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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殘陽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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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銅老,早已是強弩之末,再加上山老的重傷,讓銅老心境錯亂。鴻門三虎的這道合擊之勢,銅老終究是沒有躲開。

嘭!

嘭!

嘭!

連續三聲爆響,恐怖的勁力如潮水一般,瘋狂的湧進了老人的身體之中,像洪荒猛獸一般,在老人的身體筋脈之中,瘋狂的破壞著。

鮮血混著內臟,隨即吐了出來。

銅老的身子,仿若斷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倒了下去,像一片泛黃的落葉一般,無奈的砸落到了地面之上,染紅了那邊大地。

“銅爺爺!”

“山爺爺!”

蕭雨琪早已淚流滿臉,她哭喊著,朝著兩個老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悽楚的面孔,卻是那般讓人憐惜。

“對不起…”

“對不起,都是我,都是因為我…”

“嗚嗚嗚…”

“山爺爺,銅爺爺,是我害了你們。”

少女抱著兩位老人滿是鮮血的身子,淚水像潮水一般不住的流著,原本精緻的俏臉之上,卻是只剩下了濃郁的悲傷。

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奄奄一息的老人卻是咧嘴笑了笑:“雨…雨琪,不怪你,即便沒有今天的事情,我和你銅爺爺也活不了多久了。”

“就…就讓山爺爺和銅爺爺,再最後為你做一件事情吧。”

兩個老人雖然滿身的鮮血,但面色之上,卻是一片安詳。

隨後,在少女悽楚的面孔之中,兩位老人卻是手掌相握,所有的生機,都化為了最後的力量,然後他們抓起少女,用盡畢生所有的力氣,把少女朝著那片古老的神州大地,狠狠的拋了出去。

勁氣呼嘯,濃郁的力量在蕭雨琪身上凝鍊成了一個白色的能量光罩,然後以一種無比可怕的速度,像炮彈一般飛了出去。

撕裂天幕,劃過長空。

光罩之中的少女,卻是不住的搖著頭,流著眼淚,貝齒緊緊的咬著紅唇,悽楚的哭聲之中,卻只能無奈的看著那兩個老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逐漸遠去。

“不好!”

“快,無極衛,攔下雨琪!”

蕭韓見狀,頓時臉色大變,他萬萬沒想到,那兩個老東西,竟然在臨死之前也給他出了一個這麼大的難題。

“少爺,那他們倆個呢?”手下看了看銅山二老,卻是隨即問道。

“不用管了。他們兩人大限已到,剛才又透支生命送走雨琪,活不了多大一會兒了。”蕭韓搖了搖頭,卻是沒有管銅山兩位老人了。任他們自生自滅了。

此時此刻,蕭家莊園外的草地上,兩個老人就這般脊背貼著脊背靠著,他們看著那在光罩護佑之下飛得越來越遠的少女,枯槁的老臉上,卻是悄然間浮現了一抹安詳的笑容。

“雨琪,好好活下去啊……”

銅山兩位老人,看著天邊那染血的夕陽,眼前卻是浮現了曾經的一幕幕。

……

“來,阿銅,你來抱抱。”那時候,也是個夕陽西下的晚上,那個權勢滔天的老人,卻是罕見的露出了幾分慈祥的笑容,威嚴散去,笑著將襁褓中的嬰兒交到了他的手中。

“去去去,你個醜逼,嚇到雨琪怎麼辦,來雨琪,讓山爺爺抱你。”在山老激動的抬起手來的時候,銅老卻是推開了他,一把搶過了襁褓中的嬰兒。

兩個沒有年過半百的老人,卻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剛出生的嬰兒是這麼小。

……

……

“山爺爺,銅爺爺,這人是誰啊?”巨大的博物館裡,小女孩指著牆壁上的畫像,抬起精緻的俏臉,明眸大眼之中,卻都是疑惑。

“他是達芬奇。非常厲害的,他會畫畫,還會物理啊,數學,解剖啊,設計啊,機械啊,幾乎是什麼都會。

小女孩:那達芬奇會做紅燒肉嗎?

老人頓時語塞:“應...應該不會吧!”

小女孩:“那還是山爺爺和銅爺爺比較厲害!”

兩個老人,那一刻卻是笑得像個小孩。他們突破宗師境界時,也沒有像此刻這般幸福吧。

......

......

那一年,鴻門鉅變。

蕭老遭人暗算重傷,蕭家被千人合圍。

“雨琪還在蕭家,別攔著我,我去救我孫女!”逃出來的蕭天玄老人,卻是強忍傷勢,推開眾人,要去救自己的孫女。然而剛走了幾步,便虛弱的攤倒在了地上。

兩個老人走上前,攙扶起蕭天玄老人:“蕭老,我和老銅,會帶小姐回來的!”

話語低沉,但卻滿是堅定。

片刻之後,鴻門雙煞殺進蕭家,浴血而戰,於千敵之中,救出了還在沉睡的少女。

“山爺爺,銅爺爺,天亮了嗎?”

周圍是千人相圍,到處是血腥滿地。

殘陽似血,煞氣漫天。

然而他們懷中的那個小女孩,卻是揉了揉惺忪的雙目,稚嫩的話語,卻是成了那片血紅的天空下,唯一的純真。

....

....

往昔的一歷歷,就像老舊的投影機,一幀又一幀的播放著。

生命的最後一刻,這兩個老人腦海之中,卻都是那位被他們呵護長老的少女。

“蕭老,您臨終前囑咐我們,孝忠鴻門,護佑雨琪。”

“對不起了,看來我們最終要忤逆你了。”

這麼多年的守護,蕭雨琪於他們二老,早已不再是僱傭關係,而是有了親情,有了牽絆。

他們兩個老人,一生都沒有孩子,沒有親人。

以前他們視蕭老如師,如今,他們待雨琪如女。

他們倆個很笨,除了習武打架,什麼都不會。蕭老讓他們照顧雨琪,他們也不知道怎麼照顧。她喜歡吃紅燒肉,他們就去學。她想要布娃娃,他們就去買。

他們只知道,雨琪想要的,都給她拿來。雨琪不想做的,誰也不能強迫。

他們終究沒有當過父母,沒有看過孩子,他們不懂怎麼照顧後輩,只懂得,將最好的留給雨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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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生命的最後一刻,這兩個老人依舊用畢生的力量,幫少女完成了最後一個心願,送她回華夏,送她去見,她喜歡的少年。

“雨琪,以後的路,銅爺爺和山爺爺,不能陪你了。”

“希望那個少年,能給你,你想要的幸福。”

遙遠的西方,火紅的夕陽染紅了那片遼闊的天空。

在那瀰漫天際的光輝之下,這兩個老人,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世界。

眼睛越來越沉,視線越來越模糊。

直到最後,他們終究是閉上了眼睛。

老邁的面孔上,掛著點點安詳的笑容。

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刻,他們腦海之中,卻是回想起了當初加入鴻門的情景。

......

冬雪漫天。

有兩個乞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老人走了過來,帶他們吃了人生中第一次豪華的大餐。

老人問:“你們還有親人嗎?”

兩人搖頭。

“你們有家嗎?”

兩人依舊搖頭。

“嗯,那以後就跟著我吧。”

“往事已成雲煙,從今以後,你們兩人,一個叫銅,幾個叫山。”

那個老人,叫蕭天玄。那兩個乞丐,便是後來轟動鴻門的,鴻門雙煞。

————

————

“快,攔住雨琪!”

銅山兩位老人的死並沒有在蕭韓心中掀起絲毫的波瀾,此刻的蕭韓,正憤怒的吼叫著,指揮著手下人,儘快追上前方風那道光罩,一定要攔下。

然而,兩位老人用盡最後力量所凝結成的光罩,又豈是那般容易攔下。

兩個無極衛追上之上,欲要努力伸手攔下,卻是直接被光罩上的狂猛力道給撞飛出去。

至於鴻門的三龍五虎,卻是連追都追不上。

“混蛋!”

在蕭韓暴怒的目光之中,眼見著那光罩裹挾著少女飛向了大海,飛向了遙遠的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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