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陳竹月吃了一頓晚飯，天已經黑了。
柴曼娜主動洗了碗，又挨著陳竹月坐下，跟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記下她需要買的東西，才敢提出來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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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了，柴曼娜每次春節都住在孃家，這回要走，陳竹月心裡還真是有些不得勁。
不過她也知道，黎洪哲住在這裡，兩人都不太自在。
走到樓下，柴曼娜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三樓的窗戶：“我媽...”
“你要是不放心，就別回去了，跟媽住幾天。”
“那你呢？”
黎洪哲笑的很隨意：“我回去住，把東西收拾好，明後天等著傢俱送來。”
柴曼娜心動了，她是真的想陪陳竹月住幾天。
菓菓反而成了那個不願意的：“我要回菓菓家，我要玩玩具。”
當初裝修結束，柴曼娜就已經把菓菓的玩具和繪本全都拿走了，陳竹月這邊只剩下了一個餐椅。
剛才菓菓沒什麼玩的，已經有些無聊了。
黎洪哲哄著菓菓：“爸爸帶你回家，讓媽媽和姥姥說說話，好不好？”
這話一出口，菓菓更不願意了：“我要媽媽！我要回菓菓家。”
柴曼娜只能歇了心思：“好，媽媽抱你回菓菓家。”
進了門，菓菓立刻脫鞋，撒腿就往玩具架那裡跑。
柴曼娜跟在後面撿鞋：“你以後必須自己把鞋放好，養成良好的習慣，記住沒有？”
“知道了。”菓菓只是隨口一說，壓根不在乎柴曼娜說了什麼。
黎洪哲提著東西去了廚房，全都掏出來卻犯了難：“老婆，這些玩意都放在哪兒？”
“我來吧，你陪她玩會兒。”
黎洪哲摸著櫥櫃檯面：“是不是有點矮？”
“根據我身高弄的。”柴曼娜說著把東西分門別類，依次放進櫥櫃裡，全都整理完讓開位置：“你看一眼，記住大概的位置，用完放回去。”
“我記住了。”黎洪哲說完從刀架上拿了一把切片刀：“這麼輕，能好用嗎？”
“這是切片刀，能有多重？”柴曼娜抽出砍骨刀：“這把砍骨頭，沉。”
黎洪哲隨手接了過去：“明天買點兒排骨試試刀。”
“你是不是傻呀？”柴曼娜忍俊不禁：“排骨都是剁好才拿回來的。”
黎洪哲將兩把刀插回去，伸手去捏柴曼娜的臉蛋：“家裡的事有你操心，我智商都降低了。”
“嘴甜。”柴曼娜活動了一下脖子和肩膀：“跑了一天挺累的，洗洗睡吧。明天冰箱應該能到，後天咱倆去買肉，我要試試炸丸子。”
“怎麼突然想炸丸子？”
柴曼娜嘿嘿笑：“過年嘛，總得有點兒氣氛。”
接下來兩天，除了收傢俱和冰箱，一家三口幾乎沒在屋裡待過。
菜市場，超市，來來回回的跑，終於把柴曼娜想買的食材和調料全給買齊了。
期間曹尋巧給黎洪哲打電話，讓他回去看看，被他以忙著收拾屋子為由，拒絕了。
柴曼娜一開始還擔心，怕曹尋巧生氣找自己麻煩，結果靜悄悄的，什麼都沒發生。
接著柴曼娜開始在廚房裡忙活。
為了所有的食材，都能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柴曼娜拒絕了黎洪哲的幫忙，一個人待在廚房裡，把需要提前製備的食材，能炸的炸，能醃的醃，能滷的滷，折騰了一天才算結束。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腰酸背痛，她險些躺不下去。
一晃就到了除夕這天。
和往年一樣，一家三口先去了爺爺奶奶家，又去了曹尋巧家。
全都出奇的順利。
沒有任何人給柴曼娜臉色看。
晚上七點多，離開曹尋巧家，柴曼娜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老公，你媽今年也太好說話了吧？”
“年齡大了，想的多了，知道她以前做的不對。”黎洪哲嘴上這麼回答，心裡卻在想，我今年給她轉了不少錢，她哪裡還有資格跟你發火？
柴曼娜信以為真：“嗯，這樣也好，省得過年總是吵吵鬧鬧的。”
車開到路口，陳竹月依舊在那裡燒紙錢。
柴曼娜蹲在她身邊，聽著她嘴裡沒什麼新意的絮叨，默默想著又一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明年，會是什麼光景。
吃餃子，看晚會，2017年的除夕，就這樣在鞭炮聲中過去了。
熬到十二點半，晚會結束了，菓菓早就趴在柴曼娜懷裡睡著了。
柴曼娜想著不走了，結果陳竹月催他們回去，說她現在神經衰弱，晚上不能有別的動靜。
下了樓，柴曼娜聞著空氣中的火藥氣息，幽幽說道：“活了幾十年，這還是頭一次大年三十半夜出來。”
“不至於吧？”黎洪哲有些不信：“你上學那會兒，半夜不跟同學出來玩？”
柴曼娜像看傻子一樣看他：“全家團圓的日子，我跟同學玩什麼？有時間陪陪我爸媽不好嗎？”
黎洪哲連聲附和：“老婆英明，像我這種傻的，咋就想不到呢。”
柴曼娜催促道：“趕緊走吧，我也困了。”
回到自己家，柴曼娜莫名覺得輕鬆。
雖然在陳竹月那裡，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可到底不一樣。
在這邊，自己想幹什麼都可以，絕對沒有人挑自己的毛病。
哪怕洗完澡，把衛生間弄的溼噠噠，遲一會兒收拾，也沒人會嘮嘮叨叨。
雖說在魔都也自由，可屋裡到底有個曹珊珊，說話做事都要注意一些，免得讓她聽見或者看見什麼不合適的事情。
兩人洗漱一番上了床，黎洪哲關了燈，隨手抱著柴曼娜：“老婆，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嗯。”
“你有沒有什麼願望？”
猛地聽見這個問題，柴曼娜還真不知道說什麼，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失笑：“我現在沒什麼大的志向，我只希望家裡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至於別的，都是浮雲。”
“你主內，我主外，家裡的事情交給你，賺錢的事情交給我，各司其職。”
柴曼娜伸手摸了摸菓菓，突然意識到，今年9月份，菓菓就三歲了，可以上幼兒園了！
“老公，下半年菓菓可以去幼兒園啦！我可以解放啦！”
黎洪哲比她想的還早：“其實過完年就能送幼兒園，現在有小小班。”
說歸說，柴曼娜一想到把菓菓送去，還有些捨不得。
她磨磨唧唧找藉口：“兩歲多太小了，已經等了這麼久，不怕再等半年。”
“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