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這個數字，就說明呂立可能知道一些線索，但卻並非瞭解全部。
不過這樣一來也才說的通，如果他真的知道這幅畫的所有秘密，那之前在拍賣行，他就應該已經把畫給賣了，而不會有後來林塵撿漏的機會。
想到這，林塵問道：“呂先生，你能先說一下這幅畫的來歷嗎？”
“林哥，就一幅假畫，還有什麼來歷可言？”方涵奇怪道。
蘇凝雨拍了他腦門一掌：“別打岔，讓人家先說說。”
雖然蘇凝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幅畫一定是贗品，絕不可能是真正的《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但既然林塵詢問，她覺得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四人坐在沙發上，那幅《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就放在了呂立跟前。
他凝視著這幅油畫，回憶道：“林生，這幅畫我曾經拿到過許多拍賣會和畫廊，讓那裡的專家品鑑過，但沒有一個人肯耐心聽我說出這幅畫的故事，你還是頭一個。”
“能夠遇到你，恐怕還真是我們的緣分。”
感嘆一聲，呂立開始直奔主題：“不瞞你說，這幅畫其實是我師傅臨死前送給我的。我師傅是一個鬼佬，當初我剛遇到他時，他正在天橋底下給人畫肖像畫。”
“我師傅的身份很神秘，他從來沒告訴我他的名字，但他卻擁有遠超一般人的繪畫手藝，最厲害的是，他畫的假畫無人能夠看破。在他還活著的時候，雖然每天他都會去天橋底下畫畫，可是等到了夜晚，他就會去住星級酒店。住酒店的錢全都是他用自己的假畫換來的。”
“我和他一塊學了十年，後來他意外出了車禍，臨死前才把這幅畫送給我。”
“我現在還記得，師傅臨死的時候對我說，若是我以後需要用錢，可以把這幅畫拿出去賣，他還告訴我，這幅畫價值連城，讓我一定不能賤賣。”
方涵聽到這，又沒忍住，說道：“他是不是臨死前糊塗了？一幅假畫怎麼會價值連城？”
呂立點頭：“我也曾經這麼想過。這幅《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雖然畫功精緻，筆法細膩，與維米爾的真跡非常接近，但真正的《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下落明確，這幅畫畫的再怎麼好，也只可能是贗品。”
“贗品雖然也有價值，但也不可能價值連城，我找了許多人，他們都告訴我，這幅畫最多隻值幾百萬。”
幾百萬？
不可能。林塵在心中搖了搖頭，他方才粗略算過，這幅畫的價值至少在一億以上，怎麼可能只值幾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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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塵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繼續看向呂立，因為他的話似乎並未說完。
“其實，對於這幅畫的價值，我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猜想，只是並不能肯定，因為一旦我想錯了，就會把師傅留給我的這件遺物破壞，我承擔不起這個損失。”
林塵問道：“你的猜測是什麼？”
“這與我的師傅有關。”呂立解釋說：“雖然我的師傅從未告訴過我他的名字。但他的技藝如此高超，不可能默默無名，所以我也曾經試探過他好幾次。後來被我查出，我師傅可能是荷蘭人，年紀應該有七十多歲，並且擁有高超的贗品偽造手段。這些線索，最後將我指向了一個名字：漢·凡·米格倫……”
“不可能！”
呂立話音剛落，蘇凝雨就猛然站了起來。
林塵見她反應如此巨大，忍不住好奇：“凝雨，你這是怎麼了？”
蘇凝雨看著呂立道：“漢·凡·米格倫可是世界級的贗品大師，但他在1947年就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是你師傅？”
經過蘇凝雨的解釋，林塵他們才知道，這個漢·凡·米格倫，堪稱是世界油畫歷史上最頂尖的傳奇贗品大師。
他的一生堪比一部好萊塢懸疑電影。
這位贗品大師以偽造油畫著稱，二戰時期，為了保護荷蘭的國寶，大師約翰內斯·維米爾的作品，他偽造了大量維米爾的畫作，然後當做真跡賣給了德國人，其中甚至包括西特勒。
因為他的畫太過逼真，二戰結束後荷蘭當局以為他真的把國寶賣給了敵人，便以叛國罪起訴了他，一直到後來才讓這位愛國者沉冤昭雪。
呂立看了眼蘇凝雨，解釋說：“蘇小姐，漢·凡·米格倫1947年就死了，他的確不可能是我的師傅，可是漢·凡·米格倫卻有個小兒子，小米格倫，他同樣繼承了米格倫的天賦。”
“小米格倫？可是他不是失蹤……你是說你師傅就是他？”蘇凝雨驚訝道。
“應該是……”呂立點頭說道:“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我師傅不但擁有高超的繪畫技術，對造假也那麼擅長。”
林塵聽到這，立刻就算了一下。
呂立的師傅就是那位小米格倫的機率是……
100%！
林塵心中感嘆，真沒想到他在路上偶遇的一位年輕人，竟然會與一個傳奇贗品大師扯上關係。
他坐直身體，問道：“呂立，假設你師傅真的就是小米格倫，那又與這幅畫有什麼關係？”
呂立面目凝重，因為接下來的話，將是這次談話中最重要的部分。
“如果我師傅真的是小米格倫的話，那麼這幅油畫的來歷，就值得考量了。不瞞你們說，這幅畫在我師傅出事前，一直隨身攜帶，哪怕是在遇到車禍時，他都是在車子撞到自己前先把畫扔了出去。如果只是一幅普通的贗品，他不可能會如此重視這幅油畫。”
“油畫大師維米爾一生只畫了45幅作品，流傳下來的卻只有35幅。裡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米格倫大師當年大量偽造維米爾的畫，結果讓不少真跡都被人當成贗品，《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以前就曾經被人當作是仿作，後來才被鑑定為維米爾的真跡。”
“我在師傅死之後，就曾經懷疑，維米爾留下的畫作，是否真的只有35幅？如果是曾經接觸過維米爾真跡的米格倫的話，他的手裡會否還有另外剩下的那十幅作品？如果有的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