青炎虎的幼崽啊?”石安捂著腦袋,艱難地從草地上爬了起來。

眾人無一不是叫苦連天,一時間哀嚎遍野。

穆修冷靜地對總人說道:“你們都別嚎了,馬上就要天黑了,我可不敢保證這裡有沒有兇獸潛伏,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回村!”

石安等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穆修的催促下,晃晃悠悠地朝靈石村走去。

一路上穆修披荊斬棘,不時還得拖著數人快步前行,不過並未遇到任何兇獸,趕在天黑之前,一行人總算平安無事地回到了靈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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