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
她早就發現了，自從老柴走了之後，陳竹月的思維模式就有些變化，凡是她不熟悉的，不瞭解的事情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接受。
曾經柴曼娜和黎洪哲說起過這一點，黎洪哲建議她好好查查資料，不要隨便下結論。
柴曼娜聽取了他的意見，好好研究了一番，發現這是老年人的通病，習慣用以往的經驗來處理問題，是他們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也沒什麼對錯之分。
此刻陳竹月已經回去躺下了，柴曼娜把買回來的東西分類整理好，放在各自合適的位置上，才回了次臥。
一覺睡醒，天都已經黑了。
柴曼娜伸手開啟床頭櫃上的檯燈，扭頭發現身旁的菓菓早就醒了，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看，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菓菓見柴曼娜醒了，裂開了小嘴衝著她笑，小腿一蹬一蹬的，小胳膊揮舞起來往柴曼娜身邊湊。
柴曼娜趕緊把她抱起來，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兩個人臉對臉。
柴曼娜還笑嘻嘻地逗菓菓：“真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啊，醒了也不吵不鬧，真棒！”
菓菓笑的更開心了，一滴口水順著她的下巴落在了柴曼娜的臉上。
“哎呀呀，又流口水啦。”
柴曼娜不慌不忙地把菓菓放好，拿起一旁的手絹先替她擦乾淨，才抽了一張抽紙擦了擦自己的臉。
“讓媽媽看看，是不是小牙齒長出來了。”
柴曼娜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掰開菓菓的嘴唇，想要看看是不是出牙了。
菓菓最近口水特別多，柴曼娜查了資料，都說是出牙期，牙齦受到了刺激才會分泌那麼多口水。
只不過臥室只開了一盞檯燈，光線不夠亮，看不清菓菓到底有沒有冒出牙齒。
陳竹月聽到動靜推開門：“醒了？吃飯吧。”
“媽，她怎麼還不出牙？”
柴曼娜無奈地收回手，心裡總是有些不太安穩。
“早一天晚一天關系不大。再說，她要是長牙了，有你受的。”
此時的柴曼娜，顯然理解不了陳竹月的意思。
餵飽了菓菓和自己，柴曼娜又帶著菓菓回了次臥，讓她坐著靠在自己身上，拿起閃卡陪著她玩。
只是菓菓坐著坐著就往下出溜，柴曼娜只好時不時把她往上提一提。
菓菓再一次滑了下去，揮舞著小手去抓懸在她腦袋上方的閃卡，柴曼娜把閃卡遞到她手裡：“你想要就說嘛，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菓菓抓住了閃卡，直接就往嘴裡塞，柴曼娜迅速拽住：“這個不能吃，是紙做的。”
菓菓一看吃不到了，小嘴一扁“哇哇哇”哭了起來。
陳竹月聽到哭聲走進來：“怎麼了？”
柴曼娜十分無奈：“她要吃這個。”
“都五個多月了，要不然給她喂點兒輔食？”
柴曼娜有些遲疑，她原本計劃六個月開始喂輔食，可是菓菓現在的樣子，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要不要試試呢？
想來想去，她還是拒絕了陳竹月：“媽，反正也快六個月了，再緩緩吧。”
“隨便你，反正是你生的。”
柴曼娜一聽就知道陳竹月又較上勁了，唉，自己這個媽呀，什麼都挺好的，就是有時候吧，說話的語氣和內容，不怎麼好聽。
明明是為了別人好的事情，從她嘴裡說出來，總有一股嫌棄和埋怨的味道，讓人心裡不痛快。
自己身為她的閨女，知道她就是這麼個脾氣，可以不在乎。
可是外面的人，哪有閒工夫好好瞭解她？
柴曼娜只好拿出撒嬌耍賴的功夫：“媽，我這不是沒經驗怕出問題嘛，晚一點兒總是比早一點兒安全吧？”
陳竹月還是那句：“隨便你。”
柴曼娜真的很無奈，感覺陳竹月比以前更難哄了，脾氣也比以前古怪了許多。
手機響了，柴曼娜趕緊拿起手機，發現是曹尋巧打來的，迅速接通：“喂，媽。”
“給你發的微信看見沒有？”
“我剛睡醒，還沒來得及看呢。”
“我們要的東西都在上面了，你明天記著買啊。”
柴曼娜連聲答應，結束通話了電話。
點開微信，曹尋巧發來了十幾條訊息。
陳竹月沉著臉：“又找你幹什麼？”
“媽，我明天去城東菜市場買肉，你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要。”陳竹月說著出了門，留給柴曼娜一個背影。
柴曼娜衝著客廳喊道：“那我隨便買了啊。”
仔細看了看微信，柴曼娜一陣頭疼，也就是過個年而已，曹尋巧至於買這麼多東西嗎？
牛裡脊十斤，切片。
羊排十斤，剁寸段。
羊肉十斤，切塊。
豬後腿肉兩斤，打成餃子餡。
豬裡脊肉十斤，切片。
滷雞兩隻......
先不說過年這幾天能不能吃的完，家裡的冰箱也放不下啊！
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錯亂，曹尋巧過年也只有兩天會待客。
初一自己和黎洪哲回去吃頓晚飯，初二黎洪哲的舅舅們過去吃頓晚飯，其它時間曹尋巧兩口子都會出門做客，哪有機會吃掉這麼多東西？
柴曼娜很想打電話過去問問曹尋巧，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又怕曹尋巧覺得自己事多，最終還是忍住了。
至於給黎洪哲打電話，算了吧，這麼點兒小事，不至於。
第二天早上六點，柴曼娜就起了床，餵飽了菓菓，一個人開車去了城東菜市場。
她想著這個時間出門，應該恰到好處。
來批發的商戶早就走了，買菜的大爺大媽應該還沒來，按理來說菜市場應該沒什麼人才對。
結果她停好車走進菜市場，才發現自己真是低估了廣大老百姓對於過年的熱情，同時也有些慶幸，沒有帶菓菓來就對了。
好不容易從人縫裡找到了牛羊肉店，柴曼娜報上了自己需要的數量，老闆看了她一眼：“你家幾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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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曼娜能怎麼辦？
她只能打著馬虎眼：“過年嘛，都回來了，人多。”
反正都是賺錢做生意，老闆也不再多問，很快便把她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還招呼了個夥計幫她送到了汽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