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古森昊已經等電話等了稍有些焦慮，他的內心也被笑笑發現了，晚上，笑笑溜進他的書房，他見笑笑賊兮兮的樣子，問她幹什麼。
笑笑反問：“昊昊哥，你這幾天心神不定的，是不是在零號院呆不慣呀？”
“沒有啊，你幹嘛問這？”
笑笑認真地說：“你是不是想去醫院？昊昊哥，這些天，我都看到你胃口不好了，你自從接了王律師的電話後，再沒有往常的好胃口了，你還是接電話吧，說不定，這一次真的有病人需要你。”
古森昊似乎有點氣，他隨意擺弄著手中的滑鼠，又將滑鼠往桌上一放，搖頭說：“我怎麼知道他們找我什麼事？萬一還是之前的麻煩事，什麼媒體報道啊，我——”
“昊昊哥，你自己清楚，沒有別的事情，就是有了病人，醫院裡治不好，他們只能求你出手了，王律師跟我說過，你是最厲害的醫生，已經治好了三個快死的人了，上回我親身經歷了，那些人根本治不好那個葉小姐，只有你，我看，你還是趕緊接電話吧。”
古森昊沉默良久，才沙啞地問道：“笑笑，你希望我去？”
“不光是我希望，奶奶也希望啊，王律師說過，奶奶讓你一定要做一個優秀的醫生，我看，昊昊哥你現在又不缺錢，房子還這麼大，還有工人，如果不做點事情，你的才華就會荒廢了吧。”
古森昊默默點頭，進而便笑了：“笑笑，你居然來勸我了，好啊！”
笑笑頓時羞紅了臉，這才小聲嘀咕說：“我就是議論兩句，昊昊哥，我知道你自己有主意，行了，要不要我給你煮一碗面？”
“好了，你現在知道你的廚藝比炳嫂好，所以擔心我吃不好嗎？沒事的，對了，如果你想要露一手，索性把炳哥炳嫂叫上，讓他們也領教一下你的蘇式面的手藝吧。”
果然，炳哥炳嫂聽說笑笑要露一手，趕緊匆匆跑到餐廳，四個人笑呵呵地品嚐笑笑的夜宵，只吃得炳嫂讚不絕口，突然間，古森昊的手機又響了。
他一看，這次是薛佳亦來的電話，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接了。
薛佳亦一上來就是一通抱怨，氣勢洶洶的，古森昊只是一味地說自己在練車，顧不上和老同事聊天。
“明天，你能不能來醫院？”
“為什麼我要來醫院？出了什麼事？”
薛佳亦哼哼道：“你現在得意了，宿老聽說你被我伯父開除了，氣得不行，非讓我打電話給你，要你明天來醫院，他要見你。”
古森昊呵呵回應：“宿老？人家都以為我是他推薦的人，這次算是坐實了。”
“你廢話突然變得多了不少嘛！小樣，我警告你耗子，你大學的時候是大家一致公認的最老實可靠的人，現在可別變得虛頭巴腦的好不好？”
古森昊自然知道，一旦被她打通了電話，自己是逃不掉了。
第二天，大陳早早就等在零號院，古森昊坐上車便出發了，一路上趕到上申的外圍，倒是暢通無
阻，可是一進市區，頓時就擠得不行了，等他到了醫院，已經是9：45，古森昊連聲感謝，大陳卻說：“我在這裡等你，你先去辦事，回頭記得出來咱們去考試吧。”
“考試？考什麼？”
大陳笑道：“破天荒，我們安排了今天考駕照，所有的科目同時考，一天之內考完，王律師說，你一定能做得到，他跟那邊誇下了海口，你可要好好考。”
古森昊做了個“OK”的手勢，便往裡走去。
薛佳亦今天居然“親自”等在口頭上，一看到古森昊過來，趕緊揮手大叫，滿大廳就聽到喊“耗子、耗子”的，弄得古森昊尷尬不已，趕緊過去小聲說：“喂，你別搞得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耗子吧。”
“沒事，人家只聽到有人喊耗子，也不知道耗子就是你，走，趕緊跟我走。”
“去哪兒？我先去一趟胸外。”
“什麼胸外，去VIP樓，宿老在等你呢，我說耗子，你現在的派頭不小啊，整個華東大區頭一份兒的宿老，居然在醫院裡等你，你這下可露了大臉了。”
“喂，你別嚇我，說什麼露臉？找我來到底為什麼？”
薛佳亦基本上算是綁架了古森昊，“押”著他去了小樓，果然，一進門，馬上就看到易小毅迎在門口：“小古，趕緊來吧，我們在等你開會了。”
古森昊嚇得往後縮，口中忙說不行不行，我一個晚輩哪能讓您在這兒等著。
突然間，會議室裡一聲喊：“有什麼不行的？小古，快些進來！”
這個聲音很陌生，沒聽過，古森昊心裡稍有些忐忑，他走進去，便看到五六個人簇擁著一個輪椅老人，那老人指著他問：“你就是古森昊，我記得你，來，孩子，到這裡來。”
古森昊沒想到這位看上去可能有九十來歲的老人家竟然如此親切招呼自己，瞬間內心柔軟之處被觸動了，差點眼淚就沒忍住。
宿聞茂拉著他的手，讓他參加了這次的方案論證會。
聽完了宿聞茂提出的方案，他突然忍不住笑起來，宿聞茂當時還沒講完，畢竟年紀大了說話不流利，章文錦看到他臉上偷笑，不高興地問道：“小古，你在笑什麼？”
宿聞茂瞪了他一眼，卻對古森昊笑道：“小夥子，等我講完。”
過了十幾分鍾，他終於講完了，好像如釋重負，一通常規的咳嗽，然後問道：“有什麼意見？”
章文錦頭一個說沒意見，接下來還有幾個醫生說沒意見，問到易小毅，他搖搖頭說自己還沒有完全理解，所以談不上意見。
宿聞茂看了東方盛一眼，東方盛搖了搖頭說：“老院長，不太理解，為什麼要做一次心血管內的清理？老閔的血液循環似乎還算正常吧，他的內迴圈至少比那些臟器的健康程度好了不少呀。”
宿聞茂開心起來，豎起大拇指：“東方，你的手藝不錯，都能看到這些了，說明你基本上已經跟上了我三分之二的思路了，了不起啊！”
薛院長巨尷
尬，其實他從來就是個好醫生，但是這些年下來，自己精於權謀，把自己的手藝都給丟了。
“小古，你說說。”
大家看到宿聞茂點名，又有人懷疑宿聞茂和古森昊有著特殊的關係，想象中古森昊一定會大夸特誇，說宿老的醫術如何如何高明。沒想到，古森昊一開口就說：“老院長您好，我也不懂，只是瞎說的。”
“不要客氣！你都三個傑出病例了，可見功底深厚，你儘管講。”
古森昊便說：這個方案思路奇特，核心的要素就是在不刺激病人已經衰弱的器官的前提下，先促進內迴圈的能力，進而讓章文錦在腸胃上下點功夫，讓老閔能透過更好地吸收營養，來加強體內各處的細胞變強，只是一個小問題，這位病人如果長時間處於昏迷、昏睡狀態，這些措施下去，都未必有效，而且最不可靠的就是病人自身的意志。
“嗯，那你有什麼建議呢？”
古森昊說能不能讓他也看一下病人的情況。
章文錦不滿地說：“不是不讓你看，只是這位病人現在的情況持續惡化，他經不起折騰了，不能再讓人做實驗。”
易小毅：“章副院長，小古不過是想看看究竟，怎麼就——”
“什麼叫看看究竟？我們這麼多人都看過了，還有兩位美國專家，連宿老都看過了，為什麼他非要看？”
薛院長也同意章文錦的意見。
今天古森昊來，是存心要做好這件事的，一則之前王律師特別提到過了，二則，這一次他的身份最特殊，就算他操作時沒有成功，他也不是醫院的正式人員，不會危及到峨眉峰醫院，而且對他本人也未必有多大的傷害，但是一旦成功了，他不但可以恢復在峨眉峰醫院的醫生地位，還能幫助峨眉峰醫院全面樹立威望，也算是他報答了王律師、易主任這些愛惜自己的人一番期待了。
他就是這麼想的。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宿聞茂突然問道。
古森昊毫不猶豫地稱是。
宿聞茂看了他許久，默默點了點頭，說：“我同意，現在你就去看，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夠不夠？”
“夠了。”
古森昊被易小毅帶著去了病房，章文錦和薛院長全都不滿了，說老閔的情況真的很不好，不能再一遍又一遍地觀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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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非常清楚，如果不出現奇蹟，老閔恐怕只剩下五天時間了。”宿聞茂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什麼？”薛院長明顯還沒意識到這一層。
“怎麼只剩下五天了？”
宿聞茂沉重地說道：“我一點都沒有誇張，老閔只剩下五天之間了，說實在的，他現在完全是依靠最優秀的醫療手段在續命，如果不是這麼好的條件，換作一般的老百姓，恐怕就沒這個運氣了，我這次出來，正是因為情況危及，否則，我為什麼信不過你們這些？你們都是我的愛徒，哪一個都是最好的醫生，我為什麼非要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