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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啟靈祭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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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家夥口氣倒不小,還和自己談正事?穆修被小家夥一臉嚴肅的樣子逗樂了。不過聽石然說道獸潮,穆修還是十分在意,畢竟大荒之中的兇獸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著石然一臉關切的樣子,穆修也不想逗弄他,旋即回到:“我們此次去靈谷啊,的確是遇到了一大夥敵人,不過好在我英明神武,殺出一條血路,還拿到了木家的寶貝!”穆修拿著玄木弓朝石然晃了晃。

“哼!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一把破弓,今晚族裡便要舉行啟靈大祭,我也能開啟靈紋,將來你一定不是我的對手。”石然一臉傲然之色,還擼起袖口,亮出了一截白胖胖的手臂。

“哦?村裡要舉行啟靈祭祀?”

“當然了,如今村外兇獸肆虐,我們都想儘早開啟靈紋,保衛村落!”

穆修摸了摸石然的小腦袋,對他這番話頗有感觸,這石然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骨子裡藏著一股難得的堅韌不屈的勁頭。穆修對自己的少年時代已經記憶模糊了,不過可以肯定自己在這個年紀是遠遠不如的。

“村裡今日便要舉行祭祀,那祝餘草夠用麼?可惜我在靈谷遭到埋伏,那些草藥全部都遺失了,現在想採集卻是十分不易。”穆修嘆了口氣說道,自己在逃亡途中早就將那藥背婁給扔了,現在想來不免有些可惜。

石然一噘嘴,頗為不屑地說道:“那就少用些唄!以我的天賦,根本不需要多少祝餘草嘛。”

“你小子口氣倒很狂啊,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開啟靈紋。”

“那你一定要來啊!我一定能成功開啟靈紋的。”石然信誓旦旦地說道。不過穆修看著小家夥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畢竟開啟靈紋是修行之始,一旦失敗,對大多數人來說便意味著修行無望了。

“放心吧,我一定來!”穆修笑著答道。原來這小家夥嘴裡的“正事”就是讓自己來看他開啟靈紋,穆修當然希望他能如願。

告別石然,穆修左彎右饒,總算是擺脫了一眾村民,順利來到了村落邊緣的石屋內。

這石屋裡甚是清淨,應該是專門為修行之人搭建。屋裡異常簡陋,一張鋪著獸皮的床榻,一方石凳、一張石桌而已。不過穆修卻很是受用,這讓他想起了在無稽峰山洞修行的日子,所謂“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修行之人遠離聲色之娛對修行是有益的。

穆修將自己全身的家當一一攤在石桌上,最為重要的當然是玄木弓,還有那柄長劍,這是他主要的武器。此外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藥,二三十顆發光的小石子,兩個塞著塞子的小瓷瓶,剩餘的三支箭矢,這些都是從木家少爺那搜刮而來。

穆修拿起幾顆石子,放在手中仔細觀察了一番。這些石子中蘊含著驚人的荒氣,有的呈土黃色,有的是橘紅色,有些則發出淡綠色的光輝。

這是否同塵界的靈石一般呢?穆修將其握著手中,卻又無法汲取其中的荒氣,嘗試幾番後只得放棄。

接著穆修又將目光移到了那兩個精緻的小瓷瓶上,這兩個小瓶子穆修原先根本沒有注意,被一大堆不知名的草藥掩蓋著,還是在回村的途中才將其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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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擰開瓷瓶上的塞子,一股清香的味道頓時瀰漫了整個石屋。定眼望去,這小瓶裡分別裝的是一青一紅的兩種液體,那青色液體香氣撲鼻,而紅色的卻是毫無味道。

雖然可以大概預料這青色液體應該對身體大有裨益,然而穆修不敢貿然試用,還是回頭問問石寧再作打算。

至於這些靈藥,穆修一股腦將它們扔在了床底下,雖然在塵界他的煉丹之術十分不錯,不過他對於大荒之中的草藥一概不識,同樣還是給石寧鑑定後再說。

除了玄木弓,這木家小少爺身上也沒什麼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穆修收好兩個小瓷瓶,轉身就倒在了床榻上。在靈谷中的戰鬥讓他筋疲力盡,的確是該好好休息一番了。

在穆修呼呼大睡的關頭,靈石村可是全村上下都忙活開了。

今晚便是族裡的大祭之日,全村孩童自從靈智初開,便被家人唸叨著一定要透過啟靈祭祀。

對於整個氏族而言,哪個氏族在祭祀上成功開啟靈紋的人越多,也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那個氏族更加強盛。在離州,許多部族正是因為啟靈祭祀越來越慘淡,所以氏族也走向衰微最終滅亡。

為了這次祭祀,靈石村全村上下精心準備了七八年,上到珍稀兇靈的血液靈骨,下到數不盡的祝餘草,祭祀的一切準備可謂是無微不至。

在啟靈祭祀之前,照例是村內盛大的慶典遊行,全村的人都打扮得光鮮亮麗,各家各戶都是張燈結綵。村民們唱著不知名的祝詞,長老們端出一罈壇珍藏的美酒,需要開啟靈紋的少男少女們被簇擁著來到村落中央,石族的族長在此一臉莊重地念著禱詞。

“廣開兮天門,紛吾乘兮玄雲。

令飄風兮先驅,使凍雨兮灑塵。

君迴翔兮以下,逾空桑兮從汝。

紛總總兮九州,何壽夭兮在予。

高飛兮安翔,乘清氣兮御陰陽。

…… ……

愁人兮奈何,願若今兮無虧。

固人命兮有當,孰離合兮可為?”

這祝詞人們代代相傳至今,如今它的意義早被人們所遺忘。作為儀式的一部分,早已沒有人知道,這是一曲有關巫族不朽的讚歌……

隨著金烏的西沉,慶典的氣氛被推向了高潮,一股淡淡的煙燻味瀰漫開來,村裡已經開始焚燒祝餘草了。

聽見金烏鳴叫的穆修總算是悠然轉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趕忙朝村內跑去,自己這一睡險些錯過了村裡的祭祀。

一路上靈石村燈火通明,巷道裡掛著彩色的幕布,一改往日裡簡樸之風。

穆修攔住幾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壯漢,花了好些功夫,總算是得知了啟靈大祭的具體位置。

穆修正疾跑之間,見空中七彩光芒齊放,黑夜霎時變得璀璨奪目,這是凝結的各色荒氣,如同七彩的煙火一般。

只見巨大的祭壇立在了村落中央,緊靠著村中那一塊巨石,這淡青祭壇上刻著古樸的銘文,其中燃燒著大量的祝餘草。穆修歎為觀止地看著如此盛景,祝餘草的味道瀰漫四周,卻無一絲濃煙顯現,這是一股特殊的純粹荒氣。

看這陣勢,穆修那一揹簍的祝餘草還不夠祭壇一彈指的消耗,難怪石然那小子對自己那點祝餘草不以為意了。

這祭壇四周裡三層外三層被包了個嚴嚴實實,穆修使出了渾身解數,總算從人縫中看見了一群面色發白的少男少女。看來這些便是要接受啟靈大祭的人了,大約有五六十名少男少女排成三列,在族中長老的陪同下朝祭壇緩緩走著。

人群也隨之移動,穆修手腳並用,總算開啟了一條通道,一眼便認出了走在隊伍前面的石然。

“石然!”穆修大聲朝他喊道。

“穆修!你總算來了。”石然一臉驚喜地向他打著招呼。

“哈哈!穆修,總算找到你這傢伙了!”

穆修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石浪與石寧二人,他們在人群的對面,同樣是來陪同一眾少年來開啟靈紋的。

穆修也朝他們揮了揮手,見二人心情還算不錯,穆修也很欣慰,雖然遭遇靈谷的變故,但二人還算樂觀。

眼見著那隊少男少女便要接近祭壇,人群慢慢停止了移動,一位瘦高長者出現在祭壇目前,閉目禱告著,這老者便是當今石族的族長。

又是一番晦澀的祝詞,啟靈祭祀最重要的環節總算開始了!

“偉大的先靈,若您還庇佑著您的子民,請降下您的微薄神力,祝我們的族人萬世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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