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
“相傳是三家中,最古老一派,釋門和名教的創始人,皆有問道於道家,得了啟發方才誕生的傳說。”
“但是,後世都認為,這是道家自抬身價,編造出的傳說!”
“至少,釋門和名教,自己都是不承認的!”
“一個家字,足以說明道家的本質。”
“這夥子人,起初不是什麼出家人,而是父傳子、子傳孫,一代代內部相傳,從不外洩。”
“他們是玄門,所以其他修道之人,都是旁門!”
“他們走的是正道,所以別人都是左道。”
“道家之外,一切修行者,都成了旁門左道!”
“等到後來,才有了出家人的規矩,但也都是師徒相傳,比照父子血緣並不區別!”
“但某些大派,依舊是父子傳承,絕不外流!”
向御使說到這裡,有些驚訝抬頭。
“你怎麼有興趣,向我問這些?”
方鬥送別紅鸞後,第二天就來找向御使,詢問道家的情況。
一夜過後,他好像完全開竅了,找到了修煉的目標。
是的,先前他渾渾噩噩,一味提升自身力量,卻從未細想修煉的目標。
但是,經過這件事情,他醒悟了,確切來說,是受刺激了。
原來,看似超然世外的修行者間,依舊存在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方鬥在遇到蕭樂師前,竟沒意識到,自己是處在鄙視鏈底層的……旁門左道。
他一直遇到的,都是些民間修行之人,直至遇到道家? 才意識到? 自己眼下的成就? 還遠遠不足。
對方的輕視冷漠,對方鬥來說,是巨大的刺激。
不僅蕭樂師是法師,連同他夫人,也就是紅鸞的姑姑? 也都是法師境界? 更別提他們身後還是道家嫡傳。
道家? 對眼下的方鬥來說,這可是龐然大物,相比之下? 千秋社也不算什麼了。
向御使來了談興,接著說道。
“道家故步自封,釋門又完全不同,凡是出家之人皈依? 便可自稱釋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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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因此多有魚目混珠之事? 這一點也是釋門最為人詬病,才有了釋門藏汙納垢的指責!”
方鬥摸摸下巴,貌似釋門比較好混,可是他真不想當和尚!
“至於我名家,更是來去自如,只要心向大道,皆可入我教中!”
向御使終於露出本意,準備拉攏方鬥‘入教’。
他苦口婆心勸道,“我名教,一直秉持有教無類,無論貧窮痴愚,只要肯讀書學理,就是我名教中人!”
“哎,這天下門戶之見,害了多少英才!”
門戶之見四個大字,如同一道閃電,在方鬥腦海劃過。
果真如此麼!
向御使閉口不言,因為他見到,方鬥原本迷茫的雙眼,此刻變得清明一片,並且逐步變得堅定起來。
局外人看來,這是內心堅定的徵兆,已經無需勸解了。
“多謝向御使勸解!”
方斗拱了拱手,“我已經想好了!”
他拜別向御使,走到大街上,滿心都是雄心壯志。
旁門又如何?
玄門正道出真仙,難道旁門就不能嗎?
我就是要,成就旁門的真仙,壓過你們道家的光芒,讓世人都知道,旁門未必輸於玄門正道。
不對,真有那麼一天,我方鬥的成就無人能及,舉世公認,咱們兩方的位置要調過來。
到時候,我才是玄門正道,你們反倒成了旁門!
方鬥越想越是痛快,心中已經有了目標。
回到居處,方鬥召出米鬥,右手捏著那枚輕影錢。
“是時候,驗證我內心想法!”
方鬥手腕輕抖,連連揮動,已經從米鬥當中,接連抓出好幾把白米,米鬥中白米逐漸見底。
半鬥、半鬥、半鬥,眨眼間白米已經第三次見底。
呼啦啦,第四鬥白米,終於出現了。
方鬥一把把抓出,心中已經篤定想法。
果不其然,米鬥的提升,不完全是修為提升,更多在於一個‘緣’字。
從一到二的突破,是在縣城的成衣鋪,採買了身上所傳的道袍。
再然後,是得了天罡法壇,這才收穫第三鬥米。
現在,手握輕影錢,果然開啟了第四鬥米。
如此下來,方鬥每日抓米,都能收穫四個半鬥,合兩鬥米,共計三十斤。
只是,米鬥當中,仍然只有白米,煮飯吃的那種,沒有其他奇異的功能。
“啊呸,這金手指,真是……一言難盡。”
方鬥嘗試了幾次,確定米鬥開啟到第四下,便將其召回。
再然後,他手握輕影錢,仔細端詳這枚傳說中的錢幣。
這枚輕影錢,能讓影子晃動,令人無法定位,但也僅此而已了。
唯一值得注意,和老頭豢養青蚨母的母錢,就是用這枚錢幣做載體。
青蚨母被飛劍斬殺,好在輕影錢沒有損傷,否則這件古董破相,價值必將大大降低。
“食氣法,我要儘快提升食氣法!”
方鬥取出身上攜帶的煉氣丹,日夜打坐修煉,配合天罡法壇。
或許心中有了執念,修煉速度也開始提升。
食氣法二層,順利跨過小成,進入大成境界。
方鬥手頭的各種法術,也開始精進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後,快到了縣令問斬的日子。
郡治大牢,一位老婦帶著食盒,在獄卒殷勤招待下,走入牢房深處。
“這便是犯官祁連某,老人家,按照規矩,探視死囚,時間一刻鍾,不可拖延!”
獄卒摸了摸胸口,對方孝敬了二十兩的大銀錠,值得他賠笑接待。
老婦望著稻草堆中,癱軟角落的身影,嘆了口氣,“七少爺,我來看你了!”
躺在角落的,正是祁連縣令,他雙目無神,搖了搖頭,“虞婆婆,你走吧!”
“七少爺,家主說了,你做事太不小心,縱然大家想救,也救不了你。!”
“我前來,除了看看你,也是想幫你了卻最後一樁心願!”
“臨死前,你想殺誰,我就幫你殺掉!”
“咱們祁連家的男兒,赴死之日,怎能沒有陪葬的?”
祁連縣令的目光,陡然冒出刻骨仇恨,“我要殺小賤人,還有那個奸商,還有……”
虞婆婆帶著憐憫,搖搖頭,“不成,只能殺一個。”
“那就是賊禿,方鬥!”