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錦愣住了，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
薛院長看著他的表情，也頗感詫異，他看上去非常不尋常，總覺得表情的背後有很多事，有點捉摸不透，他忍不住問他剛才想說什麼，章文錦吞了一口口水，看上去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是知道一件事，李國慶不是油鹽不進嗎？我聽說他有個非常過得去的兄弟，做律師的，把自己的律師行的總部開到上申來了，他應該在市中心，而且這位律師在咱們這裡很喊得響，名聲很大。”
薛院長不解地反問：“然後呢？他是個有名的律師，又怎麼樣？”
章文錦左思右想，這才慎重地回答道：“薛院長，你看，我們是不是託人想辦法找一找這位律師，讓他幫我們去說一說？”
“說什麼呢？勸老閔不要選擇我們醫院就診？現在我們已經箭在弦上了，章文錦你想過沒有，如果現在我們接下來這個任務，兩個結果，一個是喜出望外，我們居然又幫老閔延續了一段歷史，那麼就是皆大歡喜了，二是我們無能為力，只能維持原狀，聽天由命，那麼我們峨眉峰醫院未必會受到什麼重大影響，但是你我的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但是如果我們將老閔拒之門外，結果就是剛才說的二，所以，現在我們的局面就是一贏二輸。”
章文錦猶豫了：“我們都不知道他的問題出在哪裡？我們那個一贏當中，最多也就是50%的成功率啊，所以，我們現在不但不是三分之一的贏面，我們是完敗的局面啊！”
“沒錯，章副院長，如果這一次老閔來了之後都沒出得去，哼哼，別說其他的了，就你這合作項目，談都不要談了。唉——”
章文錦也唉聲嘆氣，不過他心裡存了個念頭：人家來醫院，肯定是先找薛院長，責任都他背，薛院長搞不定，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反而為自己力爭院長寶座騰出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實在說不下去了，他這才告辭離去。
正所謂，該來的總是要來，才過了六天功夫，那一個靜悄悄的晚上，老閔一行就進駐了醫院。
專門為他騰出了住院部後面一棟小樓，全套設備一應俱全，還臨時裝備了一個恐怕是峨眉峰醫院最先進的手術室，薛院長還與好幾位國際專家溝通過，約好了邀請兩位大師級的教授趕到了上申市。
當晚，人就是進來了，先掛上點滴，進行觀察，李國慶當然也到了，只是寒暄了一番，說明天正式來交接。
老閔這種角色一到，各路神仙全都過來“探望”，也就是在外頭放一隻花籃，以示他們到了，但是肯定不能進去打攪老閔。
這一刻，另外還有個人也得到了訊息。
古森昊，這幾天正玩得高興，無非是打魚殺雞，趕鴨放鵝，笑笑跟在後面開心得像只喜鵲，整天都是歡天喜地的笑聲。
就在這天晚上，古森昊接到了王牌律師的電話。
他還以為對方準備過來看看，沒想到王律師的電話裡很深沉：“古先生，你還好嗎？”
“我當然好啦，王律師，向你彙報一下，我現在已經有充分的信心去參加駕照的考試了，完全沒問題了。”那是當然的，他的頭腦比一般人要強大十倍，學什麼都是一遍，大陳把車子送過來後，他每天都要出去溜一圈，倒樁移庫、連續障礙、單邊橋、寬窄門、坡度起步，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熟練到一定程度了，那位陪練都說他的悟性從沒見過。
“好，那就好，古先生，我今天找你，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等聽完王牌的話，古森昊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這麼大的人物，為什麼不在京城裡看病？”
王牌說，因為老閔的麾下大多數都集中在上申市和珠三角地區，他們還是覺得把人接到上申市治療會比較放心，對於這些人來說，老閔多活一天，就能平衡其他的勢力，他們不希望在這些力量都成熟之前，老閔撐不住撒手人寰。
“啊呀，我被你說得有些害怕。”
“古先生，我反覆想過這件事，峨眉峰醫院接了這個燙手山芋，肯定也會全力以赴的，但是他們的能力只怕解決不了老閔的問題，只有你出手，可能還有些機會。”
古森昊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道：“王律師，你希望我去嗎？”
王牌在電話那頭似乎也有些遲疑：“我真的說不好，古先生，從我內心而言，我非常不希望你去淌這一趟渾水，很有風險，不過收益或許會非常可觀，另外，我考慮到江小姐的臨終託付，還是建議你去努力一下。要知道，我們很多人都希望平衡，無論是什麼事情，都需要平衡，任何一種不平衡的局面出現，無論是政、經、農、工、商、軍還是科教文，平衡一定是重要的法則，幫助老閔，應該能夠幫助到平衡局面，但是老閔年歲太大了，難度真的不可想象，所以我——”
“行了王律師，我都知道了，我先準備起來吧。”
古森昊這就算答應下來了。
王牌又提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名叫李國慶，他建議古森昊先不要理會峨眉峰醫院的召喚，先預備著，到關鍵時刻出手，功效才不一樣，他會把古森昊介紹給李國慶。
“這個李國慶，有點來頭的，他在地方上走動，只要老閔還在，他的隨意度會很大，反之，李國慶就會遇到大麻煩，所以，不排除還會出現插曲。”
古森昊的腦袋裡一片清明，他猛然間冒出了別的判斷。王牌所說的插曲，會不會是有人暗中支援讓老閔就此走掉？
王牌不是說平衡嗎？當然想要平衡的人肯定是需求方，而想要打破平衡的人，或許等老閔的今天已經很久了，萬一有人耐不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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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發現這件事變得非常有趣，或許可以親身經歷一下。
“行，王律師，我聽
你的，隨時找我就行。”
王牌放下電話，心裡頓時放鬆下來，他此刻身處南方，不想馬上回到上申，因為他不希望有人為此來找他，大陳曾經告訴他，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不是因為訴訟業務，而是想要託王牌去聯絡李國慶先生。
這種事情，他避之不及，和李哥這麼多年了，也經常蒙他關照，當然，現在王牌根本不希望自己陷入那樣的環境中去了，他吃過大虧，幸好得到了江小姐（古森昊奶奶）的照應才緩過勁兒來，
現在，王牌律師事務所儼然是上申市頭三把交椅，夫復何求呢？
只希望，這次會是古森昊的一次重大機遇，如果這件事做成了，小古今後的社會地位就完全不同了，不說一定會復興家族，至少能保全江小姐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財富了。
不過，他實在對江小姐這位女士懷有好奇心。
還記得，當年他被江小姐救援之後，登門拜謝，江小姐只是平淡地指點了他幾個招。
也就是三招。
江小姐那時候還沒有把自己的孫子和家產委託給王牌，那一次請他喝了茶，然後隨口聊天，江小姐告訴他：現在社會變革如此之大，應該要看準了機會，儘早下手，古代的時候，只要遇到盛世，商賈人家最安全的投資做法，就是投資房產和地產，而現在國家不可能讓私人擁有土地，那麼機會就在房產上了。股票這東西，那點閒錢投些安全性高的就好，也會收益不菲。
王牌記得自己當時問了：哪些會是安全性高的呢？
江小姐說：我記得，小時候跟著父親從美國回到中國，那時候中國也有股票，和現在的概念不太一樣，但是只要是第一批的新概念股票，一般都會收益不菲。
那一次，王牌真的去聯絡了李哥，李哥那會兒還不算發達，只是個中等角色，不過他還是打聽到了一些資訊，說有幾個做網際網路和計算機應用程序的公司上市，這算是新概念吧，王牌立馬發現其中居然還有自己的客戶，於是出手了20萬股原始股，將其中一位公司高管的份額買了下來，知道現在這股票的市值是多少嗎？
20萬元，愣是在4年後變成了1200萬元。
江小姐的主要資產，其實也差不多就是透過這樣的運作才慢慢積累起來的，但是她下手狠，做的大，除去因為古宅讓給了中睿興地產置換了零號院以外，其他資產慢慢運作到現在，居然已經達到了90多億人民幣的市值了。
這裡面，還沒有包含後期王牌運作所產生的利益。
現在，該是古森昊有所作為的時刻了。
另外，江小姐還有個好久好久的心願，他也知道，就是要讓古森昊找到他曾外祖父的遺體，和江小姐安葬在一起，如果還能找到弟弟、媽媽，那就最好不過了。
這些事，他也是一頭霧水，完全沒有線索，該上哪兒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