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圓桌，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很多人過來跟茶海和鄭子豪打招呼。
柴曼娜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
眼看著婚禮就要開始，有兩個男人走到了桌前，看了眼上面的號牌，坐下了。
柴曼娜偷偷瞥了一眼，發現茶海跟鄭子豪，都不認識這兩人。
這樣挺好，不認識就不用多說話，完美。
可惜她想的太簡單。
茶海把菓菓交到她懷裡，客氣地開始跟兩人寒暄。
柴曼娜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這兩人是新郎的朋友，特意從國外飛回來的。
婚禮開始了，司儀用盡了洪荒之力煽情，試圖讓新娘留下幸福的淚水。
可惜安娜自始至終，都帶著溫婉的笑容，別說哭了，就連眼神都沒什麼波動。
儀式比想象中短暫了許多，最重要的，柴曼娜沒看到交換戒指和親吻的單元。
更沒有誓言。
一對新人下去了，空蕩蕩的舞臺上，只留下裝飾品。
柴曼娜微微嘆了口氣。
茶海在桌下抓著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柴曼娜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在新郎朋友面前失態。
可這場婚禮，真的很沒意思。
桌上的飯菜很精美，菓菓早就想吃了，可媽媽沒發話，她不敢。
這會兒見柴曼娜不再看向舞臺，才小聲問道：“媽媽，我能吃了嗎？”
“可以呀。”拿起筷子，柴曼娜還沒動，茶海伸手：“我抱著，你先吃。”
柴曼娜已經習慣了，把菓菓交過去，給餐盤裡夾了一些不辣的菜，讓茶海喂菓菓。
對面的兩個男人，也不知道抽什麼瘋，其中一個用英語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話，配上滿臉不屑地表情，就算柴曼娜只能聽懂幾個單詞，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另一個笑著附和了一句。
可柴曼娜英語水平實在不行，並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
鄭子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水仙不開花，裝什麼呢。”
“我有跟你說話？”最先開口的男人，盯著鄭子豪：“你爸媽沒教過你禮貌？”
鄭子豪一臉無辜：“我也沒跟你說話呀。”
茶海指著桌上的號牌：“你們慎重考慮一下。”
在座的沒傻子。
C3這個號碼清楚地提醒大家，這個桌上的人，都不是好欺負的。
柴曼娜壓低聲音：“一會兒我們就走吧。”
“好。”
別的桌子都挺熱鬧，他們這一桌除了菓菓時不時要吃什麼，其他人都沒有再吭聲。
柴曼娜心情不好，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兒東西，就要接菓菓。
手剛伸出去，柳含煙從前面走過來：“娜娜，散席之後你來客房找我，帶你認識幾個人。”
“沒必要吧...”柴曼娜很抗拒。
她不想活的那麼累。
柳含煙嗔怪道：“都是自己人。”
“媽，我能陪著嗎？”茶海一方面是擔心，另一方面，他實在是不想跟柴曼娜分開。
當著外人的面，柳含煙不會那麼彪悍，嬌柔地一笑：“不能。”
柴曼娜只好答應下來。
柳含煙走了。
對面的兩個男人，態度大改，熱情地跟茶海搭話：“你是鄭興平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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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海瞥了一眼旁邊的鄭子豪：“他才是。”
鄭子豪站起身：“吃飽了，先撤了。”
柴曼娜默默地接了菓菓，好讓茶海吃飯。
桌上的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對面的兩個男人，適應力還是挺強的，很快就調整了狀態，繼續和茶海東拉西扯，還誇菓菓可愛。
茶海一邊敷衍一邊吃飯，很快就解決了戰鬥。
客氣地告別，茶海接了菓菓，柴曼娜跟在後面，撤了。
等電梯的時候，柴曼娜小聲說道：“我沒吃飽。”
“我也沒吃飽。”茶海乾脆給鄭子豪打了個電話，讓他下來，一起再去小餐廳吃點兒別的。
結果他說他就在小餐廳。
茶海問清楚位置，帶著柴曼娜過去了。
酒店裡有好幾個小餐廳，風格各異，鄭子豪選了一個中式餐廳。
柴曼娜坐在他對面：“你挺奸詐啊，自己一個人來吃好的。”
“哥，你掏錢啊，我可是窮學生。”
茶海沒理他，把菓菓放在椅子上，詢問柴曼娜：“老婆，想吃什麼？”
“我想吃點兒熱乎乎的，帶湯的東西。”柴曼娜一邊回答一邊想，這傢伙喊老婆越發熟練了啊？
菓菓小聲嘟囔：“我想吃冰淇淋。”
茶海用眼神詢問柴曼娜，見她點頭才笑道：“好的，給小寶貝來一份冰淇淋。”
很快，茶海點的東西端了上來，兩碗羊肉泡饃。
柴曼娜不禁失笑，在五星級酒店吃這個，真是別出心裁啊。
茶海幫她掰開燒餅：“你說的，熱乎乎的，帶湯的。”
“嗯，我喜歡。”柴曼娜端起碗，就著碗沿喝了一口湯，感受著熱湯從食道滑下去的快感，呼出一口氣：“這才是人生啊。”
本來鄭子豪面前放著幾個菜，被柴曼娜這麼一攪和，也起了吃羊肉泡饃的念頭。
可他不好意思提，讓菓菓給他當槍：“小寶貝，你想不想喝湯？”
“我要吃冰淇淋！”
茶海安撫道：“冰淇淋在另外一個地方，得一會兒才能拿過來。”
“好吧。”菓菓的眼睛瞄向大碗：“那我嚐嚐這個吧。”
鄭子豪喜出望外：“哥哥給你買一份新的，好不好？”
“不要。”菓菓伸手扒拉柴曼娜：“我吃媽媽的。”
鄭子豪噎住了。
對呀，菓菓可以吃媽媽的，他總不能吃哥哥的？
眼珠一轉，鄭子豪又打起了柴曼娜的主意：“姐姐，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兩個人，用英語說了什麼？”
柴曼娜一邊喂菓菓，一邊回道：“沒興趣。”
“這麼冷淡的嗎？”鄭子豪也不管她是真沒興趣，還是裝沒興趣：“第一個說，中國的小孩真嬌氣，這麼大還讓家長喂。國外的小孩特別獨立，這麼大早就自己吃飯穿衣了。第二個也跟著附和。”
柴曼娜點點頭：“我樂意。”
“姐姐，你有沒有想過讓菓菓出國唸書？”
“沒想過，咱們國家的基礎教育，才是全世界最好的，幹嘛出去？”
鄭子豪繼續追問：“本科呢？研究生呢？”
柴曼娜忍不住皺起眉頭：“清北這麼好的大學，幹嘛非得出去讀？”
說完她自己笑了：“這話說的太自大了，就像菓菓能考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