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冷鋒交代完事情之後,已是凌晨兩點二十分了。
夏文東回到四合院,正準備小憩幾個小時。
一道急促的電話振鈴再次打破了他休息片刻的美夢。
電話是梁小青打來的,她只冷冷的問了一句話,“我現在在殯儀館,你要不要過來一下?”
殯儀館?
“難道馬德良和小七出事情了嗎?”
原來,馬德良和小七被老殷帶走到了巡捕房後,夏文東就讓梁小青暗中保護他們,因為他知道,二人知道德興社許多秘密,德興社絕不會讓他們供出這些秘密。
而要守住這些秘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死。
果然,當夏文東匆匆趕到雲州殯儀館的時候,看到的只是馬德良和小七的屍體。
早已冰涼的屍體!
就算夏文東醫術高明,也無法再讓他們起死回生。
當他彎下腰來,細看二人扭曲發黑的面部特徵時,梁小青微微嘆了口氣道,“我檢查過了,是服用氰化鈉而亡的。”
“巡捕房寫的報告是畏罪自殺。”
“對不起,我一時大意了,沒想到他們還會服毒自殺。”
“他們是什麼時候死的?”夏文東緩緩抬起頭來。
聚光燈射在馬德良和小七猙獰的臉上,看起來就十分恐怖。
夏文東不由得將白布蓋在了二人面門上。
梁小青皺著眉道,“應該是在一個小時之前吧——”
“這兩人一直被問話到凌晨一點,我一直守在審訊室外。”
“差不多一點半的時候,就有看守在審訊室門口大叫‘不好,嫌犯服毒自殺了’!”
“他那一聲喊叫後,就陸續有十餘人去看了二人的屍體。”
“那時我不便於現身,只能等到他們將屍體拉到了殯儀館,才能出來確認。”
“我知道你盡力了,謝謝你。”夏文東點點頭,沉聲道,“我原本以為德興社會派高手來刺殺二人,卻沒想到他們會死在巡捕房裡,如此說來,他們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巡捕房了。”
“你的意思是,巡捕房的人殺了他們?”梁小青不解。
夏文東淡淡笑了笑,“不,應該是巡捕房的內鬼讓他們服用了毒藥——”
“如果是他們自己一心要服毒自殺的話,肯定在押解回雲州的路上就服毒了,又何必等到了巡捕房才實施這個行為?”
“有道理!”
梁小青點點頭,又好奇詢問,“那你認為,誰是那個內鬼?”
夏文東:“這就要看看回到巡捕房後,都有那些人接觸了這兩個死鬼?”
梁小青回憶:“在我趕到巡捕房後,發現至少有五個人見過和接觸過他們——”
夏文東打斷:“其中一個是不是有那個帶頭隊長老殷?”
“嗯,沒錯,是有他!他參與了整個審訊過程,至於其中的細節,我無從得知。難道你懷疑是他搞了鬼?”梁小青再感愕然。
夏文東頗有些篤定地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了!”
“可是,是他將二人押解回巡捕房的;如果他是那個內鬼,他可能早就讓他們死在路上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地等他們到了巡捕房後才讓他們服毒?”梁小青表示不解。
夏文東猜測道,“這只能說明當時老殷身上,並沒有毒藥;德興社的人,肯定也沒想過我的人會把這兩個死鬼抓住;一定是老殷從我手裡搶走他們之後,迅速將二人落網的訊息報告了出去。”
“隨後,德興社高層經過商量一致認為二人再無施救的必要,便命人送來了毒藥,讓老殷在詢問過程中,偷偷將毒藥遞給二人,讓他們服毒自殺。”
這些話,僅僅是夏文東的一個猜測,但梁小青聽了,卻覺得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一般,於是對夏文東更加佩服了。
“那我要不要把那個老殷抓起來,讓他如實交代他犯下的罪行?”沉吟片刻,梁小青又問。
夏文東帶著這妞走出陰森的停屍房,邊走邊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從今天起,你幫我暗中監視他可以嗎?”
“當然可以。”
梁小青點頭時,心中再沒有了負罪之感。
“阿澤,你死得好慘啊!”
“嗚嗚,我說了不讓你再當巡捕了,你偏不聽,工作累就不說了,如今還把小命都搭上了,你讓我和小寶今後怎麼活啊?”
忽然,一陣淒厲的叫聲從隔壁停屍房傳來。
停屍房外,汽車的發動機聲還在轟鳴。
很顯然,又一個人死了,才被車子拉到殯儀館來。
不過,這位死者的身份有些特殊服,他竟然是一位巡捕?
夏文東正凝神之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傳進了他耳朵裡,“嫂子,人死不能復生,您別難過了——以後我就是你和小寶的親人,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殺害澤哥的兇手,替他報仇雪恨的!”
這不是歐陽宇霞的聲音嗎?
他說的那個澤哥——難道是曾澤?
夏文東心中一凜,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
隔壁停屍房門大開。
一個年輕少婦,正趴在一張停屍床旁,哭得死去活來。
一對老年夫婦,站在旁邊也是哭得老淚縱橫。
夏文東抬頭朝那幾人望去時,果真還看到了歐陽宇霞的身影。
如此說來,那停屍床上躺著的,還真是曾澤了?
夏文東再次加快了腳步,梁小青不徐不疾地跟了上去。
二人走近一看時,果然發現死者正是曾澤。
只見他眉心中彈,雙眼圓睜,明顯的死不瞑目。
“老曾,你不是答應請我吃飯喝酒的嗎?怎麼就走了?”
夏文東淚水連連,手中的拳頭握得老緊。他萬萬沒有想到,昨日一跟曾澤一別,竟是永訣。
歐陽宇霞聽到這小子的聲音,不由得側目,“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也在這裡?”
說著,她又看了梁小青一眼。
梁小青冷冷地吐出四個字,“說來話長——”
便再沒有任何言語。
歐陽宇霞是那個氣啊,不過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想跟她一般計較。
“他是什麼時候,在哪裡遇害的?”
夏文東盯著歐陽宇霞問,心中也在詫異: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巡捕房怎麼沒來人呢?
歐陽宇霞沉聲道:“半個小時之前,我接到澤哥犧牲的噩耗,就匆匆趕到這裡來了——剛才我聽嫂子說,她是在他們小區的地下停車場發現澤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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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有報警嗎?”
“這明顯是一起刑事案件,為什麼巡捕房沒有來人?是誰把屍體送這裡來的?”
梁小青忍不住插了一句。
這時陸婭萍趕緊說道,“我報了警,然後他們說要解剖他的屍體,我不同意,所以就直接找車子把他拉到殯儀館來了,我想給他留一具全屍啊——嗚嗚,阿澤活著的時候就沒少受罪,現在他死了,我不能再讓人對他的屍體下手啊!”
“嫂子,你的心意是好的,可是你這麼一弄,巡捕房的人怎麼破案,怎麼給澤哥報仇啊?”直到此刻,歐陽宇霞才表示了擔心。
站在陸婭萍左側的那個老年婦人不由得勸說道,“是啊亞萍,你不讓巡捕房的人解剖,他們怎麼破案,怎麼給阿澤報仇啊?你這性子,真該好好改改了。”
“那,那怎麼辦?要不咱們把澤兒的遺體再拉回巡捕房吧?!”另一個老人抹著眼淚作出建議。
夏文東檢查了一下曾澤的傷勢,沉聲道,“我看不必再拉回巡捕房了,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兇手的身份。”
“是誰?”
“他是誰?”
歐陽宇霞和陸婭萍同時大聲質問。
夏文東一字一頓道,“是德興社的人。”
德興社?
又是這個德興社?
梁小青和歐陽宇霞同時一驚。
尤其是歐陽宇霞,瞪著大眼珠子就問夏文東,“你是怎麼知道的?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